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好冷……好冷……”隱約間一個虛弱的聲音,和周圍冰冷的感覺傳遞進李一凡的整個神經和身體的每一寸。
“……你是誰?……是幻覺嘛……”一個男孩虛弱無力的聲音迴盪在李一凡的大腦裡。
“……”這是在看到他人死亡過程的這些經歷裡,第二次有人和他對話,李一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白昊晨?是你嘛?”李一凡放大了聲音大聲的問着。
而眼前卻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感覺就像是閉着眼看着頭頂的白晝燈一般,眼前不停的還會出現些許的彩色光斑。
“你是誰?……爲什麼我看不到你……卻能感覺到你的存在?”白昊晨斷斷續續的問着李一凡。
勉強的睜了睜眼睛,眼角的一陣刺痛和被冰凍住眼簾後的撕裂敢透過白昊晨的感知,一點沒減少的傳遞進李一凡的神經裡,他同樣感受到那種眼睫毛被粘連住後撕斷的感觸。
隨着他動了下,帶動的還有全身的痠痛,和被冰凍後的腫脹感,全部席捲着李一凡的感知,他下意識的抱緊了手中的抱枕。
全身因爲白昊晨主體凍僵的感知,連動一下都覺得僵硬,手指莫名的變的不靈活,甚至李一凡都能感覺坐房間裡吹着暖風的自己,鼻息間的呼吸卻都是帶着冰,彷彿那就放在旁邊的暖風機只是吹着沙發,一點點暖風都沒有吹到自己一樣。
“我是來救你的,你現在在哪裡?還在酒店裡嘛?”李一凡着急的問着,既然知道自己看到的都是即將死亡的人,那必須得抓緊時間了,白昊晨現在給李一凡的感覺並不是很樂觀。
“……”沉默,李一凡問出去的話語,就如同是消失在冷風中一般,就那樣沒有生氣的消散,留下另一邊無限的沉默。
“白昊晨!!醒醒,不能睡!!不能睡啊!”李一凡大聲的喊着,身體也因爲呼喊而起伏不定。
“…………”沉默,還是一樣的沉默。
“不能睡啊,他們都在外面找你,你不能這樣就放棄了啊!”李一凡大聲的喊着,希望能喚醒男孩的意志。
‘快醒,快睜開眼。’知道那邊的白昊晨是不會再有迴應了,李一凡着急的想要自己醒來。
‘這麼冷的地方,應該就是酒店的冷庫,快醒啊,這會醒了告訴蔣冬還是來得急的!’李一凡着急的驅動着自己的意識,可是牽絆着主體的生命線的他,卻怎麼也不能恢復到自己的意識裡去。
看着眼前依舊白茫茫的一片,李一凡使勁的捏緊自己的拳頭,伴隨着凍僵肢體的不靈活,和手指腫脹感和麻木感,動作緩慢。
‘真是不該剪指甲,這摳到肉裡都感受不到疼。’好不容易手握成了拳,可是捏了半天除了白昊晨這邊冰冷的感覺,窩在自己家裡沙發上的李一凡怎麼也沒感覺到疼來。
“凡凡?準備吃晚飯了,前面你醒來吃的也不多,這會是不是已經餓了,你爺爺奶奶都快吃完了,你這會出來吃啊,媽單獨給你又煮了些。”李一凡的母親隔房間門對裡面說着。
“咦?怎麼沒人答應?”李一凡母親說着,又敲了幾下門。
此刻的李一凡只期望着自己媽媽不要就這麼走了,而是進來把他叫醒。
“凡凡?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李一凡母親最終沒負衆望,走進了房間,看着窩在沙發裡,滿臉密密麻麻全是汗珠的李一凡,母親一陣擔憂,伸手摸着李一凡的額頭。
“哎呀,怎麼這麼涼!”伸手就被李一凡額頭冰涼的觸感下了一跳,輕輕的拍了拍李一凡。
“……沒,沒事……”被這一觸碰,李一凡徹底醒了,剛剛醒來的他,手腳被凍的腫脹的感覺還沒有消失。
“沒事吧?你剛是怎麼了?”母親擔憂的看着李一凡,剛剛他那個樣子是把人給嚇了一跳。
一個人窩在沙發裡,雙手緊捏着圈抱着一個墊子,嘴脣暗淡,臉色慘白,眉頭緊鎖着,滿臉的細汗,怎麼看也不像是沒事。
“咳咳。”李一凡清了清嗓子,笑着對看着旁邊的母親。“你趕緊給我煮餃子吧,我一會就出去吃,我都餓了。”說着,還勉強擡手輕輕的推了下母親。
“真的沒事?”看着李一凡的笑容,和那已經不再慘白的臉,母親最後還是放棄了追問。“行,那快點出啦,這會水估計已經開了,我餃子一下一會就好了。”
“呼……”看着母親除了房門,李一凡才放鬆似的長長的舒了口氣後,大口的對着自己的手哈着氣,試着活動了下依然還在僵硬的手指,打開手掌,幾個被捏出青紫的指甲印清晰的留在掌心。
“蔣隊,快帶人去冷庫,快!”蔣冬一接通蔣冬的電話,就立馬大聲的說道。
“冷庫?”蔣冬問了句,立馬就意識到李一凡的意思,轉頭對着旁邊的韓爍就大聲喊道。
“韓爍!立馬帶人去冷庫,多帶些人,有冰的地方都去找!快,立馬的!”
“白昊晨現在怎麼樣?”對旁邊韓爍一頓喊完後,回過頭,蔣冬着急的問着電話另一頭的李一凡,要知道,這被李一凡看到可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不知道,大概在三四分前,我看到他了,那時他的意識已經很不清楚,剛說了兩句,就徹底沒了反應。”李一凡情緒有些低落的說着。
因爲手凍僵還沒有緩過來,又着急,給蔣冬打電話的過程中又耽誤了些時間,最後是用手掌支撐着電話給蔣冬打過去。
“韓爍已經過去了,應該馬上就會找到。”蔣冬對着電話裡的李一凡說着,自己也加快腳步向着後廚冷庫的方向小跑着。
“只希望還來的急。”李一凡聲音有些乾啞的說着,剛剛寒冷的感覺,外加上他又一直大聲的喊着白昊晨不讓他睡,這會才發現自己嗓子乾的都要裂開了。
蔣冬沒有繼續和李一凡說下去,手裡拿着沒有掛斷的電話,對着旁邊的同事交代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