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續戰鬥逃亡三十六個小時之後,唐吉終於得以在安全的地方治療自己的傷口了。
這裡是拉薩路在夜之城的秘密實驗室,也就是那個爲了研究唐安然而建立的實驗室。
當時爲了佔據先機,拉薩路集團的整個計劃都在暗中進行的,實驗室位於地下十二米,上面就是拉薩路義肢體驗中心,但兩者之間並沒有直接相連的通道。
唐吉已經詢問過吳千映,因爲無法確定實驗室是否已經被泄密,這裡最遲明晚就會搬空,唐安然也會被轉移到夜之城教區的新實驗室。
“傷口恢復的不錯,只有輕微感染,三個小時左右就能徹底癒合。”吳千映拍了拍唐吉胸口的肌肉:“最近經常健身?好像壯了點。”
唐吉躺在醫療牀上,四根纖細的機械臂正沿着傷口創面不斷來回移動:“安然醒了麼?”
“沒有,我們用了新的靶向藥,副作用是神經系統不活躍,安然現在每天要睡二十個小時左右。”吳千映嘆了口氣:“副作用不是永久性的,短期使用可以恢復,孩子醒着的時候很痛苦,多睡一會有好處。”
唐吉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人用力握住了一樣,下意識想找煙抽。
吳千映遞了一根女士香菸過來,唐吉也不在乎狠狠一口吸了半根,帶着輕微的眩暈感靠在椅子上:“你說,會不會有超人類會覺醒能治癒安然的能力?”
“也許有,但我們很難發現,我們甚至都沒徹底解析安然的基因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更談不上治癒了。”吳千映同樣同樣點了一根菸,雙眼看向遠處,似乎在思考未來。
“樂觀點,我們正在經歷一次生物革命,一切皆有可能。”吳千映的雙眸在燈光的映照下盡是光彩。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唐吉就這麼躺在治療牀上,開始書寫自己之前的行動總結,拉薩路集體希望儘可能還原出當時的場景,以及那個洛薩斯組織超人類的能力細節。
雖然有很多超人類宣稱自己具有不止一項超能力,但其中大部分最終都被證明是同一能力的不同表現形式,還有少數則乾脆是騙子。
而唐吉幹掉的那個,則完全不一樣。
他甚至能在報告上直接標明那些超能力的名字和具體作用,畢竟那玩意在唐吉腦子裡裝着呢,但他不能,他得好好編把異常部分從裡面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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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超人類能擁有覺醒複數能力?”在唐吉看不見的地方,真正掌控着拉薩路的大人物們正在討論他的報告。
“報告裡面的僞裝能力也同樣出現在創傷小組那個滲透者身上,也許洛薩斯的技術比我們想的更成熟,他們已經把超能力完全武器化,即插即用。”
“如果洛薩斯真的有這種技術能力,底蘊也比我們以爲的要深,貿然進行攻擊性.行爲風險是否過高?”
“洛薩斯組織上下都是瘋子,他們連核彈都敢放,就算他們肯坐下來談,難道有人敢信?”
“我們的目標是那些有研究價值的變種人,洛薩斯遲早都是我們的目標,有備無患。”
“我們不能繼續浪費時間了,超人類的數量和能力正成指數的增加,我們的間諜得到消息,我們的老對手歧路司已經組建了一支二十人規模的隊伍用於尋找有價值的目標,我們不能落後。”
“附議。”
“同意,但吳氏集團希望能在未來共享研究成果。”
“超過半數同意繼續執行原計劃,就這樣吧,讓我們看看一位憤怒的父親,能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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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嬰兒牀上躺着的寶寶,臉上帶着罕見的溫柔如同堅冰融化。
那是他的兒子,唐安然。
一歲多的孩子五官已經長開,眉眼間能看出唐吉的模樣,但遠比他更秀氣,那是來自母親的基因帶來的影響。
他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唐安然,好像要把自己擠進玻璃裡一樣。
唐吉很想進去親手抱抱自己的孩子,但他不能。
之前每一次進入唐安然的安全區,他都需要摘下義肢,進行長達一個小時的消毒程序,而現在唐吉發現自己的義肢雖然外形上沒有發生變化,卻根本無法取下,那個脫開接口和充電口一樣憑空消失了。
好在吳千映對義肢並不瞭解,不然她一眼就能看出不妥之處。
“咯咯咯咯...”悅耳的嬰兒笑聲突然透過傳聲器傳出,唐吉看着唐安然在牀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好奇的打量着周圍。
很快一個穿着白色緊身衣,帶着透明頭盔面色和藹的女人就走進了安全區,溫柔的將唐安然抱起,輕輕拍打後背。
這是實驗室專門配備的育嬰師,薪水收入差不多是唐吉的八倍。
女人把唐安然抱到玻璃前,搖晃着唐安然的小手和唐吉打招呼,唐安然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展示了一下自己剛長出來的小牙。
安然拍打着玻璃,似乎對外面的男人沒有迴應自己而感到不滿,唐吉伸出手掌隔着玻璃和安然掌心相對,用盡全力才露出了一個笑容。
兩個人隔着玻璃玩起了大手追小手的遊戲,一直到唐安然打了個哈氣才結束,唐吉看着女人用牙膏一樣的營養膏一口一口喂安然,指甲深深的摳進了手掌。
身體虛弱的寶寶在吃飽後很快又打了個哈氣,依偎在女人的懷抱裡睡了過去,嘴角還帶着笑容,似乎在爲見到父親而感到高興。
女人在確定唐安然睡熟後,將嬰兒輕輕放回了小牀,又看了一眼唐吉歉意的笑了一下,將燈光調暗。
“等你休息好了,就可以看看我們準備的人選了。”吳千映在身後不知道站了多久,現在纔開口說道:“因爲實驗室要搬遷,你養兒子的成本又增加一大筆,上面希望你能儘快證明自己的價值。”
“我不需要休息,現在就開始。”唐吉看着黑暗中孤零零的身影,縮成小小的一團,心中的火焰如同被點燃的反應堆:“把創傷小組那個給我急救的醫生加進去,他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