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趙欣兒分開後,回到宿舍的李一凡總是心神不寧,打開電腦畫了會漫畫,沒畫幾筆就又全部刪除,這樣反反覆覆,一直到晚上十一點。
“要熄燈了,準備睡了,一凡你要不要找張瑞陪你睡?”吳帥看着李一凡,想到他這幾天還在連續的噩夢,突然一臉壞笑的說道。
“你睡好你的,不用你管。”李一凡此刻只覺得心煩意亂,不想和吳帥在那裡貧嘴,不過還是起身去洗漱,躺在了牀鋪上。
“睡了沒?”想了下還是和趙欣兒發了條信息,畢竟到這會了高小紅的事情還沒有個結果。
“還沒,前面林姐說問的太晚了,等人問道了估計已經很晚了,你也別等了早點睡吧。”趙欣兒回來句。
“你不是也沒有睡呢,我知道你一定會等的,還不如我陪着你一起等,兩個人還能一起說說話。”李一凡發過去消息說道。
“恩,也好。”趙欣兒發了一連串的表情給李一凡,說道。“謝謝你的蛋糕,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了,是不是都吃光了?”李一凡問着。
“恩,宿舍人也都吃了,還一直問我在哪裡買的,不過當他們看到這個學長家蛋糕的價格後,直誇你是土豪,哈哈。”趙欣兒發來一個叉腰大笑的表情。
發完消息,趙欣兒回頭看了看門口那張空桌子上放着的蛋糕,再披薩店裡兩人一人吃了一塊,剩下的就全都提了回來,她起身走了過去,又切了一小塊,端到了自己的桌子前。
趙欣兒邊吃着蛋糕,邊看着手機上,林姐早就發來的消息,猶豫了會,還是把消息發給了李一凡。
又想了想,從桌角的盒子裡拿出一個密封袋,把口袋裡的紙巾打開,裡面正包裹着兩根碎髮,那是前面她用紙巾幫李一凡擦拭額頭上的印記是,她拔下來的。
拿出一個十公分左右的白色小方盒子,把東西裝進盒子裡,蓋好,寫好了一張快遞單,把東西放在了旁邊。
“早點睡,一切都等明天醒了再說。”發完了這條信息,
而另一邊的李一凡收到趙欣兒的短信時,已經是他又做了一個噩夢被驚醒後,或許不應該說是噩夢,他是夢到那個開滿三角梅的挺遠着了大火,他正着急的站在門外徘徊,不知道該怎麼辦。
“呼,消息已經發來了?”李一凡坐起來看了看時間,這會是夜裡凌晨兩點多,打開信息,看着趙欣兒發來的手機截屏。
“調查的人說,高小紅兩天前因爲流產,導致的大出血死在了家裡的倉庫裡,昨天下午就已經帶到村頭火化了,因爲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處理的太快,高小紅家裡人也是今天中午才知道。”
看着這一行行文字,李一凡突然一臉茫然,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此刻腦海裡想起高小紅,還是停留在第一次見面時,她那一臉純真的笑容。
而這才一個多月麼見,高小紅既然就因爲流產而死,是發的突然與始料未及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那之前的夢?是不是就是看到了高小紅的死?”李一凡問着自己,可是腦子裡還是空空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李一凡呆坐在牀上,拿着手機發着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做些什麼,是否還能爲高小紅做點什麼,可是人都已經死了,在怎麼做,也是白費吧?
“高小紅死了……”猶豫了下,李一凡還是編輯了一條信息發給了蔣冬。
睡吧,除了到頭就睡還能怎麼樣?李一凡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憋屈。
“高小紅是兩天前死的,那自己三天前晚上夢到的那個夢,那是不是,如果自己當時沒有忘記夢裡的事情,是不是還有可能,能救得了她?”李一凡在心裡算着時間。
“上次的柴嘉羽也一樣,如果有人第一時間過去救人,是不是她就不會死,是不是高小紅也不會死?”李一凡突然這麼想着,瞬間只想立馬打電話給白苒,問清楚是不是她給自己換了藥。
不知道過了久,李一凡才睡着,而原本以爲會一夜未眠,卻沒想到這次一閉眼,就又出現在夢裡。
破舊的倉庫裡,身下是一堆雜草,前面的架子上立着一個破碎的紅邊鏡子,落滿灰塵的鏡子上應約看到一個女孩的臉,不大的鏡子正好照着女孩的臉,到脖頸處。
她頭髮凌亂,衣衫襤褸,脖頸處的預扣,像是被蠻力撤掉的,正連着一兩根線頭,懸空的掛在那,女孩滿臉污跡,眼神木納,正呆呆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發着呆,她半張着嘴,嘴脣稍微動了動。
“……別走,有,有東西流出來了……我在流血……”女孩緩緩的用手摸了摸從大腿間流出來的溫熱液體,擡手,手上被染成了一片鮮紅。
這雙手真是李一凡那天看到和自己手重疊過的手,淤青和凍傷在手指和胳膊上佈滿,密密麻麻,幾乎已經找不到完好的皮膚,再看向鏡子裡女孩的脖頸,慢慢的青紫,和掐痕。
畫面突然出現一張蒼老的臉,正低着頭,啃食着女孩脖頸上白皙的皮膚,換面一閃,同樣的動作,又換了另一張男人的臉。
臉上被巴掌打過的痕跡,和記憶都浮現了出來,那一巴掌幾乎佔據了女孩整張小臉,她被大的眼冒金星,卻沒有惱怒,沒有害怕,反而是一種習以爲常的麻木。
而胳膊和手腕的傷痕,是這一個月來洗衣做飯,還有每日從夜幕開始到晨星剛亮時的折磨所致。
“爸,那丫頭好像在流血,不會是有了吧,這不是把娃給弄掉了?”屋外,一個男人說着。
“不管她,流就流,流掉了等會就好了,廢物丫頭,每半兩肉,才幾天就成這德行了,連娃都掛不住,死掉算了。”一個老頭子,敲了敲旱菸杆說道。
“這要是出人命可不好整。”男人說道。
“呸,那你帶她上鎮上找郎中去,你看人家問你那丫頭身上的傷不,到時候看你怎麼說。”老頭催了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