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我什麼事?”我把飯送進嘴裡,用力的嚼着。
陳雪玲說:“你傻呀,他跟安夢菲分手,不代表你有機會了嗎?”
我抽搐着嘴角,“關我什麼事?”
“笨蛋,等我,我去找你再說。”她隨即掛斷了通話。
我拿着手機呆了幾秒,忽然覺得眼前的飯菜變得難以下嚥。
陳雪玲的速度好快,掛了電話沒到二十分鐘就按響我的門鈴。
一進門,她就抱着我,激動的說:“沈嵐,你的春天終於要來了,恭喜你。”
我用力的把她從身上扯了下來,嗔她一眼,“廢話,春天當然很快就來啊,剩兩個月而已。”
“別岔開話題,你知道我說什麼的。”她撇着嘴,皺着眉看了一眼那個早已冷卻的飯盒,“你怎麼還吃這個,走,我們去吃好吃的。”
“我哪都不想去,ok?”我重新坐到沙發上,拿起遙控器轉了臺。
陳雪玲一屁股坐到我旁邊,“你不高興麼?顧峻熙要跟安夢菲分手誒。”
“高興什麼?”
“你終於贏了呀,你不是一直都愛着顧峻熙,連做夢也叫着他的名字嗎?”
我白了她一眼,“你哪隻耳朵聽到我做夢都叫他的名字,我睡覺的時候你已經睡的跟豬一樣了,你還能聽到我說了什麼?”
她吐了吐舌頭,微微揚起下巴,得意的說:“你別管,反正我是聽到了。”
“切。”
我沒有理她,又把視線投到電視上面。
好奇怪,怎麼今天的電視全都在播放新聞,而且每個新聞都有顧峻熙的消息,他跟安夢菲的事,影響力真的那麼大麼?
我乾脆直接熄掉電視,打開音樂,聽着柔和的爵士音樂,我的心情卻並不是很好。
而且,隱隱有種煩躁。
陳雪玲在一旁一邊玩手機一邊說:“你看,朋友圈都在說這件事,你要不要看看。”
“不看。”我厭惡的推開她遞過來的手機,“有什麼好看的,都是豪門的炒作手段而已。”
“哈哈,你看你看,她們都說顧峻熙又成了鑽石男,一個個眼睛放光,準備撲倒他呢。”
我:“......”
“沈嵐,你加把勁啊,好讓我也沾點光,要是讓她們知道,我最好最好的死黨把鑽石男泡到手,我就能在她們面前耀武揚威了。”
陳雪玲扯着我的手臂,兩眼放光,彷彿我已經把顧峻熙得手了,她就等着我說,去,去得瑟去。
我簡直太無語之極。
甩開她,我回房間拿了睡衣,去了洗手間洗了個熱水澡,出來時她竟然還在客廳,還不時的對着手機哈哈大笑。
“還不滾?還不去找你的霸道總裁?”我揶揄着她。
“不找了,我現在對你跟顧峻熙比較有興趣。”她嘿嘿的笑着說。
我翻着白眼,“陳雪玲,你這人真是,前一秒還要生要死說一定要找到他,後一秒就連節操都不要了嗎?”
“不要了,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還是你跟鑽石男比較重要。”
這下,我是真的徹底無語。
一個晚上她都在我耳邊喋喋不休,說這說那,還慫恿我給顧峻熙打電話,說女追男隔層紗,主動出擊才能穩操勝券。
真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這麼有文采,成語像連珠炮一樣亂髮,我扶着額,眯着眼睛看着她說:“小姐,你不睡我要睡的,明天還要去開會,你就放過我好嗎?”
“不行,今晚一定要擬出一個作戰計劃,不然怎麼把顧峻熙手到擒來。”她撇着嘴,將被子全部扯了過去,“快起來,跟我說,你還愛不愛他。”
我的心一痛,喃喃說道:“不愛了。”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突然提高八度。
我翻身坐起,煩躁的吼道:“我說,我不愛他了,不愛他了,聽清楚了嗎?”
陳雪玲愕然的看着我,“爲什麼?”
“爲什麼?”我淒涼的笑了出來,“你不會明白的。”復又躺下,背對着她。
她幽怨的說:“我當然不明白,以爲你從來都不說,到底那一年,在機場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好說的。”我冷冷的說道:“如果你是我朋友,就不要再問我當年的事。”
陳雪玲沉默了,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才緩緩的幫我蓋上被子,然後下了牀,輕聲說道:“嗯,我不問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我咬了咬下脣,聽着她的腳步聲由近到遠,聽着房門被輕輕帶上,然後,是客廳的門。
唉!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光着腳走下牀,點燃了薄荷煙,坐在窗臺上,看着樓下通道里,那些從地燈裡散發出的昏黃光線,心中突然涌起了無盡的冷意。
如果有的選擇,我可不可以回到讀書時代那些無憂無慮的生活,即使生活再艱難,我也不至於想現在這麼憂愁,爲情所困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錯誤的開始,上演一場虛假的美麗過程,悲傷的結局,讓開始時所許下的諾言都化爲虛有,這個故事由始至終,根本都沒有真實過。
原來全程都只是我一廂情願,以爲憑着一顆真心,就能換來天長地久的愛情,甜蜜終老的結局,結果,到頭來還是把自己傷的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得了心臟病,不然爲何一想到那些過往,腦海中一浮現出顧峻熙的樣子,我就心痛無比。
坐到差不到天亮,我才靠在窗臺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猛烈的陽光照射進房間,纔將我驚醒過來,我驀然睜開眼,跳下窗臺,卻忽然感到頭暈眼花,連忙扶着牆壁,纔不至於跌倒在地。
鼻子癢癢的,喉嚨也有點痛。
我瞄了一眼亂糟糟的牀鋪,摸了摸額角,好像有點發燒的跡象。
一定是昨晚凍着了......
看看時間,我差點跳了起來,媽呀,原來已經九點多,我今天又要遲到了。
走到客廳,看到自己的手機在茶几上,連忙抓過來看了一眼。
額,上面顯示着二十多個未接來電,大部分都是周燁華的,還有幾個不認識的號碼,估計是騷擾電話。
我匆匆忙忙的洗刷了一翻,又找了兩顆感冒藥,直接吞掉,抓過包包快速的離開了家。
路上,周燁華又給我打來電話,我剛接通,他的聲音就在耳邊炸響。
“沈嵐,你到底在搞什麼,顧總都等你一個小時了,你怎麼還沒到,我告訴你,要是你十點前還不到,你明天就給我滾蛋。”
我的耳膜一陣刺痛,幸好他炸完之後便掛了電話,要不然我肯定得先掛他的電話。
他那句“明天給我滾蛋”的話都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我早就習以爲常。
以前催設計圖的時候,他就老是這樣吼我,過後卻又來哄我,因爲那些客人因爲對設計圖超級滿意,都變成了常客。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周燁華現在跟以前比,變化挺大的。
以前總覺得他溫文儒雅,罵人的時候也不慍不火,現在怎麼一當了老闆,脾氣就變得這麼大了?
是在顯擺自己是老闆麼?覺得大聲說話纔有氣勢?
一路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已經到了by地產的樓下。
今天是我第二次光臨這裡,上一次是顧雲清帶我來的,我還記得,那次遇到安夢菲,顧峻熙帶着從我他的私人密道逃跑的場景。
踩着高跟鞋,拿着包包下了車,突然才發現,特麼的竟然忘記拿那兩疊資料了!
現在回去拿肯定來不及,因爲周燁華已經炸了營,要是我回去再回來,估計他會當場吐血倒地。
無奈之下,我只能空着兩手,硬着頭皮走進大廈。
上班時間早就過去,此時的大堂只有寥寥幾人,坐電梯時,看着那個樓層指示燈不斷閃爍,我的心跳也逐漸加速。
電梯終於停在了三十八樓,門打開,我躊蹴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
始終都要面對的,逃避不是辦法。
前臺秘書的兩個一看到我,立刻站起來,其中一個禮貌的說:“小姐你好,有預約嗎?”
我一愣,“應該、有吧。”周燁華沒有說啊,他只是說讓我進來找顧峻熙,沒有說有沒有預約。
頓了頓,我接着說:“應該是g公司姓周的,你幫我看一下。”
秘書低頭看了看電腦記錄,擡眸時依然面帶笑容,“小姐,不好意思,沒有周先生的預約信息。”
額。
“那你看看有沒有姓沈的。”
她又低頭翻查了一下,“小姐,不好意思,也沒有。”
“那......”
“小姐,老闆也沒跟我說,今天會有一位姓沈的小姐過來找他。”
秘書的眼裡已經冒出了不屑,也許在她在想,我也是那種想要找藉口靠近她boss的女人。
我即時尷尬的要死,連忙說了句不好意思,便退到角落,拿出手機給周燁華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