“快快起來,先生快快起來。”
曹操見狀,趕忙是伸手將蒙鈞扶住,不讓他再往下拜了。
“先生這傷是?”曹操見蒙鈞與曹丕乘一匹馬過來便已是猜到了幾分,但還是問道。
還不待蒙鈞說話,那被曹操撂在一邊的曹丕卻是率先開口了:“父親,這次若不是蒙鈞捨命相救,恐怕丕兒這次便難以再與父親相見了。”
“哦?”
曹操聞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對着蒙鈞的態度也是客氣了幾分,只見他雙手扶着蒙鈞,說道:“先生先到一旁休息,我叫人先給你治傷。”
曹操說着,就要去叫身旁的許褚,可這話還沒出口,就是被蒙鈞攔了下來,只見他擺了擺手,說道:“明公,這傷並無大礙,也不急於這一時。”這說着伸手指了指還跪在地上的那幾個青州兵,又是指了指一旁整裝待發的士兵,問道:“明公這是要做什麼?莫不是要回去殺了張繡?”
曹操聞言,原本關切的神情頓時冰冷了起來,厲聲說道:“于禁見我兵敗,竟是造反,殺了諸多青州將士,我正欲起兵討之!”
“哦?”
蒙鈞聞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看了看曹操又是看了看那些青州兵,纔是緩緩地說道:“明公,一面之詞,不可盡信……”
蒙鈞這話剛是說到一半,便是聽見那跪在最前面的士兵衝着蒙鈞喊道:“你知道些什麼,我等都是拼死才從於禁將軍手中逃出來的,難道還會有假嗎?”
“嗯?”
曹操轉過身子,眼睛微眯着,又是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顯然是對他打斷蒙鈞說話的行爲頗爲的不滿。
蒙鈞看了看他,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也是覺得好笑,頓了頓,纔是對曹操說道:“明公,鈞雖到明公帳下不久,但亦知于禁將軍一向忠於主公,此間事情必有蹊蹺,還望明公詳查,莫要一時信了人言,失了人心吶!”
“報!”
兩人正說着,又是有着一聲高喝聲從不遠處傳來,兩人的視線都是朝着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一騎探馬從遠處疾馳而來,對着曹操高聲喊道:“主公,于禁將軍率兵追殺張繡百餘里,大獲全勝!”這話剛是說完,掉轉馬頭,便又是朝着來的方向跑了回去。
曹操聞言,竟是有些疑惑,看了看蒙鈞,又是看了看那還跪在地上的青州兵。正在曹操猶豫之際,又是有一騎朝着曹操跑了過來,只見那人朝着曹操拱了拱手,說道:“主公我等緊隨於禁將軍分路追殺張繡,繡軍大敗,勢窮力孤,敗兵已投劉表去了。”
曹操聞言,揮了揮手,示意那人下去,轉身便是抓住了蒙鈞的雙手,說道:“剛纔若不是有先生之言,操險些又是鑄下大錯,還請先生受我一拜。”
這說着,就要拜去,卻是被蒙鈞一把攔住了,半開玩笑地說道:“明公這不是折煞小子嘛!”
正說着,卻只見遠處塵土飛揚,竟是有着四人四騎正朝着這邊趕過來。
走得近了纔是看清楚,四人可不正是那夏侯惇,李典,樂進還有那個被誣陷要造反的于禁嘛。
“主公!”
四人見到曹操,下馬便要拜,曹操一擺手,將他們攔了下來,卻見他又是冷着臉厲聲問道:“于禁,有人告汝濫殺士卒,意欲造反?”
“許褚將軍,此間沒我倆的事了,將軍先扶小子去包紮一下吧,我這傷口,又裂了……”蒙鈞嘴角微微抽了抽,衝着一旁的許褚慘笑一聲,說道。
“呵呵”
許褚聞言,也是笑了。只是或許他自己都是不知道,那張兇巴巴的臉上,笑起來比哭還難看。蒙鈞不但是救了公子曹丕,更是勸下曹操,此時的許褚對蒙鈞有着極大的好感,見蒙鈞這般說,伸了伸手,領着蒙鈞便是朝着那衆多傷員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主公,主公……這……”
此時的于禁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身子微微往後退了兩步,又是看了看身旁的夏侯惇。
“主公……”
只見夏侯惇雙手抱拳,剛是叫了一聲卻見曹操正沉着臉朝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這剛到嘴邊的話又是被他生生地嚥了回去。
“青州兵謀反,你不先告我,自行殺害,爲何?”曹操走到離於禁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以一種不容置疑地口氣問道。
只見于禁一手握着鐵劍,一手牽着繮繩,看着曹操滿臉誠懇地說道:“賊兵將至,不急回報!”
而站在一旁的夏侯惇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抿了抿嘴,似是下定決心一般,衝着曹操拱手說道:“主公,此事絕非於禁將軍之過。”正說着,又是頓了頓,看了看曹操那黑的似是鍋底的臉,有些羞愧地說道:“是我治軍不嚴,故使青州兵乘勢下鄉,劫掠民家,大失民望。于禁將軍故而殺之,並一路安撫鄉民,此有功而無過啊!”
此話一出,那本是跪在地上的那幾個青州兵早已抖似篩糠,腦袋都是不敢擡一下,深怕那曹操一怒之下,將自己幾人砍成兩段。
可曹操卻似是沒有聽見夏侯惇之言,臉色沒有緩和半分,又是說道:“于禁見我到來,不告我。反先下寨,何也?”
見曹操這般問,于禁也是長出了一口氣,那懸着的心也是放下了一半。只聽得於禁說道:“張繡賊兵在後,不時即至;若不先做準備,何以距敵?”
而曹操卻又是問道:“汝不來分辨,就不怕吾冤屈汝乎?”
曹操此言一出,于禁知道曹操必不會再責怪自己,而那顆懸着的心也是完全放了下來,身子也是朝着曹操的方向微微移動了幾分,說道:“分辨是小,退敵纔是大事!”這說着,右腿微曲,直接是對着曹操跪了下去,雙手抱拳,嘴中喊道:“主公!”
曹操見狀,趕忙上前,一把將於禁扶了起來,兩手緊緊握着于禁地雙手,頗爲傾佩地說道:“將軍在匆忙之中,仍能整兵堅壘,任勞任謗,反敗爲勝,雖古之名將,也未能如此啊……”這說着,曹操微微嘆了口氣,又是替于禁整了整身上的盔甲。
“主公!”
此時的于禁那叫一個感動啊,反手抓住曹操的胳膊,叫道。
而那幾個告刁狀的青州兵也早已是被夏侯惇一一處死,此時正橫屍在這荒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