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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方法非常有效,我們未來世界很多絕症患者都用這種方法重獲新生。不過……就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接受得了……_(:3ゝ∠)_”

看到後半句話,顧甜甜承認自己瞬間腦補了很多不可思議的場景,比如利用未來黑科技,快速克/隆一個新的江元……克/隆之後的元子是否還是原來的元子,這確實牽扯到了很多倫理問題。

不過,她倒是覺得,多克/隆幾個她也不反對,這樣一來說不定還有機會跟各種版本的元子談戀愛【大霧……

想到這裡,她趕緊打住了自己不合時宜的妄想。

顧甜甜:“你先說說看是什麼方法吧!”

v404:“你還記得q老師的虛擬空間嗎?”

顧甜甜:“嗯,當然。”

v404:“就和那個虛擬空間類似,我們這個世界很多患了絕症的人,都會把自己的人格和記憶複製上傳到一個獨立的虛擬空間,作爲類似人工智能一樣的存在,在虛擬空間裡獲得重生,這樣他的家人就能在虛擬空間裡和他見面了。甜甜你也知道,空間能模擬各種各樣的真實場景,患者本人甚至感覺不到和現實有什麼區別。”

顧甜甜沉默了一下:“可對於他的家人而言,這還是有區別的。”

這就像每晚在夢中和親人見面一樣。

對於現實中的人而言,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和親人死了並沒有太大區別。

“那是肯定的。”

“那這些人在現實裡最後會怎樣?”顧甜甜蹙眉,“還是會死嗎?”

v404:“也不全是……一部分年輕的絕症患者會選擇把現實中的身體冰凍起來,等到幾十年、幾百年之後,醫療技術終於可以治癒這種疾病了,再從把他們冰凍狀態中解凍。不過,大多數絕症患者都漸漸地習慣虛擬空間中的生活,選擇放棄重生的機會,然後永遠作爲人工智能保存在網絡世界了。”

v404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其實……我們黃金藤公司有一部分人工智能員工生前就是人類,他們現在就作爲智能系統的一部分,以另一種特殊的生命形式生活着。”

……

中午,顧甜甜點了外賣在家吃飯。

吃飯的時候,顧甜甜若有所思地盯着對面的江元片刻,忽然道:“那什麼……元子。”

正在努力跟系得很緊的外賣塑料袋奮鬥的江元擡頭疑惑道:“怎麼了?”

顧甜甜挑眉道:“我剛纔還沒問你,你不會真的想過要跟我分手吧?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怕連累我什麼的。”

江元沉默了一下。

“……如果我說,我的確想過呢?”

顧甜甜毫不客氣地吐槽:“那你就是全世界——不對,整個銀河系,整個宇宙最愚蠢的人了,居然這麼狗血的情節都能被你想出來。你要是真那麼傻了吧唧的,我還真的會跟你分手。”

江元顯然被顧甜甜清奇的邏輯震懾住了。

他糾結了幾秒鐘,捋順一下顧甜甜話裡的意思。

也就是說,如果他真的因爲這件事跟她分手,她會覺得“他居然想跟她分手”這件事特別魚脣,所以就會真的跟他分手……_(:3ゝ∠)_

想到這裡,他啞然失笑。

這腦回路果真是她的風格。

“不過,我還是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江元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道,“你知道我這個病是能遺傳的吧?”

顧甜甜擡頭看他:“所以呢?”

“所以……”

江元一臉神色凝重。

“我以後可能即使結婚,也不能要小孩了。”

顧甜甜微微一怔。

她忍不住“噗”地笑了起來:“你想得夠遠的。咱們纔在一起半年,你就想到要小孩的事情了?”

江元被她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過,他表面上還是平靜道:“這種事很重要的,當然要提前考慮好。”

他不會說,其實他早就默默地開始琢磨以後小孩的名字了,甚至想了江姓和顧姓的兩個版本……如果生兩胎的話,就可以一個隨母姓一個隨父姓了。

現在看來,果然是他想太多……因爲,誰不知道未來究竟會發生什麼。

江元沉默了一下,又道:“還有就是,等我發病之後,我連自己都得需要別人照顧,更不可能顧及自己身邊的人。到時候,我會連你的名字都記不得的。”

顧甜甜“嗯”了一聲。

“不光是不記得你的名字,我連上廁所,吃飯都得人幫忙。”

“……我知道。”

“最後,我會徹底變成廢人,就像行屍走肉、植物人。”

顧甜甜蹙眉:“這我也知道,還有呢?”

江元勾起嘴角,笑容有些苦澀:“而且……我也不想讓你看見我那麼狼狽的樣子。”

聽到這句話,顧甜甜沉默了一下。

此刻,她忽然感到,自己終於完全理解了江元此刻的心情。

換做她自己,她也不願意讓元子看到自己變成那種樣子。

她稍稍設身處地地假想了一下,如果是她,要她在親人、愛人,甚至未來觀衆們面前,漸漸地失去理智和生活能力……

這種事,或許比死亡本身還要可怕多了。

畢竟人生活在這世界上的動力和基礎之一,就是保持一定程度的自尊心;而這種病,卻無情地把一個人生而爲人的尊嚴全部剝奪。

對於元子這樣天生自尊心比較強,又事業心很重的人而言,這種打擊恐怕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於是她長長地嘆口氣,道:“元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站了起來,挨着江元坐下,攬住他的肩膀,道:“不過,你也別那麼擔心了,反正還有十幾年的時間呢。現在醫療水平發展這麼快,誰也不知道十幾年之後會發生什麼。

更何況,她還有未來科技做後盾。

也許再過十幾年,未來位面就能找到除了虛擬空間人格複製之外,其他治療阿茲海默病的方法了。

她說罷,便捏了一下江元的肩膀,展露一絲微笑。

“所以,千萬別放棄希望。”

江元微微一怔,然後默默地點了下頭。

顧甜甜這句話看似是對江元說的,其實也是她對自己說的。

用中二一點的話來總結,那就是冥冥之中某種力量讓她得到了未來直播系統,甚至和未來人發生了交集,並且認識了江植月、藍字君這樣來自未來的小夥伴……

而這些事,讓她開始願意相信奇蹟的存在。

……

下午,顧甜甜爲了讓元子放鬆心情,就勸服他今天暫時把工作之類的瑣事放到一邊,好好享受一次難得的二人時光。

然後,她指揮元子沙發上躺下,給他倒了杯水,讓他先看電視,自己則下樓買了一堆零食飲料。

她拎着塑料袋,另一隻手抱着西瓜,進了電梯。

電梯裡,她掏出手機,打算搜索一下有什麼好看的電影,卻忽然發現手裡機多了幾條未接來電——全都是她爹打來的。

顧甜甜很少見她爹連續給自己打這麼多電話,便猜到了可能有急事。

於是她立刻回了電話,問道:“爸,怎麼了?”

顧爹道:“那什麼,剛剛有個客人來找你。”

“客人?什麼客人?”顧甜甜意外道。

“說了你可能不信。”顧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可奈何,“他說,他是來給他弟弟提親的。”

顧甜甜有點蒙圈:“他弟弟?”

她腦海裡第一反應是江昊,然後又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顧父又道:“他說他叫李曉明。”

顧甜甜如實回答:“不認識。”

“他弟弟的名字挺怪的。你等下,這張紙上好像有——”顧父說着,電話那邊就傳來一陣紙張窸窣的聲音,“——叫慕容夢星辰。”

顧父笑了起來:“我當時就說吧,誰家父母會給自己兒子起這麼個名字?”

顧甜甜:“…………”

她腦海裡猛然浮現了一句話:

臥槽,紅字君來了?!

……

放下電話後,顧甜甜立刻用思維輸入法聯繫了藍字君。

顧甜甜:“藍字君在嗎?!!”

藍字君:“播主,江植月把事情都告訴在下了。在下很遺憾,希望能儘快找到治療這種病的方法。”

顧甜甜:“哦……多謝關心。”

顧甜甜:“不過,你知道你哥也來這邊了嗎?”

藍字君突然就陷入了沉默了。

隔了幾秒,顧甜甜不禁發消息:“……藍字君?怎麼了?”

v404:“那啥,這孩子好像聽說他哥要來,被嚇傻了_(:3ゝ∠)_”

顧甜甜:“…………”

……

當天晚上,顧甜甜帶着江元回顧家吃飯。

蘇清阿姨做了一桌飯菜招待他們,不得不說,她的手藝要比顧爹強多了。

顧甜甜一邊吃飯一邊瞟江元,琢磨着要怎麼跟自己老爹說江元的病情。

不過,她最後還是決定先瞞住再說。畢竟距離江元真正發病還有十幾年的時間呢,等真正談婚論嫁的時候再交代也還來得及。

而且,她確實有點擔心她爹的反應。

大概注意到她一直不停地盯着這邊看,江元也擡頭看了她一眼。

他遲疑了片刻,然後把自己面前的最大的一根香酥雞腿夾到了她的碗裡。

顧甜甜:“…………”

她哭笑不得,原來江元以爲她是饞雞腿了嗎?

不過,她還是拿起雞腿啃了起來。

她一邊啃一邊豎拇指稱讚:“蘇姨做的炸雞果然不比某k記的差。”

蘇清頓時笑了起來:“這孩子越來越會說話了。我哪有人家做的好吃,隨便做做而已。”

就在這時,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蘇清立刻起身道:“我去開。”

門開了之後,蘇清的聲音傳來:“呃……你們找誰?”

“您好,我們找顧甜甜。”一個一本正經,又十分熟悉的聲音道。

蘇清立刻回頭道:“甜甜,有人找!”

顧甜甜驚訝地一回頭,果然透過玄關的玻璃,看到江植月和藍字君正站在門口。

顧甜甜:“…………”

她無奈扶額,好吧,她都忘了這倆二貨今晚要回錦花市了。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找到自己老家來了。

顧父不禁問道:“這兩位是誰啊?”

顧甜甜看了一眼江元,咳了一聲,道:“是我一個遠房表弟……和他一個同學。”

顧父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怎麼不記得你有這個表弟?”

顧甜甜咳了一聲,圓謊道:“咱們家好多親戚都不怎麼走動了,你不記得很正常。小時候過年時,他還跟我一起放過鞭炮呢。”

顧父顯然被顧甜甜的話洗腦了,他蹙眉露出回憶的表情:“嗯……你好像是有一個表弟,是你媽一個表姑那邊的弟弟。”

顧甜甜面不改色道:“嗯,就是他,穿開襠褲的那個。”

站在門口的蘇清則稍稍打量了一下門口的兩人,兩個都是和甜甜年紀相仿的年輕男性,一個個子很高,留着長髮,穿着毛呢大衣,一副文藝青年的打扮;另一個則一頭捲毛,相貌清秀,穿着一身短款羽絨服。

兩人的長相都屬於純良無害的類型,非常容易贏得大齡女性的好感度。

蘇清不禁心中感慨,甜甜她媽媽那邊家裡的基因就是好,生的孩子個個都這麼漂亮。

她忍不住笑道:“行了,快進來吧!外面多冷啊!吃晚飯了沒?”

藍字君和江植月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默默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