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將軍說,其實我剛纔真沒想自殺,我只是想體會一下自殺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就在那一瞬間,我體會到了。
將軍恥笑我,要是他來不及救我,那我豈不是真的被淹死?
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因爲一個人的一生,吃多少睡多久,活多久,上天都早已註定,就算我不死,上天註定我明天掛掉,我也會死在其他的意外當中。
將軍笑我內心世界好灰暗。
我笑他把這人世間想得太美好。
結果......他賞了我一個爆慄,並且威脅我,如果我再有自殺的念頭,他就將我揍扁,讓我死個痛快。
離開江邊,他邀請我去他店裡坐,我什麼都沒有,只有時間,立馬點頭答應。
他的店坐落在最繁華的街道,兩旁都是買高價貨,而他店裡的東西也不便宜,我看着那些整理的井井有條的裝備,目瞪口呆。
店裡有個小姑娘,長着一張娃娃臉,看將軍的時候那叫一臉的崇拜,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來,她喜歡將軍。
“你的粉絲?”我偷偷的指着她問將軍。
將軍對着偷偷的揮着拳頭,“胡說八道,她是我表妹。”
說到表妹,我纔想起顧峻熙的表姐——顧雲清,我也好久沒有見過她了,雖然那時候我們的關係也不怎麼樣,可是她畢竟也在我剛回公司那會幫過我,我便向將軍問起她的近況。
將軍說:“雲清表姐出國進修,聽說婚禮那天才回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突然看着我不說話了。
我茫然的看着他,情不自禁的摸着自己的臉頰,“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他搖頭,“沒有,只是,我有點好奇。”
我向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他抓了抓頭髮,“你的笑是發自內心的嗎?還是你裝出來的。畢竟峻熙要娶的,不是你。”
我無意的笑了笑,“真心的,你別想太多。”
將軍努了努嘴巴,卻沒有下文,過了一會,有客人進店,我跟他同時看了過去,那個剛進店的人卻愣了一下。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我看着他走了進來,一直走到我跟將軍面前,然後側着腦袋看着我,像是在想什麼。
忽然間他一拍大腿,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我跟將軍面面相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人指着我說:“我見過你,你還記得我嗎?”
我搖搖頭,尷尬的說:“不好意思,我有輕微的面盲症,超過半年沒見的,我一般都記不住對方的樣子。”
“難怪。”他嗤嗤的笑着,轉而對將軍說:“上次在我們的秘密基地,她去那裡找過你,是我跟她說你的行蹤的。”
他這麼一說,我終於記起那件事,就是他讓我去五華大街找將軍的,那次我還看到顧峻熙跟顧媽媽在一起,我開始還以爲他瞞着我去做鴨子呢。
我跟將軍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將軍用力捶了他一下,“你這傢伙,真是好心做壞事。”
“就是啊,害我喝了一杯五百塊的咖啡,還沒錢坐車要走路回家。”
那時候說起這件事覺得很糗,現在說出來卻成了一個大笑話。
原來當人身處的環境改變之後,以前的事再翻出來說,感覺是很不一樣的,就像一個失戀後的人,回憶起甜蜜的戀情時,也許當時分手很痛苦,可是過後回憶,卻只記得甜蜜的片段。
原來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叫徐志宇。
將軍在介紹我給他認識,當他說出我叫沈嵐的時候,我看到對方的眼裡閃過一絲的驚奇。
“你就是沈嵐?”他連語氣都帶着不肯定。
我好奇的問:“有什麼問題嗎?”
“峻熙經常說起你。”那人毫不留情的又捅了我一刀,“他說你對他有一飯之恩,他在外面流浪的時候,經常在你家蹭飯。他原來沒說謊啊,我們都以爲他在開玩笑。”
我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那些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現在顧峻熙已經名草有主,這些事,很快就會隨風飄逝,到了最後,誰也不會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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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只是看着我沒有搭話,因爲認識的時間很長,估計他早就聽顧峻熙說過這些,而且,說不定那時候,將軍就偷偷的潛伏在他的身邊,看着那一切的發生。
聊了一會,徐志宇買了些裝備,又問了什麼時候出發就走了。
我問將軍,“什麼時候出發,能帶上我嗎?”
“當然可以。”將軍笑着拿起一個頭盔,戴到我的頭上,“不過你要先挑好裝備,做好防護我才能帶你去。”
我尷尬的到處找洞,“我、我買不起。”
他這裡的裝備科不便宜,最便宜的那套速乾衣也要幾大千,我都窮的叮噹響,哪裡還買得起。
上次顧峻熙買給我的那套藍色的速乾衣,我在搬走的時候也沒帶走,因爲那是他的東西。
將軍睨了我一眼,“這麼熟,還客氣什麼,我送你的。”
“那......”
“別墨跡,快看看喜歡哪套。”
厚顏無恥的選了所有的裝備,速乾衣,頭盔,手套,還有登山杖之類的,反正一應俱全。
我問將軍要不要帶手電筒,他說,已經放到你的包包,還有其他的零碎東西,他會帶上,就不用我背。
距離出發還有三天,顧峻熙的婚禮在一個星期後,估計回來的時候剛好趕得上。
其實,我心裡想的跟之前說的並不一樣,有點口是心非,我根本就不想去!
你妹!
自己的男人結婚了,新娘不是我啊!
表面上說不在意,還希望他幸福,其實內心痛苦的要死。
當時如果不是將軍拉着我,我跳進江裡的話,就算懂水性估計我也不會自救,因爲當時想死的念頭是那麼的強烈。
將軍把我送回家,陳雪玲早就在家裡等着我,一看到我跟將軍一起回來,她立刻撐大雙眼,臉上的神情古古怪怪的。
將軍連一口水都沒喝就開車走人,他前腳剛走,陳雪玲立馬將我拉進房間。
“你說,你怎麼跟他在一起,他可是顧峻熙的手下。”
我把事情完完本本的說給她聽,她按着我的肩膀大呼小叫,“什麼,你說你想死,你是不是瘋了。”
“我想,是的。”我苦笑着看着她。
陳雪玲重重的嘆了口氣,坐在旁邊絮絮叨叨,“你想死也是應該的,可是你別真死啊,你死了不就便宜了安夢菲那個狐狸精了嗎?我還想......”
“還想什麼?”
“還想......沒事了。”她忽然站起來,再次用手搭住我的肩膀說:“總之,你去你的野外求生,我做我的事,ok?”
“你想幹嘛啊,神神秘秘的。”她越是不說,我越覺得當中有貓膩。
她這個人,從我認識她那一刻開始,就知道她能爲了朋友兩肋插刀,赴湯蹈火,而且,天生性格爽朗,直腸直肚,有那句就說那句,今天說的這麼隱晦,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她還是一副你別管的樣子,踩着拖鞋就往外面走。
我連忙抓住她的裙子,將她扯了回來,“你快說,要不我晚上睡不着的。”
“這是秘密,不能說。”她豎起兩根手指在我面洽晃動,突然又轉移了話題,“將軍爲什麼對你那麼好,還送你那麼多東西。”
“我記賬的,要還的。”我撒了個謊。
陳雪玲卻深信不疑,嘀嘀咕咕的說:“別欠人家太多,有人會不高興的。”
“誰會不高興?你麼?”我反問她,伸手去搔她的咯吱窩,“我知道了,你看中了肌肉男對不對?好啊,我去跟你男人說。”
“神經病哇,誰看上他了,我又不喜歡吃雞肉。”她抓着枕頭就給一下。
我倆在房間打鬧起來,直到筋疲力盡,才雙雙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直喘氣。
陳雪玲躺了一會,忽然翻過身來,撐着腦袋問我,“沈嵐,你對我說真話,你還愛顧峻熙嗎?”
我也不想隱瞞她,“愛,可是又怎樣,他都已經對我沒感覺了,而且他都要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愛他,就去爭取啊!不搶一下,怎麼知道行不行。”
“搶?怎麼搶?”我翻身坐起,唉聲嘆氣,“論姿色,論家底,論身份地位,我都比不上安夢菲,怎麼搶,難道拿把槍去指着他說,你是我男人,你不能娶她?這樣?”
“切。”陳雪玲翻個身,躺在牀上,成大字型,“要是他還愛你的話,不用你拿着槍,他也會跟你走的。”
“是嗎?”我苦笑着說:“可是你看到那天在餐廳裡,他連正眼都不看我,他怎麼可能還愛我。”
“有些愛,是放在這裡,而不是嘴裡的。”她指了指心臟的位置,“顧峻熙那樣的人,悶騷男一個,他估計還在意你當初把他扔在路邊的事,他面子上掛不住呢。”
我笑了笑,垂下頭,心裡輕輕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