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劍,不僅是他人,就連方無敵等人也不甚明白。
江炎心中更是不爽。
怎麼就敗了呢?
“你,去。”
這一次,他定要看個仔細,那小孩究竟使的是何種劍法?
巧合?
亦或是真的身懷絕技?
又一大日劍派弟子被江炎呼出與殷若拙比試。
“江炎,你還要不要臉了?”
方無敵見到對方居然以車輪戰對付殷若拙,臉色一怒,哪有這般欺負人的?當即就要拔劍上前阻攔,比試也比過了,怎的還糾纏不放,正當我方無敵怕你不成?
“廢話少說,剛纔是獨孤小兄弟自己說要抗下這事的,又沒說只比一場,自然是要分出勝負?”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陰惻惻,狡猾多端,甚至都不帶看他一樣,只把目光籠罩在殷若拙身上。
那大日劍派弟子被叫出來,也不含糊,拔劍便衝向殷若拙。
流光浮動、健步如飛。
身着大日劍派火紅袍,手持青鋒眉如劍,眸似星光瞳作火,生得好一副俊俏皮囊。
尤其是其年紀輕輕,看其氣息外泄,竟是築基中期巔峰修爲,端得說上一句少年才俊,青鋒火光依舊,正是大日劍派聞名劍法,不過其灼熱更比前者。
“又是一個厲害的人物,大日劍派雖說行事張揚跋扈了些,可是門下弟子確有這個資本。”
“不錯,這次那小兄弟怕是要吃些苦頭了。”
衆人議論紛紛,當場誰不是苦學獨門劍法多年,對於劍術早已有了自己的一個評判標準,好與不好,秒與不妙,心中自有分寸。
這一劍,比起之前那位弟子鮮勝多已,可不是那麼輕易能擋住的。
當然,有人面色凝重,也有人故作輕鬆,暗自希望殷若拙能擋住這一劍,殺殺大日劍派的氣焰。
劍、近了。
殷若拙紋絲未動。
右腳前一步,身子微斜。
左手握緊劍鞘,右手低劍,眼裡只是看着前方。
議論聲、腳步聲、甚至風聲,他都瞧不見、聽不着,眼裡只剩下了那柄帶着火光的劍龍。
說時遲那時快。
他動了。
在衆人以爲他已經被那一劍的風采而嚇傻了無法動彈之時,他出劍了。
豎劍,橫檔。
劍與劍的摩擦之聲響起,星光閃爍。
大日劍派那人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繼而又恢復了寧靜。
這麼簡單就被擋住了,果然有兩把刷子。
不過,以爲我只有這一劍那就大錯特錯了,他還有後招。
再說了,比劍怎麼可能只是出一劍就收回的道理,劍法之精妙就在於連綿不絕,出其不意,上一劍與下一劍之間形成緊密的聯繫,一步一步的將人比如死角。
這就是劍法的奧妙,一小孩不知從何處偷學來的雜七雜八的劍法怎抵得過我大日劍派的高明劍術。
只有與小孩子的比劍纔可能只比一劍就結束,因爲根本用不着施展精妙的劍術。
“看我.....”
當劍與劍的碰撞即將停歇的時候,他正想使出下一招,以惶惶大日之威,一步一步壓逼對手,逼得對方心神錯亂,無力在抵抗爲止,最後不戰而勝。
但是,他看到了什麼?
“什麼時候?”
他卡在喉嚨裡的下一式劍招就這樣胎死腹中,臉上錯愕無比。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殷若拙學劍那一天就暗自記住了這個道理,所以快劍也是他的一個特點。
花裡胡哨的劍法他不喜歡,蜀山的很多劍法都被他自己改良了一番。
當然,只合適他一人這樣。
高明的劍法無不是前人積累所得,自有其精妙,他也只是將之轉化更爲合適自己罷了。
“太慢了。”
殷若拙面無表情的說道,只要他移動半分,脖子上就會出現一道劍痕,然後就會濺出大片的血水。
所以,他不敢動。
那片冰涼他早多年未曾感受,如今那透骨的陰寒再一次讓他渾身打顫。
不是身體,而是心靈。
彷彿那普通的青銅劍上傳遞出瞭如寒冰一樣的觸感,順着劍身進入他的心神,冰凍所有。
隨着殷若拙收劍,衆人喉嚨裡又一次的發出嚥唾沫之聲。
傳遍了所有角落。
靜。
死寂。
沒有一人率先發聲。
那一劍的精妙沒有誰看得出來,正因爲如此,他們才更加的驚詫、震撼。
那究竟是何等高明的劍法?
這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孩又是何人?
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再向其看去。
人,還是那個人。
可是,他們卻發覺殷若拙更加的神秘莫測了。
一舉一動莫不是蘊含着別樣的意味。
那細小的身影只是站在那裡,卻如同一柄神兵利器,散發着無上的劍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奪目、耀眼。
荊棘森林的天說變就變,剛纔還是頭頂烈日,此刻卻已經是有些暗淡了,遠方的烏雲正在慢慢靠近,遮天蔽日,似乎要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
驚雷正在萬里高空輕鳴,風有些涼了。
“可惡。”
江炎見狀,再也抑制不住火爆的脾氣,發出一聲大吼。
之前方無敵等人尚在帳篷之時,他就口無遮掩的要西山劍派叫人,那裡在乎過同爲正道中人的交情和臉面。
緊接着又被李雲英落了面子,心裡的那股氣一直未消停。
如今,堆積的怒火終於燃起。
熊熊烈焰都無法形容江炎內心的憤怒。
“你幹什麼?”
“卑鄙。”
“無恥。”
“竟然以大欺小。”
見到自己叫出的人再一次乾淨利落的敗在殷若拙手裡,江炎哪裡還不明白這小鬼的古怪,恐怕除了自己親自出手外,在場之人沒有一人是他敵手。
要是在平時,他也就離開了。
可是,多年修爲無所寸進的壓抑一旦暴發,又豈是那麼輕易可以控制的。
“放開我,我要上去幫獨孤小兄弟。”
“師兄,你且先看看再說。”
“看什麼,在晚一步,萬一獨孤小兄弟被江炎傷着了怎麼辦?這事本就因我而起,我怎麼能不管不顧呢?”
方無敵見到江炎以大欺小,竟然渾不顧自己的身份悍然出手,已經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就要上前助殷若拙一臂之力,卻被身邊的同門拉住了。
“我說師兄啊,你如今還認爲獨孤小兄弟是一般人嗎?”
“什麼意思?”
方無敵聞言似乎抓到了什麼?可是一時之間還想不明白。
“依我看,獨孤小兄弟身後定是有高人,不然這一身精妙絕倫的劍術從何習得?”
“可是江炎他......”
“師兄先看看再說,若是獨孤小兄弟支撐不住我等在出手不遲。”
“也好。”
方無敵看着早已和江炎交戰在一團的小身影,剛纔的衝動早已放下,這纔回想起之前的諸多疑惑。
“我這是,認識了什麼樣的怪物啊?”
良久,他失笑道。
這般年紀就能和大日劍派年輕一輩的高手交戰不分勝負,怕就是黑白學宮的弟子也沒這麼妖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