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楊心凌氣得渾身直顫抖。
孫偉傑那噁心的聲音彷彿餘音繞樑三日一般不斷的在耳朵邊炸響。
楊心凌終於再也忍耐不住,衝進衛生間,抱着馬桶大吐特吐起來。
直到最後,她只能乾嘔且什麼東西都吐不出來了,這才緩緩地跌坐在冰涼的浴室瓷磚上,看着浴室中貼着的小黃鴨,抱膝痛哭。
半個小時後,楊心凌搖晃着扶着牆面從地上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慢悠悠地走到了樓下。
“你說什麼?”
楊母大吃一驚,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瘋了嗎?這座宅子是你爸當年在世的時候給咱們留下來的,不可能,我堅決不同意把它賣掉。”
楊母這番話說的可謂相當斬釘截鐵。
“媽,不賣掉房子,我們去哪裡湊夠這一千萬?”
楊心凌心累到了極點。
“不行,肯定還有其他的辦法,買房子這種事情,我第一個就不同意。”
楊母搖了搖頭,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客廳回到了二樓的臥室。
而楊心凌則是呆愣愣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頭痛欲裂。
她現在根本想不出究竟有什麼樣的辦法才能在短短兩天的時間之內籌到一千萬。
哪怕她現在依舊是臻品總裁,這種事情聽起來都有些類似於天方夜譚,更何況她現在早就被人從臻品趕出來了,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趨近爲零。
想到這裡,楊心凌不禁苦笑出聲。
家裡的這兩個人一個個的壓根就只爲自己着想,根本就不管不顧其他人的死活。
楊母,抱着房子死不脫手。
楊欣婷,惹出禍事之後消失不見。
徒留下一屁股麻煩的事情,讓楊心凌這個當姐姐的來處理。
她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樣的孽,這輩子老天爺要這麼懲罰她。
楊心凌揉了揉眼睛,崩潰地想到。
若是之前,說不定還能讓宋昊幫忙,然而宋昊現在自身難保,相關的證據早已經提供給工作人員,沒有個十來年恐怕根本沒有辦法從裡面出來。
現在的楊心凌可謂是走投無路,壓根沒有任何可以逃走的方向。
這種高壓和頹廢足足持續到了中午,楊心凌終於從沙發上離開,臉上帶着前所未有的堅定敲響了楊欣婷的大門。
“欣婷,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還認識一位南省張家的大少爺。”
楊心凌靜靜的看着楊欣婷沉聲說道。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你昨天上午給他打電話求助的張良。”
“對,怎麼了?”
楊欣婷一臉茫然的點了點頭。
“今天早上我接到的孫偉傑的電話,他提出了一個要求,我們姐妹倆陪他玩玩兒可以只出五百萬。”
楊心凌擡起眼皮,面色淡然的看着楊欣婷緩聲說道。
“臥槽!”
楊欣婷如同被點燃的**桶一般一蹦三尺高。
“這個老匹夫還要不要臉!”
“我拒絕了。”
楊心凌微微點頭。
不管怎麼樣,她們也絕對不會做到出賣身體的這種地步。
“拒絕就對了,我了個擦,我特麼打死那個完犢子的玩意兒!”
楊欣婷咬牙切齒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楊心凌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以示安撫。
“他要求我們在兩天之內必須籌夠一千萬,不然就只能和咱們楊家法庭上見。”
“什麼?”
聽到這番話,楊欣婷眼睛瞬間通紅。
“兩天的時間,怎麼可能會給他湊夠!”
“我剛纔已經和母親商量過了,媽媽並不同意賣房子,所以現在只能來找張良求助,若是他看在你的面子上願意幫忙一把,那是再好不過的。”
楊心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顯然對這個建議並不抱有太大的信心。
但這也是她目前爲止所能想到的最後的一個解決辦法。
若是張良這條路走不通,似乎就只有賣房子說動楊母這條唯一的路了。
楊心凌疲憊的靠在雪白的牆壁上,靜靜地看着天花板上貼着的幾顆小星星,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地陷入了這種掙脫不出的沼澤裡面?
孫偉傑的背後究竟是誰指使的?
難道真的是林峰?
還是說另有他人。
這一切就彷彿一個個謎團一般,不斷地圍繞着楊心凌,就如同蜘蛛網一樣,讓人掙脫不得。
很顯然,現在僅剩下的兩條路都是困難重重。
說服楊母那個鑽了牛角尖兒的家長,非常不容易。
但是想要說服張良賣楊欣婷一個面子,伸手幫襯幫襯楊家,恐怕難度也不亞於上青天。
呵呵!
兩天絕路啊!
楊心凌突然輕笑出聲,只覺得被這一系列發生的事情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甚至腦海中時不時的還會蹦出一些從來沒有過的想法。
人活着究竟是爲了什麼?
難道就是爲了給別人活嗎?
好想死啊!
是不是死了以後就可以徹底解脫了?
但是她一想到今天孫偉傑那副噁心的樣子,就又覺得她還沒有手刃仇人,絕對不能先自己垮臺。
“姐,你確定嗎?張良的態度你昨天也聽到了,我不認爲他會幫咱們。”
楊欣婷皺着眉頭不贊同地說道。
“身爲南省張家的大少爺,對於咱們來說,一千萬那是整個公司一年運作的資金流轉,但是對於他們來講,一千萬也只是幾個月的零花錢而已,他要是願意幫忙的話,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楊心凌這一點上看得相當透徹,頓了頓後,她又嘆了口氣接着說道。
“想要做通母親的思想工作這種事情真的是非常困難,尤其是這棟房子,是爸爸在世時候買的資產,對於她來講,這算是一種懷念,所以想要賣掉房子,恐怕這個可能性非常小。”
楊欣婷自然也知道姐姐說的是實話,猶豫再三後還是將張良的電話號碼交給了姐姐。
在這種方面,她相信姐姐遠遠要比她擅長的多。
果然過了半小時後,楊心凌心情大好的從陽臺走了回來。
“張良那邊倒是也沒有同意,不過已經鬆了口,願意和咱們面對面的商量,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