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們是什麼人?”右邊這個人看着韓爍兇猛的樣子,嚇得結巴的問着,李一凡一聽這是個女聲,原本準備向韓爍一樣,打算一腳把人踢翻,可這下擡到半空中的腳突然就下不去了。
“小徐是誰過來了?”遠處亮着燈的房間裡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見二人出來半天遲遲沒有動靜,忍不住大聲的對着外面問着。
“啊!”李一凡面前的人直接向後摔在韓爍的手上,韓爍把她放在了地上,拖着旁邊被打暈在地上的人,無語的看着李一凡說:“你幹嘛的呢,趕緊速戰速決,把人拖到邊上去,不要讓等會趕過來的人發現了。”
李一凡無語的拖着地上被打暈的女人,這韓爍還真的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啊,就這樣把人給打暈了過去,兩人把暈了的人拖到看不到的地方後,一起走進前面亮着燈的房間,一進去就看到兩名醫生正在對手術檯上躺着的男孩做着手術,男孩旁邊的架子上放着三個冷箱,其中一個打開的裡面正放着一個鮮活的腎臟。
還在做手術的兩人,以爲是出去查看的人回來了,依舊專注的做着手術,一人用止血鉗捏住血管,另一人則拿着手術刀正準備割下去,卻發現應該過來幫忙的兩人既然還愣在門口,這才擡頭看過去。
只見門口站着的韓爍和李一凡,看到手術牀上那張年輕的面孔,正是那個被陳主任帶走的男孩,兩人的表情從一進來看到這已經被開膛破肚男孩的詫異,立馬變成對男孩遭遇的悲鳴,直到最後是對眼前這兩個還在進行手術的人從內心深處的憤怒。
“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麼!”發現面前兩個人完全不認識,手拿手術刀的醫生大聲的喊着,手上的手術刀向着他們這邊揮動着。
“他纔多大,你們就在移植他的器官……你們養這些孩子就是爲了賣他們的器官?”李一凡顫抖的聲音,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語氣裡全是不敢相信,原本他曾有往這上面想過,可是那一個個鮮活年輕的孩子,讓他一次次不敢往這殘忍的一幕上去想,可是看着面前開膛破肚的男孩,他那擡起來的拳頭捏出了響聲,卻只能這樣垂下來。
“停下手術,把這些器官給他放回去!”韓爍拿出自己的警察證件,假裝摸着自己腰間的配qiāng的位置,做出隨時要掏qiāng斃了他們的架勢。“我要這男孩活過來。”
“可是這樣的話,那邊的兩個男孩就會死,他從來到這裡開始就是爲那邊的那兩個男孩而活,他之所以能活到這麼大,都是在爲那邊的人提供器官,這就是他存在的意義。”醫生舉着手術刀,看着面前李一凡他們說着。
“他就是爲了別人存在?什麼歪理,我只看到你現在要摘掉他的心臟,這樣他就會死,而你卻告訴我這是他活着的意義,可這明明就是一條生命,什麼時候一個人的身體是爲別人而存在的,呵呵,太可笑了!”
李一凡聲音顫抖的質問着面前的兩名醫生,他從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既然真是存在着,而且還是在以慈善爲主的福利院裡,還是這些十幾歲的年輕孩子們。
“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現實就是這樣,他從被拋棄到這裡,從被救活的那天起,每一天都是爲了另外兩個生命的延續而活着,你如果說他不幸去可憐他。
但是如果不是他正好匹配到了這兩個人,也許他根本就活不到十四歲的這一天,這天是他來到這裡的第十四年,也是他該爲這十四年做出回報的時候。
手術我是不會停的,如果停下來,另兩個孩子也會死,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公平,人家給他命,他還命,就算你現在開qiāng手術我還是要繼續做下去,但是如果我不繼續,那斷送在你們手上的就是不止是這一個年輕人的命。”主刀醫生從容的說着,手上的手術刀毫無猶豫的割下了心臟上方的動脈。
李一凡和韓爍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旁邊儀器上,男孩那還算平穩的心跳瞬間停了下來,變成了一條直線,面對這樣的情況,韓爍一下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男孩現在的胸腔被打開,裡面的肋骨完全被剪斷,該有腎臟和肝臟的地方空空的,其餘的器官和腸道平整的躺在裡面,即使他讓醫生停下來,眼前這樣一具身體又該讓誰來修復,而之後是否還能再醒過來。
其實在李一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離那所謂的半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從他們醒來開始,就已經註定他們遲了,遲在和男孩生命賽跑的這條跑道上。
“你就不怕我現在就開qiāng!”韓爍繼續摸着腰間,那裡根本就沒有什麼配qiāng,這裡是a市,他一個外省休假中警察哪會有配qiāng,只是沒想到既然沒有嚇住面前的醫生。
“手術已經結束。”醫生將還沾着血的手術刀放到旁邊的托盤裡,雙手舉在頭兩側,看着韓爍平靜的說道:“我現在要將他的肋骨放好,在將傷口縫合好,早上天亮的時候,會有人來爲他禱告,最後將他的屍體火化,你現在開qiāng打死我的話,輔助醫生也會做這些事情。”
“……”韓爍看着面前的男孩,他們趕到的時候他還活着,他就這樣站在他的面前,眼睜睜的看着他被人取走了最後那一絲心跳,卻什麼都不能做,而現在他還要看着這個殺人兇手當着他的面縫合男孩的傷口……
也許是因爲人已經死了,還是出於別的說不出的情緒,李一凡和韓爍兩個人就那樣看着面前的醫生一點一點的縫合着男孩敞開的胸腔,既然什麼也做不出來,捏緊的拳頭裡有憤怒,悲傷和無奈。
現在該做什麼,上去把兩個人都撂倒,綁起來,看着開膛破肚的男孩,將那些拿出來的器官全部放回去?人能活過來嘛?韓爍看着醫生從容的縫合着傷口,沒有因爲男孩已經死了縫合的粗糙,那份溫柔總覺得是用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