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週末》約了張俊生幾年的專訪，都沒能通過，最近《瘋狂的石頭》已經下映，一週後，《倩女幽魂2》即將公映。
這種時候，悅華卻愈發低調起來…
《南方週末》最喜歡跟政斧對着幹，雖然高層變動，不復之前的犀利，但是文娛板塊依舊是‘雅典的公民’…
《南方週末》試着又約了一次，沒想到張俊生居然答應了，立刻選派了旗下的王牌文娛記者方怡鳴。
上午，東城區，南鑼鍋巷，京味茶飲店。
七月的京城，哪裡都熱。
好在方怡鳴早就習慣了，五年的文娛記者生涯，看起來衣着光鮮，但箇中酸楚，無人知曉…
相比較白天，方怡鳴還是更喜歡晚上採訪、寫稿，一來沒有截稿時間的掣肘，二來深夜寫稿更容易集中精神。
但是這種惡性循環之下，方怡鳴已經32了，還是沒能嫁出去，堪稱齊天大剩！
“3.2億…海外版權2800萬美元，製片成本1200萬…”
“《赤壁》2.2億，最終票房…2.3億…”
“《瘋狂的石頭》國內收益就有八千萬，再加上電視版權，影像版權，收益破億…”
“真厲害啊！”
她在翻看張俊生的資料。
作爲負責任的記者，對被採訪者中要做到心中有底，否則，怎麼聊下去呢？
她手上有一份完整的國產電影投資收益比，到目前爲止，沒有一位導演能做到張俊生這樣，僅僅國內票房就能實現盈利！
馬小康也不行，《夜宴》1500萬美元的製片成本，僅僅依靠國內那點票房，還不得虧死？
正在翻看資料的方怡鳴沒有注意，張俊生已經來了，朝着攝影師擺了擺手，自動提醒道：“你好，方記者。”
方怡鳴擡頭，正好看見張俊生的笑臉。
漂亮的黑色眸子，無框的眼鏡下透射出溫潤的光芒，五官輪廓俊美而陽剛，猶如藝術家精心雕刻的完美雕像…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真是，顏值逆天的存在！
忍不住臉一紅：“張…張導演…”
……
很隨意的翹着腿坐在椅子上，旁邊還有一個攝像師端着攝像機。
一般正規採訪都會有專門的攝影師…
張俊生，白襯衫搭配牛仔褲，既隨性，又正式…
方怡鳴打開錄音筆放在桌上，拿出筆和本子，穩定心神，暗自提醒了自己十幾遍‘我是專業的記者，我是專業的妓者’，然後擡頭，笑着問道：“如果有什麼不想回答的，可以先告訴我。”
“都能聊，我沒什麼好保密的！”
都決定接受採訪了，《瘋狂的石頭》已經下映，還有什麼不能聊的？
“半個月前的那場大爭論，回過頭，能談談感受吧。”
“…你是說被中影針對？”
“對！”
“也沒啥特別的感受，就有點失望。”
頓了頓，張俊生解釋道：“本來以爲國產電影商業化改革之後，一切都是公平競爭，現在看來無異於癡人說夢！”
“怎麼講？”
“好萊塢高管來京城必去小西天，去那幹嗎？當然是拜會座師！”
方怡鳴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又問道：“那您覺得悅華傳媒相比較中影，有什麼優勢嗎？”
“內容創作！”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其實，中影的核心資源不在於影視製作，而在於行業人脈與資源，有些國企能幹的事情，不是私企能僭越的。不說別的，電影進口配額這種事情，就被中影壟斷了，還要鬧到WTO去裁決，你覺得民營能跨越這道天障嗎？”
“國企改革之時，我們也曾看到國企頹勢盡顯，結果到了今天呢？還不是國企在資源上能霸就霸，能利用政策就利用政策，圈定領域自己玩！”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電影質量，也就是內容上多下點功夫，避開雷區，建立一個開放式的電影製作平臺，那又是另一番光景了。用己之所長，避己之所短，這是最好的策略，很難，但是我相信前途明朗！”
方怡鳴不同意了：“我國進口影片的發行原則是，一家進口，兩家發行，中影以及華夏有進口片發行權，中國電影進出口公司有進口權，所以中影不是獨家壟斷。”
“…我們去年買了十部批片，通過審查的就只有三部，今年更糟，目前爲止，八部電影全都被卡住了…”
張俊生好似說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話題，方怡鳴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
“我什麼都沒說啊…”
其實也不是全部被卡，《當幸福來敲門》就已經確定定檔9月，可惜碰到了《蝙蝠俠前傳2：黑暗騎士》…
沒辦法，這個檔期是由電影局安排的。
中影是電影局直屬企業…
人家想玩你，有的是方法！
“我有時候就想了，爲什麼格局不能放大一點，把一切交給市場！”
“觀衆會告訴我們他們喜歡什麼樣的電影！”
“影院賣電影票，跟航空公司賣機票一樣，這條航線飛的人不多，自然而然就會開得少。所有排片都是以票房爲依據，黃金檔時段尤其是這樣。影片上映之前，則以製作、陣容這些作爲依據，《赤壁》投資1.2億美金，有吳忠明、樑朝爲、金成武，自然排片量大。沒什麼好說的，這是市場規律，但是上映四天後，口碑奇差，單日票房明顯比不上《瘋狂的石頭》，搞不懂爲什麼會砍《瘋狂的石頭》的排片！”
……
“《瘋狂的石頭》票房沒能打破《泰坦尼克號》的記錄，你會不會失望？”
“…沒什麼可失望的，《泰塔尼克號》的票房紀錄也統治了北美本土長達11年了。”
不是我軍無能，是敵軍太狡猾！
“《石頭》之後，你有什麼新的計劃嗎？”
“…在籌備一部諜戰片，可能年底開拍！”
“能談談王博嗎？我很喜歡他！”
“當然，他是…實力派的演員，有機會晉升超一線的那種…”
《天狗》、《瘋狂的石頭》兩部電影之後，王博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等到《瘋狂的賽車》上映，他絕壁會成爲具備票房號召力的演員之一…
“那公司準備換合約嗎？”
“…不會，我們會幫着給他成立個人工作室，也算是獨立出去吧！”
獨立？
方怡鳴意識到這又是一個大新聞！
“爲什麼要獨立出去？”
“藝人本身已經具備獨立發展的條件，悅華始終還是以內容創作爲主，經紀業務談不上熟練，幫着他們組建個人工作室，也算是雙贏的選擇，每個藝人都可以和我們成爲項目上的合夥人！不止是王博，只要旗下的藝人，他的個人價值達到，完全可以成立單獨的個人工作室。我們派遣團隊專門打理他個人的事業。而且，我們旗下新人太多，總要給新人一點機會吧！”
方怡鳴盯着眼前的型男大導演，心生敬佩。
她最欣賞對方“雲淡風輕”的狀態，張俊生的言談之間迸發着成熟男人的閱歷。
“那…”
“沒關係，你隨便問！”
“能談談那天跟你一起參加《赤壁》首映的女孩嗎？”
“…你是說柳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