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樣就可以了,他肯定跑不了。”克麗絲.坎寧漢拍了拍手,她面前是被凍成冰塊的康.奧爾。
對方正一臉不滿的看着自己,似乎在嫌棄自己的造型不好看。
唐吉以及他的整個小隊都在的旁邊看着,這裡是太平州區一個冷鏈倉庫,有瓦倫迪諾幫友情提供。
瓦倫迪諾幫的槍手們連夜把這間之前用來儲存進口牛肉的倉庫騰了出來,用來給唐吉囚禁犯人。
“說真的,就不能給我雕刻一個美人魚的造型麼?”康.奧爾一張嘴,就讓所有人的頭都疼了。
在過去的三天裡,他們殺了這個復生者十六次,根據吳千映的統計,如果唐吉不用自己的仇恨之焰焚燒屍體,康.奧爾的重生時間只需要兩個小時。
即使在屍體被焚燒殆盡的情況下,他也只需要八個小時就能重新復活。
“如果雕不成魚尾,最少給我雕一對外嵌貝殼的豐滿胸部?”整個身體被冰封在冰塊中,只剩下一個頭留在外面的康.奧爾火力全開,製造着聲音污染。
“他一開口,我做夢都是爆炸和射擊聲。”馬丁從地上撿起一塊寒冰,扣在眼睛上,他之前再一次爆炸中被崩飛的石塊砸中了眼睛。
“我也是,兄弟。”託尼有氣無力的跟馬丁碰了碰拳,他和馬丁都不是超人類,和那些超人類比較起來,在體力方面還是有些欠缺。
“等等,你們不會打算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吧?”康.奧爾看着眼前這羣人開始收拾東西,臉上露出了一絲慌張:“這太不人道了!快回來!你們的康叔叔還有很多生活小妙招沒分享!”
康.奧爾諷刺意味滿滿的獨角戲,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包括唐吉,這是他第一次針對某個人產生如此大的怒火。
“好吧,看起來沒騙到你們。”康.奧爾收斂了一下表情,將那張扭曲的彷彿金凱瑞的臉擺正:“那夥玩家折磨我的時候,我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比如如何靠催眠騙過自己的大腦,讓它以爲自己死了。”
康.奧爾說完爆發出了一陣狂笑,現在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存在精神問題。
“我應該可以在他那麼做之前,把他完全凍起來。”克麗絲有些拘謹的舉了舉手,她在月光之金號上生活了好一陣子,吳千映一直拿她當實驗助手用,還給她開了一筆不菲的工資。
克麗絲.坎寧漢在經歷了之前的綁架後,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月光之金號無疑擁有着最頂級的生活設施,而且在吳千映的指導下,她的能力也在不斷進步。
用吳千映的話說,如果她能考個研究生學歷,估計就能把自己的能力提高到LV2的階段了。
克麗絲的提議得到了小隊成員的認可,他們這幾天真的體驗到了什麼叫人民的戰爭。
康.奧爾這個神經病幾乎無孔不入,他不僅是個超人類,還是個水平不錯的傭兵,而且還基於自己的能力開發出了很多邪門的戰術。
事實證明當一個人不要命的時候,再嚴密的封鎖也存在漏洞,團隊裡唯一得到充分休息的就是維姬。
再屢次被騷擾後,維姬乾脆用自己的能力從精神層面上讓自己消失了。
這一次他們活捉康.奧爾也多虧了維姬,她屏蔽了蘇爾特,剩下的事就簡單了。
但唐吉知道如果這麼簡單就能擺脫康.奧爾,那對方之前放出的有關玩家的豪言就是在吹牛了。
“你說的不錯,小姑娘,我差不多得花幾個小時才能說服自己去死,所以我每次復活,都會給自己做個心理暗示。”康.奧爾用力扭頭,用死魚眼瞪着克麗絲:“一旦我的意識長期處於沉寂狀態,就會默認自己已經死亡。”
“我最後問你一遍,是否願意放棄你的任務。”唐吉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開槍打爆對方狗頭的衝動問道。
如果冰凍依然無法長時間控制住他,唐吉只能考慮請貪婪吃頓飯了...
“快讓爸爸快樂一下吧小美人!”康.奧爾滿臉期待的看着克麗絲.坎寧漢,那癲狂的目光讓克麗絲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唐吉擺了擺手,克麗絲會意的完成了冰雕製作。
看着被冰封在裡面的康.奧爾,小隊成員幾乎全都鬆了口氣,連安東尼都覺得自己輕鬆了不少。
衆人在倉庫裡等了十分鐘,康.奧爾依然被寒冰中沒有任何消失的跡象,看起來像是好跡象。
但唐吉和幕後的吳千映都知道,在人體冰凍這方面,開拓者絕對是行家裡手,如果靠這種手段能徹底封印康.奧爾,這個人根本就不會出現這。
“你覺得能困住他多久?”唐吉敲了敲冰塊,克麗絲凝結出來的寒冰依然堅固,一想到唐安然也這麼被冰封在其中,唐吉就感覺一陣揪心。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那種層面的催眠,恐怕你們根本沒法抓到他。”吳千映推了推眼鏡,很自信的說:“催眠和暗示都是很精妙的課題,以康.奧爾之前表現出來的素養,我很難相信他在這方面會有如此深的造詣。”
“他頂多也就比馬丁和聖徒聰明一點,連伊森都不如。”吳千映很中肯的點評了一下康.奧爾的智商,順便貶低了一下隊伍中的兩個文盲,蘇爾特因爲未成年暫時躲過了吳博士的毒舌。
“他確實從那些玩家手中逃脫了。”唐吉轉身走出了倉庫,對守在門口的瓦倫迪諾幫槍手點了點頭:“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對方立刻深深的低下頭,不敢直視唐吉的眼睛,他們會接手後續工作,負責盯着冰塊裡的康.奧爾,如果他憑空消失,這些槍手會立刻彙報。
“相信我,他就算還有別的手段,也只能是超自然能力自帶的,不可能是催眠。”吳千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根據我的觀察,他的神經質應該是僞裝的,也許這就是當初他被玩家們丟出來的原因,一個無法佔據,也無法合作的素體,等於垃圾。”
“還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的?”唐吉已經習慣了吳千映的分析,有時候他覺得和吳千映相比,自己那雙眼睛乾脆就是擺設。
“如果他真的再次靠復活找上門,我建議伱發揮自己的殘暴,用最殘忍的手段肢解他,傷害他。”吳千映皺了皺眉頭,她其實並不想把這個告訴唐吉。
她瞭解唐吉,雖然他們只認識了不到兩年的時間,但因爲唐安然的關係,吳千映瞭解唐吉不爲人知的那一面。
唐吉是個做事果決,甚至有些決絕的人,如果殺人能解決問題,他絕不會放棄扣扳機的機會。
他還有強烈的責任感,一旦他接納了莫個人,或是覺得欠了某個人人情,就絕不會放手不管。
但唐吉不是個殘忍的人,他不會爲了製造痛苦而折磨他人,他更多是在審判,讓罪人罪有應得...
當然,這只是吳千映的個人看法,唐吉現在的公衆形象根本洗不白。
吳千映最近一直在研究宗教意義上暴怒所蘊含的概念,她知道唐吉一直在努力從暴怒代言人這個身份中維持自我。
她必須承認,暴怒和唐吉的契合度太高了,它的基礎概念就是由憎恨,憤怒等負面情緒所導致的復仇慾望。
而殘忍,和嗜血也可以被歸納到暴怒概念中,吳千映不想讓唐吉深陷其中,但她知道唐吉更不能容忍的是失敗,他不會讓自己被這麼一個小丑拖住腳步。
“康.奧爾對痛苦的反應是一種僞裝,他不是受虐狂,他害怕痛苦。”吳千映嘆了口氣解釋道:“我反覆研究了他出現的視頻畫面,我很確定他對痛苦的感覺是正常的,他只是刻意表現出這一面。”
“我想象不出他這種幾乎化爲本能的反應是怎麼練成的,但我猜玩家留給他的不僅僅是精神創傷。”吳千映最後叮囑道:“只要你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線,他就不再是你的麻煩了。”
唐吉回頭看了一眼倉庫,越發覺得自己的是個瞎子,他一點也沒看出來康.奧爾是在僞裝,但考慮到吳千映對微表情的研究,他選擇相信吳博士的判斷。
...
...
米科爾森很忙,他有上百個分部在各個組織中的臥底分身,其中有不少已經臥到了高層。
可以說,現階段有不少組織之間的區域戰爭乾脆就是米科爾森在左手打右手,作爲一個攪動天下局勢的真大佬,米科爾森的時間價值萬金。
但現在,有那麼一個分身,此時正不情不願的縮在南極,每天不是在養‘豬’,就是在拌飼料。
這讓米科爾森很苦惱,南極圈的生活彷彿依然停留在上個世紀,日益混亂的世界和它幾乎無關,大公司的注意力也很少往這裡聚集。
在這裡,交通工具依然以傳統的化石燃料爲主,石化聯盟的運油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這做生意。
據說南極洲已經成了他們第三大市場,作爲全城參與了兩次企業戰爭的幕後黑手之一,擊敗石化聯盟一直是米科爾森人生中里程碑般的大事。
看見昔日的對手在做這種乞討般的生意絕對是米科爾森的一大樂事,但如果石化聯盟在的南極洲的生意完全不被他在石化聯盟的臥底所知曉,米科爾森就樂不出來了。
顯然,在石化聯盟內部有這一個他從未知曉的勢力存在。
考慮到他在石化聯盟諸多臥底的地位,這股勢力顯然隱藏的非常深,幕後主使的地位一定非常高。
他首先想到的是沙特阿美公司,一個已經不存在,卻死而不僵的幽靈公司。
在第一次企業戰爭前,那場由石化聯盟前身歐佩克組織發起的第二次贖罪日戰爭背後就有沙特阿美的影子。
只可惜在隨後的企業戰爭中,隨着新能源產業的崛起,傳統能源行業成了戰敗方,歐佩克組織變成了石化聯盟,其內部大權也逐漸有聯邦以及歐聯體的能源集團所掌管。
沙特阿美公司成了石化聯盟內部最早被內部消耗掉的犧牲品,可以說一個倒下的沙特阿美成就了整個石化聯盟。
但曾經掌管着沙特阿美的那羣人依然存在,他們依靠分散投資,借殼上市等手段早早地融入,隱藏在石化聯盟中。
米科爾森一直懷疑那夥人極有可能是最早的歸化者,但他們藏的太深了,根本沒有尾巴給米科爾森抓。
現在,米科爾森終於在這個被文明所遺忘的南極洲找到了他們的蹤跡。
一個規模巨大的素體倉庫,以及配套的貪婪之血生產線,超自然能力實驗室,這些東西都需要耗費海量的資源以及人力。
即使開拓者們做的再幹淨,也只限於網絡上,他們沒辦法把真實世界中的痕跡清理乾淨。
只是在這潛伏了幾天,米科爾森就從自己的‘教友’那聽說了一些有用的情報。
比如去年曾經有很多大船在附近出沒,還有一艘遊輪在附近沉沒,被海量捲上來的寒冰中都凍着屍體。
再比如,大胃神的洞穴裡隱藏着通往神之國度的隧道...
米科爾森當晚就藉着發泄獸慾的由頭,挑選了一個男性信徒帶進了自己的帳篷,轉化了一個新的分身。
然後親自押送着自己的分身,把他變成了獻給大胃神的祭品。
新來的米科爾森沒有特種裝備,只有一身防寒服,一把由‘前輩’臨時贈送的匕首,一把手槍,以及一個手電筒就爬下了大胃神的無底深淵。
這具分身所佔據的軀體只是個普通人,他只能咬着手電筒,沿着‘前輩’提前固定好的繩子一點一點往下爬。
謝天謝地,那層黑色的霧氣沒有腐蝕性,只是單純的障眼法,米科爾森用手電筒向下照去,下面依舊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只有環繞在耳邊的轟隆聲變得更清晰了。
彷彿下面有條地鐵隧道,正在過地鐵一樣,米科爾森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繼續向下攀爬。
但一直到他爬到了繩子盡頭也沒有到底,米科爾森只能一咬牙,轉身跳下了無底深淵,期待着自己能安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