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奇銳會不會在雕塑裡，都用人來做底子’這個可怕的念頭突然竄進李一凡腦海，讓他不寒而慄。
走到樓下時，李一凡拿出手機，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把在老譚這裡，知道的這些事情告訴蔣冬，更想問下他那邊對半身像的檢驗結果。
是不是那具雕塑也像老譚這裡的少女之手一樣，裡面有個被細緻處理過的人體軀幹，越想李一凡越覺得可怕，甚至他對樓上的老譚都產生了恐懼。
這三月的天，一直陰雨綿綿，在從這棟老舊的辦公樓出來後，幾個人更是覺的陰森到不行。
“嘔……”吳帥扶着樹，就是一陣乾嘔，想起在辦公室的經歷，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想想都恐怖，那個雕塑里居然真的有雙少女的手。”吳帥說着又趕緊搓了下冰涼涼的胳膊。
“老譚和他這朋友的癖好還真不是一般的奇葩，你們說有幾個人能把發小的手，封在一個雕塑裡這麼多年。”思思也不由的打起了寒顫，越發的覺得此老譚非彼老譚，原先的那些親切感蕩然無存。
“也許這就是段奇銳的雕塑手段呢？說不定他其他雕塑裡也有人的肢體……”李一凡這句話說的很小聲，可在這三月的冰雨中，這句話卻更顯得陰森可怕。
“行……行了……還是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我一想到這三年多來我不知道摸過多少次那雙手……就，就覺得恐怖。”吳帥把手攤開，看着自己剛剛真真切切碰過那節發白僵硬的死人手臂的手，瞬間有些慌亂。
“剛剛是我第一個上前去撥弄那雙……死人手的？”
“恩……”三個人齊齊看着他，這裡除了他，在都沒有人直接碰觸過。
“我是不是應該先去哪裡洗下手，還是去醫務室消消毒……”吳帥又緊張又慌張的問着旁邊的張瑞，現在他總覺得自己手上有股味，一股死人的味道。
“那可是死了四年的人啊！會不會屍變！”吳帥越說越離譜，越說越心慌。
“你真是恐怖片看多了，你沒見老譚都拿着好好的。”張瑞無奈的說着，但也介意的和吳帥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老譚，還老譚呢！想到這我瞬間就覺得老譚太恐怖了，不行不行我得快點回去了，不能再外面晃了。”吳帥一臉認真的說着。
“說實話，我剛剛在老譚表示知道里面有雙人手的時候，真想跑，真怕他爲了這個秘密要殺我們滅口。”
“你怎麼和李一凡一樣了，這種事都能想的出來。”張瑞撇嘴，更是離一直攤着手的吳帥又遠了些。
“要是警察知道他們這樣非法處理屍體會怎麼樣？”說話的是李一凡，他已經編輯好短信發給了蔣冬。“按理說就算是死者同意，這種處理屍體的方式還是有不尊重屍體的意思。”
“……”四個人互相看了眼，氣憤一下緊張起來。
“鈴鈴~”就在大家屏着呼吸想着李一凡提出的問題時，吳帥的手機響了，這一下還真把全神貫注想事的四個人嚇了一跳。
“你們幾個跑哪裡去了？說好的去看段奇銳的雕塑展的，這都快中午了，還去不去了。”打電話的是劉思怡，原先約好的一切吃了午飯去看展，現在四個人聽到這個人的名字都頭皮發麻。
“怎麼辦？我們還去不去啊？”吳帥一臉緊張的問着旁邊的張瑞和李一凡。
“去！怎麼就不去了，正好去看看是不是每個雕塑裡都有人的軀幹。”李一凡大聲的說着，前天他剛和蔣冬去看過雕塑展，並在那裡見到了趙欣兒，今天是段奇銳雕塑展在本市的最後一天，他怎麼能不去，說不定趙欣兒還會出現在那！
……
“原先他們是想再不破壞雕塑的情況下進行分析。”檢驗科室裡，夏子萱從臺子上拿出一節很小的骨頭說道。“直到他們在x光片裡看到了這個。”
“這是什麼？動物的骨頭？”韓爍看着那一小節彎彎的骨頭，看着像是羊的肋骨又像是小狗的骨頭。
“是人骨。”夏子萱又遞給韓爍幾張不同方向拍攝的x光片，可以看出雕塑的模糊形態，在裡面看到一些散開的不規則白色小點。
“雖然人和脊椎類動物的硬骨成分是一樣的，絕大部分都是磷酸鈣也就是磷灰石，裡面還有少量的碳酸鈣，這些白點從我們的檢測中，可以確認它是人骨的骨渣。”夏子萱把韓爍手裡的骨頭放回在證物袋裡。
“那塊這麼小？難道是被打磨過了，還是這塊沒有被磨碎？”韓爍不解的問着。
“是被高溫和細碎處理過，從這些能檢驗的碎骨骼的骨密度檢驗，可以看出這些碎骨骼應該是一個孩子的，至於那些檢驗不出來的就不知道了。”夏子芮說着。“應該是個八到十二歲孩子的骨頭。”
“這麼小？難道他們殘忍的把這孩子殺了？又把骨頭弄碎，殘渣放進了雕塑了？這也太殘忍了吧……”韓爍撇嘴說着，這事想着就覺得血腥和恐怖。
“能用來檢驗，並且有檢驗價值的東西太少，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樣，得你們自己去調查，要不你就再等等？還有幾項數據沒有分析出來呢。”
“這x光上這些隱隱約約的塊面是什麼？”韓爍指着一些若影若現的塊問着。
“等下，我去看看檢驗單出來沒。”說着，夏子芮走出了房間，要說夏子芮出現在這完全就是給蔣冬和韓爍幫忙催促檢驗室這邊快點出結果，順帶着給他們解釋檢驗出來的數據。
夏子萱拿着有一批檢驗的部分數據單，皺着眉。
“奇怪，這個雕塑裡不但又人的碎骨骼，從數據上看好像還有人體的骨灰，應該是在焚燒後產生的，火化後，人體的有機質已經都全部燃燒，剩下的成分就是無機質，元素成分以鈣、磷、氧、碳爲主。
提取的雕塑表面幾處部分進行化驗，裡邊主要就含有鈣、磷、氧、碳等元素，不過在骨頭上還檢驗出柴油的成分，一般來講，火葬場燒屍體的時候要加油，爲了助燃，一般人，特別是小孩，不是直接就能點燃的。
如果不是非正常焚燒，那應該就是在正規的焚化場所做的，一般對於青少年我們市西南頭就有個火葬場，x光射線粉晶衍射中也顯示，裡面有和磷灰石很相近的物質，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些塊，可以很確定石膏像的表皮裡參雜了很多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