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清洗弊端
其實,依照劉儉的能量和勢力,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這次事件的幕後推動者就是“京兆三休”之一的第五巡。
而且京兆三休之中的另外兩個人也在幫着第五巡串聯各地的今文經家族,在學子中暗中造勢,擴大輿論影響,藉着張飛和趙雲的這次事情來抹黑劉儉的政治目地。
其實,劉儉若是想制止這次事件的發酵,只需要即刻下令將第五巡以及參與此事的今文系家族首腦捉拿,並好好的整治一番完全可以避免事情這般的擴大。
但是劉儉偏偏不這麼做,他就是想借着這次事件的擴大,來好好整治一下大漢朝的輿論渠道。
他今日特意把天子以及朝中主要的文官們都聚集在這屯田之所,順便把這件事說了,爲的就是要引起衆人的注視。
他這也是在給衆人釋放一個信號。
那就是劉儉要對大漢朝士人原有的輿論渠道進行一場大整頓!
其實從後世來的劉儉還是挺提倡言論自由的,
但所謂的言論自由,也要看分在哪一個時代,又要看這個言論自由的導向者是什麼人。
就好比現在的大漢朝,掌握大部分輿論渠道的由今文系家族爲主導的士族,多少年來累積下來的輿論渠道早就形成規模。堅不可摧。
他們有能力代表底層的人民發聲,他們也可以代表高層權貴向天下發聲,不論是官方還是最底層的黎民,都沒有辦法跨越他們的輿論渠道。
但是他們所發出聲音只代表他們自己的利益。
他們說風就是風,他們說雨就是雨,他們說誰是人才,誰就是人才,他們說誰是狗屎,誰就是狗屎。
現在阻礙朝廷發聲,阻礙人民發聲的就是他們。
就聽劉協對劉儉說道:“丞相,既然有人敢暗中誹謗丞相?而且還將事情鬧得這麼大,使得整個關中之內的官學和私學皆知曉這件事,這當中定然有推手在暗中操作。”
“這種事絕不允許!”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荀彧站了出來。
“陛下!臣以爲不論這背後的推手是誰,但是能夠使得關中之內的今文士子皆將矛頭一致指向當朝丞相,足見這背後輿論之強,臣以爲,爲了大漢朝的根基,爲了大漢朝的穩定,這輿論之道,理應嚴加管理。”
“民間的各種品評,風聞言事,榜單都用該禁止!”
“我大漢境內應該肅清妄言之勢,民間妄言過甚,對於朝廷的威望,對於朝中公卿的威望,都有着極大的影響。”
劉協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此言有理,民間組織所掌控的輿論渠道,影響力實在過大,自光武皇帝開始,我朝對於這些人就放縱過甚,事到如今,已經形成了莫大的危害。”
“如若不好生整治,對於朝廷,對天下百姓而言,始終都是一個莫大的威脅。”
說到這兒,劉協來回看着在場的一衆人。
“朕下旨,由丞相專門操辦此事,對於大漢境內所有的除官方之外的輿論輿論渠道進行肅清!”
劉儉站了出來,說道:“陛下聖明,只是若只有臣一人督辦,未免有擅專之心,還請陛下令九卿與臣共同督促此事。”
“另外,還請朝廷的各級官署積極配合,畢竟事情太大,這些誹謗輿論在我大漢朝已經有百年積累,若是動了他們,只怕他們也不會輕易服輸,必然會大肆放出言論抹黑朝廷。”
劉協點頭道:“丞相所慮即是,你放心,朕一定將此事安排妥當……回到宮中就下旨讓各級官署全面配合丞相督辦此事,若有違抗,一律嚴懲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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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儉這話剛剛說完,就見羣臣之中,黃琬匆忙的站出來。
“陛下,臣以爲此事不妥呀。”
“民間所有的榜單、風評以及言論渠道,這些年來都是掌握在諸名門士族之手,是我大漢朝的根基。”
“昔日各鄉品評優秀人傑,爲朝廷舉薦皆依賴諸家,爲世人津津所贊,如今驟然將這些渠道全面禁止,豈非是斷了我大漢朝人才舉薦之路?”
話音落時,就聽劉儉慢悠悠的說道。
“納賢爲官,自然有地方採用科舉制度來爲朝廷選官,用輿論品評察舉的制度,早就已經不適於我們的國家了,黃公莫非不知?”
“可是……”
黃琬想說點什麼,隨後又發現劉儉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那眼中意味深長。
黃琬的心頓時一沉,隨即不敢亂說了。
……
……
隨後,劉儉在關中,包括河北,還有三河、司州等地進行逐一排查,將所有除去官方以外的輿論渠道通通封鎖。
特別是民間各地近些年由今文系組織的一些對人物評價的榜單以及集會全部禁止。
從今往後,所有的有關宣傳娛樂的榜單,或者是集會活動,雖然可以重新開啓,但是一定要在地方政府備案,同時要有地方政府對內容進行把控。
朝廷在地方和中央分別設立了宣傳官署的管理部門,對民間所有的輿論渠道的導向進行整改。
也就是說,從這一刻開始,劉氏政府要對大漢超多的輿論渠道進行徹底的掌控。
從今往後,地方宣傳將成爲政府的喉舌,不再成爲私人的輿論工具。
這一舉動在民間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而且受到的阻力非常的大。
畢竟宣傳輿論渠道是地方今文系士族百多年來累積起來的最有利的武器之一。
如今朝廷直接就要沒收了他們的武器,這豈不是等於就要動了他們的奶酪?
試問這些家族怎麼可能容忍?
但問題是,河北方面經過十年的發展,已經不用往昔,大公報自從在河北興起以來,屬於河北本地望族的輿論渠道本來就所剩無幾,想要在河北境內肅清這些東西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或者說河北境內本來就已經沒有多少屬於私人的輿論渠道了。
而眼下,關中境內經過叛軍的一番劫掠,再加上幾場大的戰爭,地方動盪,百姓流離。
如今,關中境內好不容易歸於平靜,而劉儉在這個時候突然要掐斷地方的輿論渠道,關中和司州境內的今文系士族根本沒有足夠的實力反抗。
戰爭拖垮了他們的資源和勢力。
但凡有反抗的,不遵命朝廷命令的,全部由朝廷直接制定嚴格的法律論罪。當年在河北制定的《冀科》,經過這麼多年來在河北的實施與更改,其律條已經相對於完善。
相比於大漢朝現在使用的漢律,《冀科》的法律經過這麼多年的完善,其律法更適用於現在新建的大漢朝帝國。
爲了能夠讓國家更加有序的運轉,劉儉的丞相府與廷尉府一起針對現在的漢律進行了更改。
荀攸、荀彧、賈詡、田豐、沮授、審配等老牌冀州名士皆參與到了新興的大漢朝律法的制定當中。
依照《冀科》的條例,這次針對民間的這些官方輿論渠道整改,但凡有人敢違背朝廷的旨意的,其懲罰方式相比原先的漢律來說,確實是嚴格了不少。
這就讓朝廷中的很多人心中有了懷疑。
他們認爲,冀科的調理未免過於嚴苛,有些不適合全國,畢竟,過於嚴格的律法可能會導致民間的激變增多。
但是劉儉卻認爲,大漢朝這百年來在律條方面做的過於鬆散,那些權貴望族,因爲鑽法律的漏洞,或是兼併土地,或是圈民偷稅,導致國家如今出現千瘡百孔的亂子。
若是能夠針對實際勢,早一點更改法律,並將法律嚴格的執行到底,想來就會讓現在的情況好上許多。
所以,嚴格的律法和貫徹的執行,對於現在的大漢王朝來說非常重要。
而緊接着,劉儉又開始扶持起了大漢朝王朝中的古文經學派,以及其他正在新創的延伸學派。
這就已經開始往今文系學派的根兒上、祖墳上刨了。
很快,各地開始出現了不同規模的動亂,那些今文系學派的家族利用他們現在所剩的餘力,開始在地方煽動民衆造反,並組織叛軍來表示他們的不滿。
但是劉儉現在這樣做,就是要讓他們一個個的快一點現出原形。
想要在平靜中改革是不可能的,所有的改革都伴隨着流血與犧牲,這一點,劉儉心知肚明。
他急令關中的軍隊、三河的軍隊,包括河北的軍隊,以及徐州劉備的軍隊,開始在各地平定暴亂。
而那些膽敢煽動亂民的今文系家族,只要查明瞭證據,一經揪出,絕不顧及顏面,直接抄家滅族。
這樣做雖然會在短時間引起較大的動盪,但是就長遠來看,還是非常有好處的。
畢竟如果劉儉將來要東討西涼,或是南下對付袁紹、曹操、袁遺等人的話,後方一定要保證穩定。
以免到時候袁紹以他家族的體量,在自己的後方煽風點火,或是在朝廷中暗中鬧事,這對於劉儉來說還是非常不妙的。
就算是勢力再大,也不能夠忘乎所以。
隨後,乘着各地暴亂的時候,劉儉開始命人進入兗州,佔據了兗州的主要郡縣城池。
兗州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真空地帶,只是有名義上的太守和地方家族,但是卻沒有一個諸侯願意佔據這裡,因爲昔日的兗州是董卓、劉儉、曹操、袁紹等人的中間緩衝地帶,這裡是他們四個人的戰場,昔日繁華的中原成了大漢朝戰場的正中心,到處都有逃難的人,田地荒蕪。
但是現在劉儉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他覺得是時候讓黃河沿岸的這一帶的人民恢復正常的生活了,他要用他的實力來保證兗州也逐漸向關中和河北一樣。成爲一個富足的地域。
但是兗州的殘破程度相比關中來說更有甚之,肯定得需要一番費勁的治理,不過有點相信這件事是難不倒的劉儉的。
畢竟河北這些年來所做的積累太多了,河北有足夠的實力將儲存的資源分配給各州,讓各州都能夠均衡的發展,恢復大漢朝最鼎盛時期的國力。
而且爲了穩定局勢,劉儉又升遷了幾個人。
其中牽招爲河南尹,史路改爲大漢的典農校尉,負責官方所有的屯田事宜。
另外,劉儉改太學爲國立大學。
劉儉本人兼國立大學校長。
鄭玄由河北大學經學院院長改爲國立大學經學院院長。
鄭益爲國立大學經學副院長。
盧殷遷河北大學校長。
同時,在河南又設立新的大學爲河南大學。
樂隱爲河南大學校長。
華佗爲國立醫大院長。
在河內設立三河大學,盧植爲三河大學校長。
一時間,由國家牽頭的官方大學在各州紛紛成立,而劉儉親自兼任國立大學校長,將他的老丈人鄭玄找過來總覽經學,這擺明了就是要將今文系獨霸朝堂的局面徹底結束。
從今往後,大漢朝的各學派將共同登上政治舞臺百花爭鳴,百花齊放。
而劉儉將在這中間成爲總攬大局的、權衡利弊的人物。
他會利用各學派之間的紛爭從中取利,並平衡各學派之間的關係,不讓任何一個學派能夠在政治上一家獨大。
在河北最剛正不阿的田豐則是成了廷尉,負責大漢朝的司法,並徹底的履行劉儉所新設立的大漢律條。
當然,廷尉也不能做到一家獨大,他也是受紀檢方面的監督與管理的。
在這樣一種新體制下,整個朝堂都進行了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
今文系的人慌了,他們原本只是針對張飛、趙雲左右將軍,想讓劉儉做出退讓,故而纔在民間用輿論公式想要給劉儉製造壓力。
哪曾想劉儉根本不吃這一套。
他不但藉着這個機會廢了今文系在民間的各種輿論渠道,同時開始着手他早就想大力實行的律條,以及扶持各個學派登上大雅之堂。
現在的劉儉已經抱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決心,今文系的這些人根本就是螳臂當車,無法攔住劉儉的行動。
最終,第五巡負荊請罪,親自來劉儉的府上向劉儉告饒,希望劉儉能夠收手,放過今文系家族,他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的身上,希望劉儉能夠懲罰他,不要再繼續這樣折騰下去。
他甚至哭倒在劉儉的面前,並大聲的承認了自己先前的不自量力。
但劉儉並沒有懲罰他,他只是讓人將第五巡從自己的面前攆了出去。
第五巡的狂妄行爲根本就沒被放在劉儉的眼中,他只是要藉着這次良機,將他所能看到的弊端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