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國出發到秘魯,這大概是世界上最遠的海上捕撈航線之一了,所需時間約莫是兩個月,要是還想再到北太平洋漁場捕撈北魷,那又要輾轉數月,這是一件勞心勞力的事……
小唐同學從大麗菊出發,一週這樣就到了舊金山,補寄後又是一週到了聖迭戈,再次進行補寄……
很多人覺得這是唐海沒經驗,六艘漁船上的物質足夠生活個半年的,有經驗的艦隊隊長絕對不會這樣浪費時間。
然而唐海只是擔心,漁船上有不少魷釣老手,但更多的卻是新手!
海上休息的時候可以釣魚,連健身房和電影放映廳都有,但這並不是享樂,當你想玩遊戲的時候沒遊戲,想看小說和漫畫的時候只有那麼幾本,想買點東西的時候找不到人買……
船上有香菸賣,但也只有煙了。
最可怕的是準備進入墨西哥海域的時候,爲了進入魷釣狀態,小唐同學讓漁夫們開始轉生物鐘,變成晝伏夜出……
大多數魚類都是晚上捕撈的,除非是一些特別強的如黑鑽,這是爲什麼呢?
白天的時候是鯊魚、金槍魚、海豚之類的海洋猛獸出行的時候,它們食量很大,胃口很好,幾乎也沒什麼天敵,所以從早到晚趁着天色好容易找食物活動,就可以吃得飽飽的。
等到入夜的時候,就算是虎鯨、海豚這些擁有超聲波定位能力的,在失去了視力之後捕食也不方便了,加上白天已經吃飽了,乾脆就休息了。
一些魚兒們熟悉海中猛獸的習慣,鬆了口氣,晚上就開始活動了。它們的食物大多是磷蝦之類晚上會亮的,所以也不怕……
然而深海中卻有一羣奇怪的獵食者,它們就是頭足類。它們的生物形態很低端。但視力卻超越了大多數的脊椎動物,那些以爲夜晚就安全的海洋生物就成了它們的主要獵食目標。
所以有經驗的漁夫會告訴人們。想要釣魷魚,最好是選在早晨、黃昏、午夜這三個時間段。
魷釣的釣法也不一樣,主要是餌,熒光的擬餌效果最好,大赤魷會以爲是什麼會發光的生物而抓上來,想想棱皮龜屢教不改的吃塑料袋,魷魚的智力低於棱皮龜,就知道這方法多麼可行了。
配合的是各種燈光引誘。六艘新船兩側都有超過80盞藍綠大燈,一旦開燈,捕撈效果直接翻倍……
當然,如果晚上月色很明亮,大燈效果可能就要減半。
爲了配合晚上捕捉大赤魷,所有人都需要慢慢調整睡眠時間,變成白天睡覺,晚上醒來……
大麗菊所有勞保設備都是符合全球最高標準的,包括完全不透光的遮光窗簾、隔音30分貝的入耳式耳塞、打靶專用隔音耳罩,按理說一個人想白天睡還是很容易的……
但人類是和太陽公公一樣的生物。只有跟着太陽公公走,人類纔會健康,慢慢的漁夫們開始有些新人出現了情緒……
出現情緒沒什麼。但打架就不好了,小唐同學正在和珍妮弗計算着魷釣地點,聽到回報趕忙趕過去,結果就看到兩名漁夫打在了一起,一人是20多歲大麗菊本部的人,一名是60來歲有豐富魷釣經驗,特別請來的老師傅……唐海第一感覺是,操,哥把你們操練得還不夠嗎。居然和老人家不分勝負……
沒等唐海行動,郭達上去直接就拉開了兩人。那年輕人不服,郭達也懶得說。直接一拳打在這人胃部,後者直接吐水跪下……
而那老師傅剛還想說什麼,接觸到唐海的眼神立刻就閉嘴了。
小唐同學在大麗菊生活了兩年多了,身上早已經深深烙下了墨幫的作風……
“好了,現在吐完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沒人說……
這種時候就是要拿自己人開刀的,剛纔郭達給了那年輕人一拳也是這原因。
這會兒唐海眼神玩年輕人身上一掃……
“這傢伙仗着自己捕撈過幾次大赤魷,就對我們行程指手畫腳的,在我面前又裝又吹,說我們這種要十年才能掌握尋找大赤魷的方法。說我沒什麼,珍妮弗大姐頭連帝王蟹、雪蟹位置都計算得到。我聽着不舒服就和他理論,最後吵起來就打起來了……”
“哦,覺得珍妮弗選的點不對嗎?”
只要是吃海上飯的,個人計算能力就會顯得非常重要,不僅僅是捕撈帝王蟹,魷釣也是很看運氣和計算的。
這老漁夫起初也有些怕唐海,但稍息發現似乎唐海不會揍人,才猶豫道:“珍妮弗小姐推算的位置是……瓜達盧佩島,但墨西哥魷魚最大的產地是墨西哥灣那邊,我們太平洋這一面是再南方一點的索科羅島附近……我們很多老漁夫私下商量了,要不要提個意見,剛喝了點酒就……”
唐海看了一圈,果然有不少特別聘請的老漁夫在看着,要不是大麗菊本部人馬數量優勢太大他們怕惹亂子,這會兒可能已經爆發羣架了。
“我不反對喝酒,船上也有販賣機,賣這個就是給你們調節生物鐘用的。不過還是少喝吧,喝酒容易誤事……至於你說的那裡,珍妮弗……”
“好的地方誰都知道,秘魯寒流位置一片都好,但去那裡,就我們大麗菊艦隊的規模根本搶不到什麼好資源,再說去的人又多,所以我們才選擇老墨。老墨幾大熱門捕撈點也是一個道理。優秀的漁夫絕對不是熟練的死記硬背下各種已經衆所周知的捕撈點,而是自己計算出可以從冷門變成熱門的新領域。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然而你們明顯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珍妮弗說話就是這麼直來直往的,所以她朋友很少,嚴肅起來會給人距離感。
在她的權威領域挑釁她,她就會進入這種認真模式。
特聘漁夫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也不知道一圈人服了沒有……
最後這事就這麼算了,特聘漁夫也沒受到懲罰。
正奇怪這不符合唐海的性格,新規定就下來了……
從今天起每人每天要進行30分鐘囚徒健身的體能訓練,這是讓大家有更好的身體,幾個月後回去都會變成美型壯漢,而不是疲勞的漁夫。然後還要寫超過300個單詞的日記,記錄這些天的見聞,這會成爲將來大麗菊的魷釣經驗之書,也是大夥各自的經驗。
頓時一片哀嚎,特別是一些特聘漁夫!他們又不是中國學生,憑什麼唐海做這種規定!
但一聯想到唐海的作風……
“大麗菊本部的人還好,被你折磨慣了,那些特聘的現在就算服從了,明年也招不到他們了,搞不好以後也招不到這類人了……”珍妮弗看着慢條斯理在吃炸醬麪的唐海,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
“哦,沒事,等到明年大麗菊的漁夫們就有足夠的經驗了。”唐海一如既往的擅長過河拆橋。
珍妮弗掃了掃唐海,最後還是表情無奈的把一塊炸雞放入了口中。
忽然,外邊一道驚雷!
藍色的閃電直接擊打在海面上,緊接着才聽到一聲巨響!
唐海都是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後發現外邊的天色怎麼突然暗了下去……
天空上方是烏雲,但隱隱看得到很高的地方,一處是紅色的。
“糟了!是紅色精靈!”珍妮弗失聲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