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掌門人三個字,恍然讓湖白潔明白到陳自在的身份地位!
湖白潔曾經有過很多猜測,卻從沒想到過他是後掌門人。
她聽說過,大神門的掌門人都會指定一個繼承人,一旦自己不在了,後掌門人執掌門派一切。後掌門人必定是同族裡最傑出的人,如此一來,即使掌門人倒下了,門派裡的長老們也不會對未來喪失信心,也不容易起異心。
大神門最怕的是後繼無人,那樣的話一旦掌門人不在,即使強大如巔峰派,也會很快被取代。
後掌門人的身份地位很特殊,隨時也可能被更傑出的同族所取代,這一直是人類文明大神門裡都有的傳統,除非沒有資質像樣的同族,否則就一定會有後掌門人。
要成爲後掌門人,越大的神門要求的資質也越高,普通的天才是不可能的,因爲後掌門人意味着將來至少有指望趕上掌門人的修爲水平,非如此不足以成爲後掌門人。
以陳自在的頂尖天才資質,加上徐霸王的看重喜愛,除非她自己犯錯,並且宗族裡冒出個資質相當的人,否則就沒有被取代的可能。
“掌門人對同族太過愛憐,巔峰派風氣何等模樣?掌門人威名赫赫,巔峰派風氣卻如此不堪!父親,徐勝天只是開始,我陳自在從決定回來的時候起——就決定整治巔峰派的風氣!不錯,我殺徐勝天主爲私,輔爲公。殺雞儆猴本可選別人,我偏偏要選他!父親說我因此不惜前途可就錯了,掌門人一直需要這樣的人,父親當不了,外姓長老們當不了,只有我陳自在當得了!”
ωωω ▲Tтkǎ n ▲℃O
陳自在豪氣沖天的說罷,轉而冷冷一笑。“我不想跟父親說這些,父親是不懂的。父親知道湖白潔的事情那就行了,日期父親斟酌。”
“我不答應!”徐天豐冷冷的回答,讓陳自在饒有興趣掛上嘲諷之態。“父親有選擇嗎?我若跟掌門人說,掌門人一定同意,父親私生子女多的是,若說多了個湖白潔誰都會相信。父親要自找難堪?非等掌門人下令?還是說——非要我以後掌門人的身份下令?”
徐天豐失笑搖頭。“我一直由你胡鬧,我忍着,等着有一天你胡鬧夠了幡然醒悟。現在我知道自己錯了,你在變本加厲。我不是怕你後掌門人的身份,是一直心懷愧疚的縱容你。”
“那就試試,看是你在縱容,還是你根本沒本事阻擋我要做的事情。湖白潔你答應也得認,不願意還得認!這話我陳自在說的,既然你有興趣挑戰,我們就試試,看你贏不贏得了我陳自在!”陳自在法扇一收,倨傲狂妄之態毫不掩飾,徐天豐看着,聽着,卻只是搖頭失笑。
“徐自在,這一次我不但不會任由你胡鬧,還會殺了狂天才恆毅。殺我徐家的人,非死不可。”
陳自在微微一怔,旋即,憤怒咬牙。“掌門人絕不會允許!”
“我徐天豐就是爲私仇殺他,我堂堂巔峰派副掌門人殺一個弟子,誰還問罪麼?”徐天豐語氣冰冷,恨意深切。事情究竟他已經明白,但仍然不相信有人如此大膽,恆毅是陳自在帶進巔峰派,又是她必須要求一起歷練的隊員,如果說是陳自在爲了剷除徐大公子暗地授意,事情自然順理成章。
恆毅就是個工具,但工具也必須死!
“徐天豐——我陳自在就跟你鬥一鬥!”陳自在一聲“我們走!”,頭也不回的領着湖白潔飛走。
飛走沒多久,湖白潔突然道“我想回北象山。”
陳自在回頭看着她,目光冷沉,後者忙道“我跟恆毅已經分手,你知道他的性子,就算我還想做什麼也不可能,再說我也沒這膽量。”
陳自在正思謀着怎麼救恆毅,猶豫是去找紅還是徐霸王,本也無暇守着湖白潔,便也沒有話說的逕自飛走。
湖白潔轉往北象山方向飛走一段,回頭看不見陳自在遠去的身影了,又原路折返……
花園裡,徐天豐還在。
湖白潔飛落他面前,作禮道“女兒拜見父親。”
“哼——誰是你父親!好個不知死活的野丫頭,我看你是想死在狂天才恆毅前頭!”徐天豐冷冷盯着湖白潔,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湖白潔如此狂妄大膽。
是否跟着陳自在的人一個個都狂妄的不知所謂?
又或許,物以類聚!
“父親不會殺我,也一定不會殺恆毅,因爲父親不知道陳自在對恆毅是傾心之情。”湖白潔在陳自在跟徐天豐爭執的時候就想到一個主意,儘管她不知道他們父女因何成仇,但她看出了一些事情,她認爲,那就夠了。
不但能夠救恆毅,能夠讓自己一飛沖天,還能立下大功得到徐天豐的歡心,並且變相幫助他們兩父女。
很多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而他們父女的事情顯然如此。
徐天豐微微一怔,愕然之色沒有逃過湖白潔觀察的眼睛,果然,徐天豐根本不知道,甚至想都沒想過會是這樣!
而他的猶豫也足以印證湖白潔的推想。
“父親失去了徐大公子,但我看的出來,父親愛陳自在勝過愛徐大公子百倍。如果父親放過眼前改善父女關係的天賜良機,實在太可惜。徐大公子的死若能換回陳自在這個女兒的心,父親不願意嗎?”湖白潔信心十足,她自信已經捏住徐天豐的七寸。
世上沒有什麼絕頂高明的計策手段,所謂的高明就是在對的時間,對的形勢,用在對的人和事情上。只要這三點符合,再簡單的計策也能變成換來勝利和成功的高明計策,只是有些時候這個過程曲折些,有些時候直接些。
徐天豐靜靜審視着湖白潔,從上至下,他發現自己確實小看了這個丫頭。“這就是陳自在跟我鬥法的計策?”
“我說不是父親一定不信,可是我想說,就算真的是,又有什麼區別呢?”湖白潔目光坦然的面對徐天豐,此刻她信心滿滿,毫無面對他的壓力和恐懼,她必須這麼做,絕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就算只是爲了救恆毅她也會這麼做!
陳自在對徐霸王很有信心,對徐家在巔峰派裡的宗族方面也有把握,唯獨是徐天豐的尋仇陳自在其實沒有把握,徐霸王的路難有收效,除非紅肯幫忙。
換言之,解決了徐天豐的問題,他們就都安全了。
徐天豐沉默的聽着,不置一詞。
湖白潔自顧繼續道“父親有多愛徐大公子人盡皆知,陳自在更比別人清楚。現在她殺了徐大公子,父親爲了她而不計較,甚至爲了她放過她愛的男人。這足以說明父親對她的愛勝過對徐大公子百倍!陳自在自己會因爲對父親的恨不願意這麼想,但她心裡會明白,如果再特意點名的話,她沒有辦法自欺欺人的不承認。”
“就憑這?”徐天丰神態平淡,但語氣分明帶着幾分嘲弄。
湖白潔當然明白這不可能作爲交易的準則,交易的準則是交換,憑藉虛無的說辭遠遠不夠。
虛無的說辭就好比收了別人的貨,卻不付錢,只描繪將來賺了多少錢時能給對方多少多少好處一樣。
“當然不止,陳自在跟父親的問題如果沒有實質性突破就難以改變,即使陳自在心知肚明,也絕對不會輕易放下仇恨和顏面跟父親和解。所以父親可以跟她說,放過恆毅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放下對你的恨。”
徐天豐眼睛一亮,卻難以置信的不由上前兩步,目光爍爍的盯着湖白潔道“她會爲了區區一個湖海派出身的男子答應此事?”
“我相信會!當然,陳自在答應放下恨不等於就真的從此真正敬愛父親,可這最難的一關放下了,她是言而有信的人,又心存顧忌不能不對父親失敬。那之後能否真正冰釋前嫌,還看父親如何傳遞對她深摯的愛。”湖白潔儘管信心滿滿,但關鍵的話都說完的時候,眼下只等徐天豐給個明確的決定時,仍然不由自主的手心捏汗。
徐天豐陷入沉思,他絕難相信陳自在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可是,從得知陳自在對恆毅是什麼情感的那刻開始,他就意識到恆毅殺不得,一旦殺了,他跟陳自在的父女關係就徹底完了!
昔日失手殺死陳自在的母親,至今得不到她的原諒,今天如果再殺了她喜歡的男人……
可是,事情如何善了?他如果只是退讓,陳自在還以爲自己了不起,只會繼續變本加厲!
而湖白潔的主意可謂一舉多得,還讓他早就絕望又始終不甘心的夙願看到實現的希望之光……
如果能換回陳自在這個女兒,別說一個徐勝天,十個他都願意!
徐自在從出生開始,就是他最愛的女兒,不僅模樣像其母,出生就被斷定的頂尖修煉天資讓徐天豐打開始就視徐自在是一生最大的驕傲,無可替代的驕傲,那時候所有的疼愛教養灌注幾乎全給了徐自在一個人!如果不是後來恨他,根本沒有徐大公子什麼事。
“這狂天才恆毅到底有何本事,真能讓徐自在爲了他答應放下對我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