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唐吉面前的機器狗四肢修長,整體高度在八十釐米左右,伸長一米五以上,通體銀灰色看起來相當威猛。
用來保持平衡的尾巴不斷左右擺動,四隻爪子帶有可伸縮的鋒利勾爪,一雙猩紅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唐吉身後的浴室門。
唐吉來不及仔細打量這隻充滿美感的人造物,對方就已經宛若獵豹一樣向上竄起,沿着牆壁向上試圖繞過唐吉進入浴室了。
但唐吉的反應也足夠快,他的鐵手一把攥住機器狗脖頸的位置,仗着自己的身高優勢將機器狗狠狠掄出,砸在地上。
機器狗的重量比唐吉預計的要輕,那層銀灰色的蒙皮並非金屬,而是某種個高強度塑料。
這層蒙皮吸收了絕大部分震盪,機器狗毫髮無損的爬了起來,立刻朝一個方向竄出,依然打算繞過唐吉。
這些機器可能被設定爲只能對好運先生髮起攻擊,剛纔的狙擊手也同樣沒試着攻擊過唐吉。
唐吉再次擒住機器狗,用身體講對方死死頂在牆上,鐵手發力將機器狗的下顎向上推,用手中的玻璃碎片不斷穿刺着那裡的蒙皮。
與此同時,唐吉還得分神盯着房門,門外的兩隻狗子已經將那扇加固過的門掏了個窟窿,一隻有着同樣猩紅色眼睛的狗頭拱了進來,朝唐吉不斷呲牙。
也許是唐吉的攻擊行爲觸動了機器狗的程序,也許是幕後的AI程序調整了戰術,那隻狗子突然張嘴朝唐吉吐出了一根鋒利的金屬刺。
金屬刺瞬間貫穿了唐吉拿着玻璃碎片的手掌,將那隻手釘在了牆壁上。
唐吉悶哼了一聲,繼續發力控制着手裡的狗子,然後側臉用牙齒咬住金屬刺的末段,用力把這玩意拔了出來。
唐吉甩了甩手上的血拿起了自己的新武器,這根直徑一點五釐米的金屬刺沒有傷到他的骨頭。
“古歌的守護犬?”唐吉想起了執法局曾經計劃購買的新一代執法者裝備,來自古歌公司的守護者犬型機器人。
但最終這個採購計劃因爲市政府的反對而擱置了,議員們顯然覺得讓機器狗在大街上殺街頭小子,比街頭小子在大街上殺別的什麼人更讓人驚悚。
現在唐吉必須承認,最少在這件事上那些腦滿腸肥的議員猜對了。
他把狠狠把金屬刺捅進機器狗喉嚨的位置,用力攪了幾下,把裡面的線纜扯斷,機器狗的動作明顯發生了變形,但依舊有力。
唐吉不知道這玩意的內部構造,只能持續不斷的穿刺機器狗,不知道哪一下刺破了對方的冷卻水管線,滾燙的液體從破孔內噴出,灑在唐吉的手上燙的他幾乎握不住纖細的金屬刺。
好在機器狗的動力輸出迅速下降,已經失去了威脅。
而此時,門外的另一隻狗子已經將半個身子都擠進了房間內,正張着嘴用口腔裡的金屬刺發射器瞄準唐吉。
還沒等唐吉將它的同伴當做盾牌用,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金屬變形的聲音,那隻狗子像是被海怪拖走的船員一樣,在地板上留下了幾道劃痕,瞬間消失了。
隨後,又是一聲悶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蘇爾特的聲音隨之出現“誰在裡面?我是來找唐吉的!”
“是我。”唐吉鬆了口氣,將已經不在動彈的機器狗放了下來,用義肢死死攥住它的嘴。
蘇爾特一用力,將那扇還算結實的門直接推開了,看着滿身是血唐吉解釋道:“我對着不熟,也看不懂路標,只能一條街一條街的找,如果不是門口有個烏鴉標誌,估計還要再晚一會。”
唐吉笑了一下,理解蘇爾特的窘迫:“你做的足夠好了,是我們還不沒習慣有超人類做隊友。”
他確實沒意識到這一點,潛意識裡他依舊把伊森的無人機當成了最快的支援方式,完全沒想起來自己隊伍裡還有個極速者。
“外面安全了麼?”浴室裡傳來了一個哆哆嗦嗦的聲音,好運先生被泡在冰水裡一動不敢動,只把鼻子和嘴漏在水面上,此時已經凍得有些發白了。
“已經解決無人機了,我的干擾機正在巡邏,確保附近沒有其他危險源。”伊森的聲音適時出現:“蘇爾特一個人先去支援你了,沒帶武器...”
“他已經到了,把這的問題都解決了。”唐吉看了一眼門外,那兩隻機器狗一隻被少年直接扯斷,另一隻則被砸扁了腦袋。
“好吧,警報解除。”伊森顯然也沒適應這種步兵比空軍快的戰鬥節奏,愣了一會才說道:“我們還有一條街抵達,正好能接上你們一起離開。”
“出來吧,安全了。”唐吉走進浴室,一把把好運先生撈出來:“給你三十秒,找身乾衣服,我們要走了。”
“三十秒?”好運先生哆哆嗦嗦的抗議道:“最少給我五分鐘時間把身上擦乾吧?”
一分鐘後。
好運先生穿着一身浴袍,一邊下樓梯一邊擦着頭髮,不斷打着噴嚏:“問題解決了,還那麼着急幹嘛?最少讓我吹乾頭髮,我做頭髮很貴的!”
“幼稚。”剛立了功的蘇爾特在好運先生身邊擠過,還故意擠了一下對方,拎着手裡的戰利品機器狗朝對方做了個鬼臉。
結果腳下踩空,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那隻機器狗趁機擺脫控制,朝着蘇爾特張開了嘴。
但在金屬刺發射前,唐吉一腳將狗嘴踩了回去,金屬刺噗嗤一聲穿透了機器狗的上顎,將狗嘴直接連在了一起。
“小心點,他和你一樣,都是超人類。”唐吉把蘇爾特從地上拎了起來,而此時他手掌上的傷口已經不在流血了。
“沒錯,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了。”好運先生也見過蘇爾特在現場留下的殘骸,爲了自己未來的安全着想,他對蘇爾特相當客氣:“認識一下,我的超能力是有錢。”
蘇爾特的眼睛頓時亮了,跟在好運先生身邊問道:“你有多少錢?”
唐吉想告訴好運先生一聲,蘇爾特原來是幹無本買賣的,這個表情不是在表示友好,而是看見了肥羊。
好運先生本來想給蘇爾特點小費,表示一下救命之恩,但他穿的是浴袍,身無分文。
不過唐吉和蘇爾特很快就見識到了好運先生在金錢方面的魅力,他在樓梯間裡見到了一沓現金,差不多有七八千聯邦幣。
好運先生一副習以爲常的淡定表情,很自然的將那沓錢塞給了蘇爾特:“等我換身衣服,帶你去賭場轉一圈,出來的時候你想買什麼都行!”
“我想買口香糖!”此時蘇爾特看好運先生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隻下金蛋的雞,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金光。
跟在後面的唐吉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給吳千映發了個信息:“好運入夥。”
...
...
“所以,頭出去轉了一圈,就把任務完成了,然後這位好運先生爲了表示一下誠意,在賭場里豪賭了兩個小時,送了我們每人五百萬,當見面禮?”託尼抱着懷裡的現金,被擠得所在一個小角落中,聲音有些像夢遊。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昨晚在確定任務結束後,託尼抓緊時間在賭場裡揮金如土,十幾萬的籌碼就這麼灰飛煙滅。
結果第二天早上宿醉還沒醒,就被砸了一臉現金,不僅補上了虧空,還有幾十倍的結餘。
“沒錯,就是這樣。”馬丁依然是司機,只不過他們的車此時已經換成了傳說中的比蒙重型運輸車。
這玩意是軍用科技非公開銷售的產品,真正的巨獸機械,能一次性運走一輛坦克或是一整個步兵排,全車覆蓋3.8釐米厚的裝甲,可以抵禦所有街頭武器的掃射。
只有執政實體和企業聯合的會員,才能從軍用科技那買到這種巨獸,但現在這隻巨獸歸唐吉了。
它同樣來自好運先生的饋贈,在得知自己要橫跨一段相當長的路途前往夜之城後,剛經歷了一次襲擊的卡爾.威樂開始想盡辦法增加自己的安全性。
他首先盯上的就是皇宮賭場的這輛巨獸,它的所有權分屬包括皇宮賭場在內的三家賭場,他們用比蒙充當現金押運車輛,每三天往返一次賭場和銀行。
無數人都目睹過這頭巨獸內部裝滿了現金前往銀行的身姿,卻從沒人想過藉機發財。
因爲比蒙本身就是一座移動的城堡,如果不是聯邦法律規定,而且軍用科技也無意增加火力,它本該搭配幾門火炮一起移動的。
相比於來時狹窄的空間,比蒙的內部空間對於唐吉的小隊而言,實在是寬敞的有些過分。
不過現在,小隊成員依舊擠在一起,看起來比來時還可憐,不過沒人抱怨,所有人臉上都掛着燦爛的笑容。
因爲侵佔他們空間的,是裝滿了現金的帆布袋子,這些袋子絕大部分都屬於好運先生,但他們最少每人都分了一袋子五百萬的現金。
好運先生在離開時,除了勒索了一輛比蒙之外,還帶走了自己的全部資產,基本都是現金。
他習慣了把自己贏來的錢,撿來的錢扔在賭場所屬的房間不聞不問,經過一年多的積累,這些錢的總額已經超過了三個億。
光是把這些現金裝上車,就讓整個小隊的人感覺自己像是打了一場仗。
一個人擁有三個億資產是一個概念,擁有三個億現金又是一個概念,前者只能證明你坐進了富豪圈子,而後者則代表着你可以隨時在某個行業掀起一場金融風暴,這就是力量。
而當有人把三個億現金都堆在你身邊時,即使這些錢不是你的,你也會感覺到某種虛假的幸福感,充斥在你的心靈,大腦中,久久無法散去。
基於這些現金的魅力,好運先生在車廂內佔據了一塊專門的空地,此時他正扶着面膜,躺在錢堆裡補充睡眠。
顯然這位好運先生已經習慣了晝伏夜出的作息時間,完全不在乎這羣人打算把自己拉到哪去,他剛給這個組織捐了三個億,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幫人會拼了命保護自己。
馬丁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後的錢海,握着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他真擔心自己一不小心翻了車,要是起了火,這裡的錢估計兩千萬都帶不出去。
“別緊張,看路!”唐吉坐在指揮椅上,提醒了一下馬丁。
比蒙在車頭部分提供了足夠的位置,但除了他和安東尼之外,其他人顯然想擁抱金錢的魅力,連聖徒都去後面體驗人生了。
“他們就這麼放我們走了?”安東尼依然保持着警惕,出發前他可是看見不少人在背後握緊了拳頭和手槍。
他原本以爲八成會打起來,但最終賭城裡那些賭場負責人只是朝他們回收告別,沒有任何輕舉妄動。
“別忘了我們的額好運先生在那整整生活了一年,如果他們拿他有辦法,早就動手了。”唐吉打量着自己的手掌,此時傷口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疤痕了。
他的恢復速度比以前更快了。
“但這可是三個億!”安東尼情不自禁看了一眼後面:“他差不多掏幹了一家賭場一年的純利潤了吧?就算他們一會發射地對地導彈對付我們,我都不吃驚。”
“我也不吃驚,但有我們的新成員在,那顆導彈大概率會在運輸途中發生意外,或者發射前把發射平臺炸成平地。”唐吉開始閉目養神,他感覺到了許久未曾感覺到的安全感。
“真的那麼邪門麼?”安東尼看了看那個扶着面膜,穿着卡通睡衣的中年男人,怎麼也看不出來對方有這種能耐。
“比你想的還邪門,我到現在都沒想清楚,到底是我找到了他,還是他讓我找上了他。”唐吉覺得這件事繼續想下去,就會陷入雞生蛋蛋生雞的死衚衕,再次放棄了思考。
“還是讓那些聰明人去研究吧,我現在之關心怎麼把這邪門的能力用在我們的事業上。”唐吉的嘴角帶笑,好像已經看見了美好的未來。
他不知道吳千映對好運先生有什麼安排,但他已經想到了一種絕對有效的用法,只考驗運氣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