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了以上所有線索,我們判定這棵鐵梨花就是龍穴所在之地。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要進入李升泰的陵寢,就得從此處打洞。但是,眼前的門衛大爺是不會輕易讓我們得逞的。他嚴密監視着我們的一舉一動,只要我們動了鬆土的念頭,這位老爺子就會報警。
面對倔強的老爺子,我們幾個人都毫無辦法,相互大眼瞪着小眼,只有乾着急的份。事情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難道就要這麼放棄?我的心裡矛盾至極。然而,就在這進退兩難之間,最後還是劉一叔站了出來。劉一叔問劉繼拿了一把大中華,因爲他自己從來不抽捲菸。大中華自然是給那門衛大爺的,大爺在拿到中華煙之後,態度有了明顯的改變。但是,他仍舊堅持要保護這棵古樹。他一邊大口抽着中華,一邊告訴我們,文物是不允許買賣的,更不允許隨意破壞。叫我們死了這條心。
劉一叔也陪着他抽起了那杆旱菸,有時候男人之間的爭端,僅僅在一杯酒或者是一根菸的時間裡就解決了。老叔子笑着說,我們不是向要挖走這棵鐵梨花,而是知道這棵樹下埋藏着寶貝。門外大爺一聽有寶貝,突然間眼睛發亮,但隨即又陷入平靜。他嘆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老漢都在這裡住了十幾年了,怎麼不知道樹下有寶貝這一回事。”
劉一叔道:“如果大家都知道樹下有寶貝,那麼這個寶貝還會在嗎?這棵樹能保存到現在嗎?”
老叔子說的句句在理,大爺無力反駁。他只好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即便有寶貝,那也是公家的,我們要上交給政府。”
“這個沒問題,到時候我們挖了寶貝,就勞煩老哥哥你給政府送去。”老叔子很大放的說道。與此同時,他給秦歸使了個眼色。秦歸跟他合作多年,兩人早就心靈想通。秦歸當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叫李狗兒掏出了挖土的工具。我們的工具和那些盜墓賊使用的對比起來,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無非是,價格上的上下導致了質量上的好壞。說到底,我們這一行賺的錢要比盜墓的來得多。
“如果你們非要挖,老頭子也攔不住。可是,你們要記住了,千萬別傷到這棵樹的樹根。”這一回,大爺終於鬆口了。看來,還是寶貝的魅力來得大。
“放心吧,老哥哥。我們這位小兄弟是一把好手。”老叔子呵呵一笑,在給自己重新點上一杆煙的同時,也順手爲大爺點了中華。大爺緊跟着猛抽了幾口中華,十分回味其中。想想也是憑他在這裡當門衛的收入,恐怕一年到頭也不會抽上一包中華香菸。今天晚上,也算是奢侈了一把。
可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此刻秦歸已經悄悄來到了他的身後。看到這一幕,我頓時明白整個計劃了。秦歸是醫生,他知道怎麼才能讓人進入昏迷狀態。果然,秦歸下手既快又準。只見他單手朝着大爺的後頸一個橫劈,大爺就沒有任何聲響的倒在了地上。
儘管我料到了這一切,但還是感到有些吃驚,因此視線就在秦歸身上多留了一會。秦歸很快發現了這一點,回了我一句:“放心,我只是讓他睡一晚上而已。”
解決了大爺的事情,我們終於可以打洞了。其實,這個打洞也是用規矩的。負責打洞之人,需要很精準的手法。因爲,這個洞既不能打的太大,也不能打得太小。太大了就容易暴露,太小了人就不容易下去。
這麼技術含量的活當然只能交給劉繼了,據說他從下就打屍洞,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劉繼手裡拿着鏟子,以精準的弧度在地上畫了一個圓。我想即便你用圓規也畫,也不見得能比他畫得更圓。然後,他換了鑽子在圓心中間打了一個十幾釐米的小洞。再接下來,他又從行李袋中掏出一個小鐵瓶。瓶子裡裝了一種奇臭無比的液體,我是第一次聞到,暫時還叫不出化學成分來。
他把液體注滿了之前打的那個小洞,之後又等了五六分鐘的樣子,纔開始動土。雖然,準備工作是多了些,但畢竟有句老話說得好,叫做磨刀不誤砍柴工。由於那液體具備特殊功效,使得這地的泥土變得跟泡沫一樣鬆軟。因此,劉繼根本不用花多大的勁,就能順利的把土給鬆開了。
這裡說到鬆土,我不妨在跟你們多講講。劉繼再挖土時,是把土往下鏟的,而不是堆到地上面來。理由很簡單,如果所有的土都往上堆了,那麼我們人下去後這個盜洞很容易就會被其他人給發現了。他這種挖洞的方法極其類似於鼴鼠,只會留下一個小小的呼吸孔,並不會暴露過多。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劉繼已經往下挖了兩米多的路程。此刻,他整個人都已經鑽進了洞裡。劉一叔抽完了最後一杆煙,他說下去後自己不會再抽菸,爲的是不佔大夥的空氣。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們是活人不是屍體。是活人就必須要依靠空氣才能生存,而底下的空氣又那麼的稀薄。
劉一叔讓秦歸帶頭走第一個,因爲秦歸熟悉辦事流程,好去幫着劉繼搭把手。等到洞再深點,就再下去一個人。如此類推,直到所有人都能鑽進洞了,再由最後一個人把洞口封上。劉一叔是最後那個封洞的人,但他在封洞之前,用一張道符和一小把糯米粒留在了洞口。他說這是爲了防止流蕩在外的孤魂野鬼過來淘氣。
下了土之後,我們基本上就忘記了時間觀念。反正給我的感覺就是跟着前面的人一直往下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是個頭。大概用完了五六根火摺子,我們終於停了下來。
“怎麼了?”走在最後的劉一叔問道。
“前面是石壁。”劉繼回答道。
由於在地下,他們兩說話的聲音都很悶。就這悶聲,震得我耳朵疼。其實,身體上的難受不僅限於如此。還有,我整個人都感覺燥熱。或許,這是地熱的緣故。也有可能是空氣的缺失,使我腦部供養不足,導致機能下降。
“可能陵寢就在後面,你能打開它嗎?”劉一叔又問道。
“我試試,你們都先往後退。”劉繼接着說道。
他想幹什麼?不會是想……我一邊艱難的往後撤步,一邊心裡有了不詳的預感。果然,稍後發生的事情果然如我事前預料的一般。劉繼用隨身攜帶的火藥炸開了那石壁。按理說,這是一件無異於自殺的蠢事。但是,我們非但沒有生命危險,就連受一點輕傷的機率也沒有。原來,這火藥是劉家秘製的,它的威力不會隨着爆炸而四處擴散,所有的衝擊力都會被爆炸物消化。也就是說,只有那石壁承受完了所有的威力,而我們唯一能感受到也就是一陣涼風。這麼精緻的炸彈,恐怕連美國那麼發達的科技也製造不出來。我好奇心上來,問劉繼是怎麼研製的。劉繼說他們劉家祖上傳下來的,當年劉伯溫曾在一部古籍來找到了宋人研製霹靂雷的秘方,其中就有這一類炸彈的配方。
聽他這麼一說,我是由衷的佩服中國古代那些工匠,實在是高深莫測。我們一行人就這樣說着說着,已經鑽過了長長的盜洞。石壁之後,是一整個寬敞的大空間。說的準確點,就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地下皇宮,話不誇張的說簡直是紫禁城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