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顧峻熙載着我,離開農莊,我問他去哪,他說,帶你重拾回憶。
我好奇的看着他,“我都記得,還用重拾回憶?”
“有些事,是值得回味一下的。”
等來到目的地,停好車子,我又那麼一瞬間,是很無語的。
他說的所謂重拾回憶,就是來遊樂場?
難道他還想再重溫一下吐的七暈八素的感覺?
“你不是懼高症嗎?怎麼還來這裡?”
我不怕被人笑我的男朋友好渣,我是怕他丟臉而已。
堂堂一百八十五公分的男人,坐個過山車都吐的臉色發青,叫人情何以堪。
他如同視死如歸的壯士,握拳說道:“有些事,是必須克服的,不是說人生就像坐過山車,有高有低嗎?我再體驗一次,以後即使跟你再遇到任何坎坷,也就無所畏懼了。”
我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懼高症跟以後有什麼關係嗎?這樣也能拉到一起說?
顧峻熙買了票,信心十足的登上那輛小火車,我瞄着他,他的拳頭握得很緊。
我悄然伸出手,放進他的大掌內,“拉着我的手,你就無所畏懼了。”
他重重的點頭,像個急需找到保護的小孩一樣,緊緊的握住我的手。
一輪下來,他竟然還能走路,除了臉色有點難看之外,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吐個半死。
我豎起大拇指,贊他好厲害。
他立馬得意的揚起下巴,我跑去雪糕店,買來雪糕獎勵他,他卻嫌棄的說:“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獎勵別的麼?”
“你想要什麼?”我一邊吃着雪糕一邊問。
他指了指自己的脣,“吻我。”
大庭廣衆之下讓我吻他,也太猖狂了。
我壓低聲音說:“人好多,回家再吻可以嗎?先欠着。”
他立刻鄙視我,“看吧,你還是那麼膽小怕事。”
“你說什麼?誰膽小怕事了?”我兩眼一瞪,“吻就吻,誰怕誰?把嘴伸過來。”
他立刻送上薄脣,我左右看看,做賊一樣,飛快的在他脣上吻了一下。
咔嚓的快門聲也同時響起來,我們還貼着嘴脣呢,懵了一秒,立刻雙雙扭頭看。
“嗨,這是我今天見到的,最甜蜜的吻,這張照片送給你們。”攝影師一臉的笑容,雙手把照片送了過來。
我傻傻的接過來,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顧峻熙一手搶了過去,忽然哈哈的笑了起來,指着我說:“baby,你看照片的樣子,跟你現在是一模一樣的。”
我白他一眼,卻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切,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呀。”
他的脣上全是雪糕,在吻他的時候,我並沒有擦嘴,照片上的樣子,跟我們現在的是一樣的。
他勾脣暖笑,抽出紙巾,很細心的幫我把雪糕擦掉,還像個老爸一樣絮絮叨叨,“吃個雪糕都吃的滿嘴都是,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永遠都不長大,至少,童年沒有這麼多的煩惱。
快樂的時光過得特別快,顧峻熙載着我回了家,在樓下的菜市場買菜的時候,那些大媽一直看着他。
也許是他的身形太突出,笑容也迷人,我竟然多了兩把免費的青菜。
真是哭笑不得。
上了樓,他一眼就看到陽臺跟上次很不一樣,“你換了陽臺的榻榻米?”
我漫不經心的說:“是啊,裡面都藏螞蟻了,不換不行。”
說到螞蟻,我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我記得我答應過程明傑的女兒,如果她下次來玩,還是跟上次一樣看到螞蟻的。
我差點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我問顧峻熙說:“你知道哪裡的寵物店,有螞蟻賣的嗎?”
他好奇的看着我,“螞蟻還用得着買?去樓下捉就可以,你要來幹嘛?”
“沒有,上次程......”我頓了頓,看了他一眼才說:“上次在樓下遇到程明傑,他帶着女兒上來玩,看到榻榻米里有螞蟻,我就換了榻榻米,還答應她,如果下次來我們再一起看螞蟻,你也知道,小孩子不能騙的。”
顧峻熙沒有說話,拿着菜走進廚房。
我以爲他生氣了,連忙追了過去,“你不會生氣了吧,其實小芙蓉挺慘的,沒有了奶奶,媽媽也......”
他驀然轉過頭,眨了眨眼,“我沒有生氣,你做的很對。”
我撓着前額,站在廚房門口,喃喃說道:“可是,你剛纔都不說話呢。”
顧峻熙轉過身來,颳了一下我的鼻子,“我是怕你餓了,先做飯給你吃,你繼續說,我聽着呢。”
我暗暗吐了吐舌頭。
我都說完了,還要我說什麼?
“那你知道哪裡......”
“我等會打電話問問,如果沒人知道的話,我跟你去寵物店找。”他頭也不回的回了我。
我立刻高興的跳了過去,摟着他結實的腰,用腦袋蹭着他的寬闊的後背,“你真好,我愛死你了。”
“喂,別趁機吃我豆腐,快幫忙。”
我以爲他會等吃完飯纔打電話問的,結果在炒菜的時候,他還是一手拿着鏟子,一手拿着電話不知道問誰。
吃完飯,我收拾完,他說:“路程有點遠,我們是現在去買,還是等明天再去?”
“你知道哪裡有?”我驚奇的問。
他點頭,得意的揚起下巴,“我是誰啊,顧峻熙誒。”
“切,瞧你那小樣。”
臥槽,路程還真是有點遠,足足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差點就跑到別的鎮子去了。
不過還是買到了。
我說買個小的玻璃箱就可以,他說不行,最起碼像陽臺那面牆那麼大的纔好。
人家嫌太遠,不肯送貨,結果,他一個電話打出去,健康兩名手下,開着貨車飛奔而來,車上跳下三名名壯漢,直接擡起走人。
我在後面哭笑不得。
回到家,放在陽臺的角落,倒上那些凝膠,戳幾個十幾cm的小洞後,把螞蟻放進去。
我想去廚房找點吃的扔進去,顧峻熙卻鄙視着我,“不用餵食的,這些凝膠就是食物,能提供水分跟營養,你丟食物進去,食物腐爛之後,凝膠就壞掉了。”
嘖嘖,他懂得還真多,肯定是剛纔偷偷從店老闆那裡問來的,現在就在我面前耍帥。
螞蟻放進去後,我託着下巴,看了好久,它都沒有開始挖隧道,我嫌棄的說:“你跟他一樣懶,你都不動的。”
顧峻熙一手扯了我過去,大手弄亂我的頭髮,“你傻呀,人家要先熟悉環境才工作的。”
“那要等多久?”
“最少二十四小時。”
他如數家珍一樣,跟我說了好多關於螞蟻的事,我託着下巴,驚奇不已。
他的記憶力真嚇人,我們只不過去那個寵物店一會的功夫,老闆說過的,他竟然能一字不漏的複述給我聽。
他簡直不是人,是神。
一個觸手可及的神。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是真是存在的,不是在做夢。
從中午到現在,我都感覺在做夢一樣,無論我睜眼閉眼,轉身扭頭,都能看到他的存在。
他無所不在,讓我整天以爲自己在做夢。
我又戳了一下,卻被他瞬間捉住手,“嵐嵐baby,這是在幹嘛?”
“我以爲我在做夢呢。”我嘿嘿的笑着,滾到他懷裡,枕着他的大腿,“現在覺得好真實,不是做夢。”
他用食指繞着我的頭髮,一圈又一圈,溫柔低語,“感到幸福嗎?”
“還好。”
“還好?”他皺起眉頭。
我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
真的只是還好而已,要是我兒子顧晨曦還在的話,估計我會覺得更幸福。
可惜的是,他已經不在了。
我不怪他的爸媽,我只怪自己,沒有好好保護他。
如果他還在世上,我就算遇到了,估計也認不出來,因爲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一夜纏綿,我們從陽臺滾到客廳,從客廳滾到房間,放肆之極。
第二天,他摟着我不肯起牀,說要跟我牀上再來三百回合,最少纏綿三天才下牀。
我笑着踹了他一腳,將他直接從牀上踹了下去,“你滾,你想累死我啊。”
他瞬間又爬上來,摟着我,腦袋在我胸上亂拱,“我自從在停車場見過你之後,對其他女人都沒興趣了,三年沒碰過女人,你就當做善事......”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掙扎着裹着被單爬下牀,用枕頭砸到他赤裸的身上,“快起牀穿衣服,要遲到了。是你說的,我們是上司跟下屬的關係,我可不想遲到被罰。”
“啊,對,你這個秘書不合格,我要帶回家調教調教。”他忽然一臉正經的說。
“秘書?”我大驚失色。
驀然想起那份合約,頓時恨得咬牙切齒,“顧峻熙你這個混蛋,跟顧雲清一起來忽悠我。”
“哪有,我愛你都來不及。”他嬉皮笑臉的下了牀,就這麼光溜溜的在我面前套上衣服褲子。
我扯着嘴角,他還真的肆無忌憚,雖然兩人同牀共枕無數次,還是應該有點隱私的好。
直到他換好衣服,我才說:“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他鄙視着我,“又不是沒見過。”
“見過也不能看,出去。”
他聳聳肩,勾着脣,光着腳走出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我衣服還沒穿到一半,手機忽然響了,抓過來一看,是陳雪玲。
“沈嵐,譚雪瑩回來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