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妖獸攻城
齊王府內。
張燈結綵，僕人忙忙碌碌步履匆忙，面上都帶着喜悅笑容。
正準備與家人吃年夜飯的齊王趙旦前一刻還在笑吟吟逗弄着幾個孫輩，下一刻卻突然毫無徵兆地起身。
面色肅然看向衆人，沉聲道：“叫所有家眷立即躲入地下庇護之地；命人立即去知州府上，通知他安排守軍鎮守所有城門，再調集精銳部隊隨時準備出城作戰；讓王長史帶人守住家中所有大門；煥兒你去請蘇先生……”
說到這，他略一思忖，又叫住起身欲走的世子趙煥。
“算了不要叫蘇先生，煥兒你跟爲父一起，披掛鎧甲，準備殺敵！”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全都驚呆了，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但在齊王府，王爺命令就是一切，哪怕不理解，也會在第一時間堅決貫徹，執行下去。
片刻功夫，兩匹神俊大馬一前一後，馱着頂盔摜甲手持一杆長戟的齊王和拎着一杆長槍的世子風一樣衝出王府大門。
噠噠噠一陣驟雨般的馬蹄聲很快遠去，迅速消失在夜色當中。
而此時的寒江城內，爆竹聲已連成一片！
……
……
宋宅這邊。
宋煜先是讓所有人躲進巨大地窖。
然後面色肅然地拉過同樣不明所以的綵衣、綠荷跟宋雪琪，認真囑咐道：“除非我回來叫你們，否則誰都不要出來！”
“爺……發生什麼事情了？”綵衣輕聲詢問，看着宋煜，“奴有功夫傍身，可以幫忙！”
宋煜搖搖頭，要不是劍靈讓他悄咪咪出城“撿便宜”，他這會兒肯定老老實實躲在姑娘們中間，哪裡都不會去！
“伱就在這待着，千萬別出來，不小心傷到，爺可是會心疼的！”宋煜笑着拍了拍綵衣的肩膀，手指在她粉嫩光滑的臉蛋上輕輕劃過，轉身大步離開。
兩頰升起紅暈的綵衣愣了半晌，這纔回過神來，看着有點茫然的綠荷跟雪琪，柔聲道：“按照爺的吩咐做吧，雖然我也不清楚是因爲什麼。”
宋煜臨走前的舉動，看似調戲她這個小丫頭，但綵衣卻敏銳地從宋煜身上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焦慮！
爺的情緒……很不對勁！
所以纔會做出這種有些反常的舉動。
進到宋宅那天起，她就很清楚自己是宋煜的人了，她當然也很願意，否則一個監妖司銅牌，是可以選擇拒絕的。
但從始至終，這位年輕俊朗的老爺始終克己復禮，對她保持着禮貌與尊重，從未有過輕薄之舉。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也有點慌。
“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是要聽老爺的話，千萬不要給他添亂！”綵衣輕聲道。
像是跟綠荷和宋雪琪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
……
“你確定咱們出去不是送死，而是撿便宜？”
宋煜施展輕功，踩着那些建築的屋頂，在漆黑夜色中縱躍疾馳，轉眼間就衝出數裡之外。
“暫時別去西邊就行！”劍靈傳遞意念道：“那邊有個可怕的存在，按照氣息判斷，很可能就是之前那個大妖的一道分身，比意念凝結出的玩意兒厲害，咱現在打不過它，離它遠點。”
“躲起來會不會更好些？”宋煜道。
“不好，你身上雖不缺關鍵時刻的果斷與狠勁兒，但缺少真正的殺伐氣，血見的太少！”
“混江湖走仕途，你可以通過頭腦和人脈去解決問題，可面對一些特殊危險，你必須要有一劍定乾坤的本事，這次是個絕佳的歷練機會。”
“其次那些野獸身上都帶着一縷淡淡的妖氣，它們是被控制了，幹掉它們不僅可以削弱對方那道分身，更可以將其轉化爲特殊能量，用來施展你的妖言惑衆，會有事半功倍好處。”
“我還感應到一些妖獸的氣息，幹掉這種，它們的血肉對現在的你來說有很大作用。”
“最後，那個大妖分身自會有人去對付，這座城不簡單。剛剛我感應到妖氣的一瞬間，同時還感應到兩道特別強大的氣息，其中一道迅速斂去，按照方向判斷，應該出自齊王府……”
“咱們先殺小的，回頭看能不能找到機會，如果那道分身受傷，就去把它給砍了！”
很難得，劍靈非常認真且詳細地爲宋煜做出解釋。
說實話，即便有它的保證，宋煜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安，有點沒底。
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很強了，尤其經過最近這幾天的瘋狂修煉，清楚體內力量有多充盈。
但他終究是個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的現代靈魂。
如果只是一兩隻猛獸來襲，他可能會心態輕鬆的施展輕功，盡情戲耍。
可剛剛高高躍起，望向城外的那一眼，着實有點嚇到了他！
沖天的妖氣衝擊着他的感知，連成一片的綠油油的眼睛，在夜色中閃爍着妖異的光芒，一眼看不到盡頭！
這種如同怪物攻城的場面對他心靈的衝擊相當巨大！
試想一下，東北虎園裡上百頭老虎烏央烏央逃出來，成羣結隊出現在大街的畫面。
眼下這場景，遠比那恐怖不知多少倍！
不過必須承認，劍靈說的很有道理，他身上確實缺少那種殺伐氣。
剛來到這世界那會兒，盛怒之下幹掉兩個想弄死他的人，純屬迫不得已。
在那之後，但凡能用腦子解決的事情他從來不喜歡動手。
劈殺那個大妖意念化成的人也是劍靈乾的，他不過是個負責執行的工具人。
即便因爲那件事給他帶來很大壓迫感，開始勤奮修行，也很少會去想自己仗劍殺人將會是一種怎樣的畫面。
說到底，他確實欠練。
寒風呼嘯。
宋煜已經飛身縱上城牆牆頭，輕飄飄落在城牆上。
運行真經，可以清晰看到大量猛獸如同潮水般，正往這邊衝。
遠處城樓上已有守軍發現不對，射出幾道火箭傳遞信息，進行示警。
城裡爆竹聲連成一片，所有人依然沉浸在歡樂海洋當中。
宋煜深吸一口氣，一伸手，長劍跳入他掌中。
縱身一躍……跳下城牆！
“劍劍，你說我現在的樣子，像不像個爲國爲民的大俠？”
“不要美化自己，不要分神，殺！” 感覺劍靈這會兒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不再是那個嘴巴刁鑽擅長陰陽的劍劍，而是一把即將出鞘的神兵……鋒芒畢露！
人在恐懼到極致的時候，會變得血脈僨張，異常憤怒。
眼看着就要跟這羣豺狼虎豹短兵相接的宋煜這會兒就是這種狀態。
隨着真經運行，整個世界剎那間變得異常安靜。
砰砰！
砰砰！
那是他的心跳。
身上的血氣不由自主地爆發出來，卻被體內靈力所掩蓋。
強烈的憤怒轉換成無邊的殺意。
鏘！
長劍出鞘。
“不讓老子好好過年，都他媽去死！”
轟！
寒光閃爍。
劍氣縱橫。
衝在最前面的一頭體型碩大的斑斕吊睛白額虎猛然間發出一聲攝人心魄的咆哮。
撼動四野！
帶着一股刺鼻的腥風，張開血盆大口，朝宋煜猛撲過來。
砰砰！
砰砰！
真經急速運轉。
澎湃靈力被灌注到右臂之上，宋煜揮劍橫斬。
唰！
巨大虎頭被當即斬落。
一腔鮮血宛若噴泉濺射而出！
來不及多想，又有幾頭餓狼露着猙獰獠牙撲來。
宋煜此時大腦一片空靈，可以精準捕捉到周圍所有氣機。
這些被賦予了一定妖氣變得異常強大的猛獸在宋煜的感知當中，如同慢動作一般，有些甚至像是出現了卡頓。
就連它們的吼叫聲都變得異常滑稽，像是在拉長音……
相比之下，宋煜的動作就太快了！
如入無人之境，宛若砍瓜切菜，手持神兵利刃，好似天神下凡。
悍勇無匹！
幾乎沒有任何野獸能夠靠近他一丈內！
過去他不理解什麼叫殺紅眼，甚至分析過戰場上那些士兵的心態，想過他們會不會害怕？
如今親身體驗，終於明白，彼時彼刻，此時此刻……殺就完了，哪有時間想東想西？
幾乎是眨眼之間，這邊的獸潮就被宋煜硬生生殺穿一條“血路”。
真的是血路，原本白皚皚的積雪被徹底染紅，熾熱的獸血一時間沒有被凍住，甚至往四周流淌出去。
相比一心一意的宋煜，劍靈卻“一心二用”，一邊幫宋煜“砍怪”，一邊不斷往印章那個神秘空間裡面搬運品質好的妖獸屍體。
宋煜眼睜睜看着很多妖獸剛被幹掉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通過感知，清楚它們去了哪裡。
但他沒時間思考自己居然隨身攜帶着一個超大儲物空間這件事，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這羣妖氣勃發，悍不畏死的兇猛野獸。
……
……
城西。
殺出城的齊王父子面對這羣被賦予了妖氣，可以被稱之爲妖獸的兇猛野獸面無懼色，目光清冷地揮動戰戟長槍，二話不說就展開瘋狂殺戮。
在他們身後遠處，還有數百名齊王府的部將跟侍衛，用最快速度追上來。
這是一羣曾跟齊王出生入死打過天下的鐵血戰士，即便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十餘年，體內的熱血仍未冷，都還舞得動大刀，揮得起長槍。
絞肉機一樣的戰場他們都沒怕過，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照樣談笑風生，眼前這些大蟲豺狼，即便身上沾染了妖氣化作妖獸，那又能如何？
肉食罷了！
“兄弟們，跟着王爺殺，大年三十除夕夜，不讓老子痛快過年，老子就他麼吃你們解饞！”
“殺！”
數百人，山呼海嘯，氣勢震天。
前方的世子趙煥這會兒也像是完全換了個人，看不出半點溫文爾雅富貴公子哥模樣。
頭戴亮銀鳳翅盔，身穿黑漆順水山字甲，手持一杆通體精鋼鍛造的龍紋槍。
沉重而又鋒銳，看着便令人心頭髮寒。
胯下神俊大馬通體漆黑無雜色，野蠻壯碩，與趙煥人馬合一，點點寒芒自槍尖刺出，槍出如龍，快若流星閃電！
大量妖獸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已經被刺破頭骨倒地斃命。
眨眼之間，城西的父子二人跟城東的宋煜一樣，將潮水般的妖獸大軍撕開兩道大口子！
正這時，一道冰冷聲音彷彿隨風飄來——
“不愧是趙氏皇族最出色的武道天才，賦閒這麼多年，還以爲人都快要廢了，沒想到竟然還能拎得動刀……”
隨着聲音，茫茫夜空中，一道白色身影宛若在天空中飛行，剎那間出現在齊王趙旦頭頂半空。
齊王眯着眼，一擺手中戰戟，從戰馬上凌空躍起，殺向這名白衣人。
“林惠……是你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