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微微一愣,那剎那,恆毅分明感覺到紅的呼吸都變的急促,胸膛的起伏波動明顯更大。“怎麼?這名字不好?”
“爲什麼起這個名字?”紅平淡發問,猶如閒聊。
“讀人類通史第一次看見這個字的時候就覺得很喜歡,日月當空,天意昭昭,光明四射,暗邪避退。”
“日月當空,唯我獨尊……你願意這麼解釋也無妨。”紅淡淡然說着,一時間,沒有了聲音。
恆毅高興的問血鳳道“喜歡這個名字嗎?曌。”
血鳳靜了片刻,小小的腦袋輕輕點了點,振翅一飛撞進恆毅額頭的印記。
龍形印記一閃而逝。
紅從沉默的安靜中回到現實,淡然道“刀劍基本式離不開身法的運用,沒有身法的任何兵器運用都屬於下乘,去奔走,在奔走中揮舞刀劍是領悟身法配合的最好途徑。”
“我知道了!”恆毅當即邁步飛奔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紅一時間情緒複雜,四個人都拿她當師父,即使不允許那麼叫,但如此看待她也是理所當然,唯獨恆毅沒有,他似乎,真如她要求的一樣,根本不把她當師父,完全沒有對待師父的禮數和敬畏。
落葉紛飛,刀劍飛閃。
恆毅在樹林中奔走,手中的刀劍儘可能揮舞的更快。
但他發現原來這並不容易,比起立定了只管協調全身的力量迅快揮舞刀劍而言,奔走移動中想把刀劍揮舞的很快,那很難。
如何協調氣息,如何配合奔走移動的步法並且讓刀劍揮舞的速度達到最快,力量達到最強,一切都很陌生。
全然不同於施展法術絕技,施展法術絕技的剎那。人是停頓的,停頓的剎那根據法術絕技的招式要訣引動真氣竄過經脈,配合固定的施展動作。招式自然就運用出來了。
這一刻恆毅清楚的明白紅的話,基礎的鍛鍊與否。跟單純招式的施展,的確是不同的,影響也絕對不一樣。
原來過去的他,法術絕技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有其形而無其神。
落葉紛飛,刀劍光華斬斷片片。
恆毅細數着碎葉,計算着不斷嘗試協調自身的努力帶來的提升。沉浸其中,渾然忘卻了時間。
日上三竿,烈日當空。
奔跑中的徐自在和黑月已經繞巔峰山頂樹林不知道跑了多少圈。
徐自在累的直喘氣,頭髮凌亂。全是汗水。
黑月的長髮早已掙脫束縛,溼答答的隨意披散。
但她還在跑,徐自在本來早就撐不住了,如果不是黑月,她絕對堅持不到現在。
黑月一直支撐。徐自在不甘心被她比下去,憑着不甘服輸的鬥志支撐到了現在。
她的真氣已經接近耗盡,可是黑月還跑的很快。
徐自在雙腿早已經沒有了知覺,黑月仍然沒有休息的打算。
“喂!你真氣還沒用完?天尊境界也不至於這麼耐耗吧!”徐自在扶着樹身,大口喘氣的叫喊。
前面的黑月聞言微微一怔。停下腳步,調整着呼吸回首望來,徐自在發現黑月的眼睛好像大了一點,又發現她的身材說不出的有些變化,似乎腿比過去更細長,胸脯更渾圓高挺。‘這女人,發育變化這麼明顯?’
“當然比你耐耗。”黑月調解着呼吸,道了聲“你慢慢休息。”
黑月自顧繼續飛跑而去,徐自在咬牙堅持着邁步,結果一頭栽倒草叢裡,掙扎了幾番,卻無論如何爬不起來,不由氣恨的揮拳砸在地上。“真該死!”
最初徐自在奔跑時還覺得有些可笑,這種修煉方式是練不出真氣的人尊境界挖掘體能的途徑,但一趟跑下來,她突然有了不同想法。
正因爲她是天才,正因爲神門的人練的出真氣,反而不會如人尊那樣挖掘自身的體能,學習如何更好的掌握體能本身的力量。
徐自在雖然沒有如人尊那樣修煉過,但遊歷期間也見過很多人尊,聽聞過人尊境界修煉者的事情,她知道,人尊裡的高手能夠單純憑藉體能視線連續不停戰鬥超過十個時辰!更有傳聞持續戰鬥三日三夜的!
當時她不太以爲然,因爲不知道那種難度。
此刻才發現,沒有了真氣的支撐,她的體能本身原來如此不堪!
如果天上天裡的年輕天才裡,有不少如白兔那樣修煉,她在天上天是否就是頂尖天才裡最不入流的那列?
這念頭讓徐自在感到屈辱,又因爲屈辱而產生渴望更強的慾望。
‘該死,就算我跑不動了,總還能堅持走得動!’徐自在歇息片刻,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艱難站了起來,一步步的前進。
這裡,沒有人督促她不能休息多久,但紅的話她無法忘記,修煉是自己的,付出多少努力,擁有什麼態度,就會帶來多少的成長,她只能依靠自己對自己的督促!
落葉,堆積了一地。
恆毅躺倒在碎葉堆上,大口喘息,視線裡的景象都已經模糊不清。
天,早已經黑了。
修煉中,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個白天。
恆毅經脈損傷嚴重,真氣已經斷流,直到這時,他才被迫停了下來。
大口呼吸着充斥靈氣的空氣,每一口吸進肺腑都因爲靈氣的滋潤讓疲憊感得到消減,猶如炎熱的時候一次次澆在身上的涼水,愜意的讓人貪婪。
這,就算是完成了第一天的修行。
修行結束,不必回去報告,紅說過這話。
紅對待他們,明顯沒有對待許問峰嚴厲,許問峰的修煉成果紅都關注,而對他們,僅僅教授如何修煉,至於是否遵循,用什麼態度遵循。紅一概不管。
紅居處,許問峰跟白兔吃着仙果。
看見許問峰七竅流血的模樣,白兔只覺得觸目驚心。曾經他自認爲是全宇宙修行最艱苦的人,但看到許問峰是如何被紅一次次擊傷。直至七竅流血,直至顫抖的身體無論如何都站不起來才停止的時候,白兔覺得自己的修煉太‘輕鬆’了!
“七竅流血還不死?”白兔試探着跟許問峰交談,這時候紅不在,也不會禁止他們交談,今天的修煉已經結束,暫時結束。
“臨死的邊緣。仍然是活。”許問峰微笑回答,末了又道“你修煉的神速劍?”
白兔眉目一沉。“你知道我是誰?”
“猜也能猜到。天上天白家除了白問神,還有哪個資質頂尖,偏偏多年來神秘修煉讓人不知道進度底細的人?神速劍又是必須專一精修的絕技。”許問峰曬然一笑。白兔忙問“這麼說,徐自在她們也猜到了?”
“她們不知道神速劍又如何知道你?”
白兔很高興的笑道“你別說,這兩個美女我喜歡!”
許問峰面含微笑,從容迴應道“徐自在是我的未婚妻。”
“你?”白兔神情不忿,傲然道“未婚就是沒結婚。就算結婚也還能離婚,咱們各憑手段。”
“黑月我許問峰也定了。”
“哈哈——”白兔高興的拍腿大笑,望着許問峰的眸子裡透出玩味之態。“好個許問峰!名不虛傳,可惜很不巧,黑月我也要了!”
許問峰曬然一笑。信心盡寫在臉上。
白兔思量片刻,突然提議道“咱們就看誰有本事!輸的那個,準備一件星器作爲賀婚之禮如何?”
“好主意!那你就準備好兩件。”許問峰爽快答應。
白兔不滿道“別老搶我臺詞!我的人生目標是成百尊,擁百嬌。徐自在和黑月是第八和第九嬌!”
“有趣,跟我許問峰搶,唯輸而已!”
“痛快,跟你當對手,讓我熱血沸騰!”白兔說着,從儲物道符裡取出仙酒,遞給許問峰一壺。“來,幹!”
許問峰欣然接過,他喜歡白兔的氣概。
酒壺,碰在一起。
而這時,恆毅正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伸展開血鳳之翼搖搖晃晃的飛向執法堂。
距離經脈完全回覆最多隻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制裁堂的事情只有他和長腿女神在內的三十多個人去執行。
而最關鍵的第一個行動則必須由他執行。
目標是徐亮,他是徐家的人,今年十一歲,是徐霸王第十代孫,生父是巔峰派執法堂裡的平衡堂長老,伯父就是執法堂大長老。
諸多作惡事件裡面,數徐亮的性質最惡劣,也數徐亮的背景關係最硬。
能動徐亮的只有執法劍,處置了他,其它制裁堂的人才有信心和勇氣。
恆毅回到執法堂的時候,長腿女神在內的三十多個制裁堂的人一直在等着,修煉完,他們就處理協助平衡堂蒐集的罪與罰的資料。
恆毅回來時體內經脈的損傷已經初步恢復,真氣已經能夠緩緩流動。
見到他回來,制裁堂的人都十分高興。
“恆毅你回來了!現在出發?”長腿女神在內,衆人都已經迫不及待,這是執法堂整風的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讓大家久等了,這就出發!徐亮人在哪裡?”恆毅壓下精神上的疲憊,強自抖擻精神。
“就在十一歲圈海尊三層的樹屋!”
十一歲的年齡擁有海尊三層修爲,在兩極殿山腳,這樣的資質在十八歲時大約擁有地尊一層境界,算不上頂尖天才之列,但也是天才級別的資質。
徐寶,本也是徐家血脈中有數值得期待的後生。
執法堂大長老一直視之爲寶,疼愛有加。
跟隨恆毅飛出執法堂,飛往十一歲修行圈的三十多個人裡,除了長腿女神外,其它人都惴惴不安。
恆毅真敢處罰徐寶?
他們對此都不懷疑,但他們害怕的是,那之後將會如何,執法堂大長老豈能善罷甘休?
長腿女神突然加速疾飛,追上恆毅時伸手按在他肩頭,恆毅回頭正看見長腿女神堅定的眼神。“如果你真要這麼做,請你記住,我相信你,無論如何都會陪你共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