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道爭
很多個紀元之前，也是人族？
也曾是三靈之一？
看着莫名那終於露出強烈情緒波動的一雙眼眸，宋煜多少有些發懵。
腦海中不禁想起先前破陣那會兒的疑惑，如今終於豁然開朗。
“我身爲人族那一世，曾自行創出一部無上法，可將高靈僞裝成普通真靈，並將信息全部存儲在內，無量劫來臨之際，真靈逃逸，藏身於祖地世俗凡間。
熬過漫長末法時代，直到無量劫的影響徹底消失，再重新出世。
我可以說，這世上，包括驚才絕豔的道祖在內，沒有誰比我更清楚無量劫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嗎？血祭大法是我先後經歷十幾個紀元，十幾次無量劫……才最終形成的無上法！
可惜每一次都要重來，否則積累十幾個紀元，我的境界將無人可敵！”
莫名指着那顆太陽，淡淡說道：“這處人族祖地，庇護了我先後六次！所以這裡的一山一水，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無數倍！
崑崙、蓬萊那些仙山，也曾留下過我的身影。
宋煜，我用了十幾個紀元，才終於把那隻手給逼出來。
也終於證明這十幾個紀元以來，所有三靈九韻的共同猜測——三十三層天世界有靈，專門用來監控我們。
你的道是衆生民意對吧？雖然我沒嘗試過，但你這種依託於萬界萬族、萬物生靈的大道，宛若空中樓閣、水面浮萍，太虛了！
聽我一句勸，我將血祭大法給你，你來血祭天下。
再拿走全部果位，必然可以成長爲能跟三十三層天世界之靈抗衡的超然存在！
然後，你只需要帶着我沉睡的真靈，護我一程，將來若有機會到達彼岸，放我出來，讓我看看那邊到底是一羣什麼東西！
若失敗，我也不怪你，到你我這種境界，我相信，定會遵守諾言。
至於被血祭的世間萬物生靈，宋煜，就算沒有伱，無量劫一來，剎那間全都灰飛煙滅！
永遠不存於世間！”
看着情緒波動比較劇烈，但並沒有多麼慷慨激昂的莫名，宋煜思忖着。
他倒是沒有想過血祭天下蒼生，只在思考莫名這番話幾分真，幾分假。
他沒有天真到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地步。
哪怕沒有從中感受到任何虛僞成分，可眼前的，是一尊靈級的九韻大佬！
天知道他內心深處到底怎麼想的？
“你能給我具體講講無量劫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麼？包括來之前，會有哪些徵兆？以及無量劫消失以後，大概多久，各大祖地會開始靈氣復甦？”
莫名點點頭：“可以！”
他虛空盤坐在那裡，長髮披散着，身上散發着一股萬古孤寂的意韻。
“無量劫至，會很突然，事前毫無任何徵兆。
由內而外，比靈級天劫強大幾百上千倍的可怕雷霆先劈道基，再斬元神，至於真靈會如何……這個我不知道，也不敢亂說。
但至少，我活了這麼多個紀元，從來沒有見過任何兩朵相似的花。
所以我猜，真靈應該是被收割走的東西。
我這種只能算作異類，痛苦的幸運兒。
所以你問無量劫來之前會有哪些徵兆，我的回答就是沒有徵兆。
至於無量劫消失後多久會恢復正常，這個我倒是專門留下過手段計算過。
按照祖地低維世界的紀元方式，少則幾百萬年，多則幾億甚至幾十億年，這個時間不固定。”
宋煜看向他：“這麼久？”
“久？”莫名那張醜陋臉上露出笑容，“你出身低維世界，哪怕已經掌握了時光與空間的法則，對時間的認知依舊還有些停留在過去，這點時間，對我們來說，其實不過是一瞬。”
宋煜想了想，點點頭：“你說的也對，時間其實是不存在的。”
莫名道：“對，還有，你可知我爲何如此醜陋？”
宋煜愣了下，面頰微微抽動：“不知道。”
莫名：“我這張臉，每一處違和，都代表着一個紀元！那是我付出的代價，刻在真靈上的印記，無法消除。”
宋煜：！！！
醜都能醜出道理，這個是真沒想到！
莫名嘆了口氣：“你或許無法理解我內心那種苦悶，最初那一世，我也曾與你一樣，身爲集天地靈秀於一身的人族天驕，一心想着上進，想要證明自己。
直到發現無量劫的痕跡，找尋到很多史前文明的模糊遺址。
我說過，我是最悲慘的幸運兒！
一世又一世，我都在苦苦尋找破局之道，然後目送一波又一波蓋世天驕踏上那條秘藏路……
沒用的！
這一世也是如此，其實我曾與道祖，以及另外兩個三靈天驕隱約透露過一些。
可惜他們並不信我，我也不怪，畢竟只活一世的生靈，沒有那個見識。
而且天驕皆自傲！
如果第一世的時候有人告訴我這些，我同樣也不會相信。
但現在我可以用立即自殺在你面前的方式，來證明我沒有撒謊騙你。”
宋煜點點頭道：“你說的這些，我姑且相信，但有一點，我不會傳承你的血祭大法。” 莫名沒有動怒，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難道到了這種境界，你還無法堪破生命的真相嗎？血祭是不會真正死亡的，無量劫……卻會讓真靈永遠消失在這世上！”
宋煜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說辭，只是想要告訴你，我的道，未必比你的差。”
莫名笑了。
“真是個自信的年輕人，這樣吧，咱倆換個地方打一場，離三十三層天世界遠點，也不要在祖地這裡。我讓你看看，已經被三十三層天世界之靈重創過的一個老不死，究竟還剩下多少你擋不住的戰力！”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出現一羣人。
正是不放心他的李道長和南宮妍，以及他的妻子們。
宋煜衝那些人擺擺手：“我沒事，你們回去等我。”
“不必了。”莫名道：“正好讓他們一起做個見證，我不會傷你，只想讓你明白，你的道……不行！”
這次他沒用精神密語，而是用公開的神念波動說的，衆人都聽見，一頭霧水地看着他們。
宋煜道：“道爭，我們兩個。”
李道長頓時想要說點什麼，南宮妍卻搶在前面，惡狠狠地道：“爭個屁？莫名，當年你想殺我和我的夫君，現在又想害我兒子是吧？”
莫名看了她一眼，輕笑道：“南宮丫頭，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當年我想殺你們，你們真能逃到祖地？我只需要到門戶處等着你們就夠了。”
南宮妍：“……”
這話，她真的沒法反駁。
莫名繼續道：“更何況這麼多年我不也沒有對你們動真格的？就算這裡各大秘地都有頂尖高手，但我這種陰險狡詐不要臉的異族，真想找到你們，你們真當我找不到？”
得，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南宮妍確實無言以對。
“很多事情，我沒有認真過，準確說，是我沒着急；另外，我也需要通過做戲的方式，瞞過某些存在。可惜的是，一切終究還在對方的監控和掌握中。”
莫名嘆了口氣，微微搖搖頭，看着宋煜道：“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朝着遠離祖地的深空飛去。
李道長大袖一捲，頓時將衆人收到裡面，快步跟上去。
很快，雙方遠離祖地，也遠離三十三層天世界。
莫名確實對這世界有着旁人遠遠不及的瞭解，他尋找的那些空間節點，宋煜和李道長這些人全都不清楚。
雙方就這樣一路飛行，沒用多少時間，就進入到一片全新的陌生星域。
看着無盡遙遠深空那些龐大的、從未見過的星系，南宮妍和宋煜的妻子們全都一臉震撼。
李道長倒是有些驚訝，失聲道：“這不是前往歸墟的必經之地嗎？”
南宮妍和李清瑤等人面色當即就是一變。
莫名想了想，道：“哦，確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不過咱們不去那地方，那裡比三十三層天世界還要神秘和危險。”
聽他這麼一說，南宮妍等人暗中鬆了口氣，不是去那就好！
下一刻，莫名看着李道長：“你護好這些人。”
他身形一動，出現在幽暗深空。
李道長以精神密語傳音給宋煜：“發現不對就動用行字秘法逃走，別和他硬剛！”
宋煜迴應一句，然後快速跟上。
雙方在這片連星辰都沒有的幽暗空間相對而立。
莫名沒有再廢話，更沒有展現什麼前輩風度，率先向宋煜發起攻擊。
他凝聚出一道血色光束，貫穿百萬裡虛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斬向宋煜。
比伽馬射線的速度還要快很多倍！
已經超越了人的認知！
觀戰的這些人當中，也只有李道長才能跟上。
剩下南宮妍、李清瑤這羣人，甚至還沒有看見那道光的時候，雙方就已經對轟好多次了！
說是道爭，說是讓宋煜見識一下，但莫名此刻展現出的可怕戰力，一個不小心，絕對有隕落的可能。
並非心黑，而是在他的認知中，自己看好的人，如果連這個都躲不過，還談什麼未來？
大不了他再苟一個紀元算了！
宋煜也的確沒讓他失望，將行字秘藏中的至高法催動到極致，影響這裡的時間與空間，莫名剎那間數千萬甚至上億次的攻擊，將這裡的虛空都給打爛，卻也沒能碰到宋煜一片衣角。
宋煜祭出造化烘爐，和鳴共振。
心神劍暴射而出，燃燒着無法看見的湮滅道火，爆發出無與倫比的超強威能。
一劍，斬開了整個虛空。
億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