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可以證明，之前住在那宅子裡面的是柳相成，可是夫人也知道，這段時間京幾乎被侯爺他們翻了個遍，大皇子，四皇子，襄王，還有陳家、李家，以及宮下都在搜捕柳相成的下落，可是柳相成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每一次都能那般巧合的避開所有人，這其若沒有人幫襯，又怎麼可能做得到。 ”
“而且奴婢事後也去查過，柳家出事那一日，有人提前通風報信，才讓柳相成逃脫，而那天二小姐也藉口要去忠叔那裡撇開了紅綾和趣兒，單獨出過府。”
“但是忠叔那一日，卻並未見過她。”
一件兩件事情，或許只是巧合，可太多的巧合落在一起，實在難以解釋。
馮喬聽着玲玥的話，眼晦暗不明。
半晌後，她才澀聲道：“楚修讓你們如何對付她？”
玲玥垂着頭：“她不傷夫人，便不動她。”
換言之，一旦她起了念頭傷她，廖楚修絕不會留她。
房安靜的嚇人，馮喬緊抿着嘴脣站在窗前有些出神，過了很久，她才聲音低啞道：“你起來吧。”
“夫人…”
“這件事情本和你沒什麼關係，我不該遷怒於你。”
玲玥聽着馮喬的話忍不住眼底發酸，她跟了馮喬將近五年，從她年幼時陪着她長大看着她嫁人，幾乎經歷了她這五年間所有的一切。
這幾年馮喬待盡歡如何，沒有人她更清楚，她看着她知道盡歡活着時的喜極而泣，看着她不顧衆人反對將她接回府，看着她刻意遺忘過去將她視作最重要的親人，給她她所能給的一切。
盡歡的背叛，對於其他人來說，雖然憤怒難受，可唯獨只有馮喬，纔是最傷的那一個。
玲玥站起身低聲道：“夫人，有些情分勉強不來的，您和她本有難以化解之仇，這幾年對她也已經仁至義盡，她如今所爲實不值得您爲她難過。”
馮喬聞言低聲道：“我知道。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玲玥張了張嘴，見馮喬背對着她站着，雖然想要勸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只能蹲身行了禮，然後默默退下。
房只剩下馮喬一人時，她才微側過身子來，看似淡漠的神情下眼眶紅了一片。
她耳邊好像還能聽到盡歡抱着她撒嬌，喚她“姐姐”的聲音。
——我最喜歡姐姐了…
——我永遠永遠都不會背叛姐姐，所以姐姐，你千萬別討厭我……
她低頭看着手心，沙啞道：“所以盡歡，你當真騙了我嗎？”
……
……
盡歡完全不知道她走之後馮喬和玲玥之間的對話，她藉口出去玩耍離了住處所在的廂房，等走到暗處時，一張小臉徹底沉了下來。
她站在那裡攤開手心，見到裡面放着的蠟丸，那是她剛纔穿衣時，從擺在托盤裡的衣裙找到的。
手指用力一捻，蠟丸裂了開來，露出裡面的紙條。
“按計行事。”
簡單四個字，卻是讓得盡歡眼底神色不明。
她原以爲他們的勢力只在京城，卻沒想到這皇莊之居然也有他們的人。
她和馮喬住着的地方，裡外都有暗營的人守着，玲玥她們更是對衣食住行都謹慎無，他們卻依舊能把這東西送到她跟前來。
“嘿！”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盡歡一驚，直接將手裡的東西掩在了袖子裡，她連忙轉身，見到蕭金鈺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幹什麼呢，鬼鬼祟祟的？”蕭金鈺挑眉。
盡歡手心一緊，面無表情的看他：“你才鬼鬼祟祟的，你不是住東邊嗎，跑這兒來幹什麼？”
蕭金鈺往旁邊的樹一靠：“來瞧瞧你們啊，這次來的全是些老古板，我這兩日裝模作樣的快憋死了，要不是看在這次大祭的事情能讓那些牆頭草知道父皇對我的看重，往後方便我們行事，我真是懶得應付他們。”
他隨口說完看着她隨口問道：“你們呢，來了住的可還習慣，我記得你和你姐姐都不喜潮溼，便專門讓人替你們留了向陽的住處，還有拾遺香也讓人送了過來。這幾日天越發冷了，這豐安山又不京城，要是缺什麼開口說。”
盡歡涼颼颼的看他：“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你要是再敢惦記我姐姐，小心我姐夫打斷你三條腿。”
蕭金鈺聽着那渾話先是一愣，隨即臉一黑，他伸手揪着盡歡腦袋後面的辮子：“馮盡歡，女孩子要斯些，什麼三條腿，我看你真是什麼渾話都說，也不怕將來嫁不出去！”
盡歡啪的一聲打掉他的手：“關你屁事。”
蕭金鈺被打的手背發紅，這次直接掐她臉：“粗不粗俗。”
盡歡反手一胳膊肘搗在蕭金鈺肚子，直打的他倒吸口冷氣捂着肚子跳腳：“馮盡歡，你來真的啊！”
盡歡退後幾步，橫了他一眼轉身走。
蕭金鈺連忙也顧不得疼跟了過去，盡歡倒是沒讓他別跟着，兩人走到一處偏僻的假山後坐着，蕭金鈺一邊揉着肚子一邊問道：“你怎麼了，看着心情不好。我聽人說你們今兒個不是去鍾骨峰玩兒了嗎，怎麼還不高興了，跟喬兒吵架了？”
盡歡蜷腿坐在那裡，下巴支在膝蓋，悶悶道：“沒有。”
“那你怎麼了？”蕭金鈺問道。
盡歡抱着膝蓋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蕭九，問你個問題。”
“你說。”
“如果你很喜歡很在意一個人，但是她又能幫助你成大業，你會不會選擇讓她去冒險，做一些明知道很危險，甚至會喪命的事情？”
蕭金鈺看着盡歡臉頰靠在膝蓋，側臉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專注的看着他，眼清晰的倒映着他的影子，他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麼，臉瞬間浮出抹暗紅來，連耳朵尖都有些發燙。
蕭金鈺忙側開臉，有些結巴：“你…你幹嘛問這個。”
“你別管爲什麼，說你會不會。”
“我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