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話音剛落,包圍他們的軍士便一齊低低笑了出來。這個連馬都騎不穩的小丫頭,也會殺人嗎?
面對他們的嘲笑,雲桑顯得毫不在意,她拉滿弓箭瞄準了一個站在包圍圈外圍的人,眨眼間,弓箭精準地射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其他人見自己的同伴被殺,心頭怒火更甚,列好陣型廝殺過來。
殷望鑾一把將雲桑拉到懷裡,緊緊摟着她的腰,將她保護起來。
“本王還不需要一個女人來救。”
正好此時,雪輕和十二帶着暗衛團趕到。暗衛們沒有任何作戰技巧,只憑藉着絕對的殺人本領很快佔據了上風。
那隊軍士節節敗退,他們眼見大勢已去,並不與其顫抖,只是邊殺邊退,很快消失在樹林中。
直到完全不見那隊軍士的人影,殷望鑾先道:“十二,帶人跟緊他們,只看清他們去了哪裡就好。”說完,殷望鑾才鬆開雲桑,“你沒事吧?”
雲桑呆呆地看着不遠處那個被自己一箭射死的人,心頭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彷彿天生悲憫又冷漠。
面對威脅,她可以毫不留情取人性命。但是在其他情況裡,她又總想着再給對方一次機會。
殷望鑾見她沒有反應,也不着急得到迴應。他發現雲桑這個人總能帶給他意料之外的驚喜,新婚當天她就肯爲他殺人。今天,她更是爲了保護他而勇敢地站在了他的身前。
面對這樣一個一心爲了他的人,他怎麼忍心再去懷疑呢?
“乖,不怕,我們回王府。”說着,殷望鑾攔腰抱起雲桑,朝着營地走去。
雲桑的鼻尖瞬間被殷望鑾身上特有的氣息充斥,一直劇烈跳動的心臟終於歸於平穩。
“王爺,你要小心皇上。”思慮再三,雲桑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雲桑,你這麼說就不怕本王殺了你嗎?”
雲桑搖頭,“你也懷疑他,不是嗎?”
殷望鑾彷彿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一般,自嘴角漾起一抹如沐春風的笑。
雲桑:“王爺,我們現在是同一陣線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今天這樣的情況,但凡換成是別人,她們都不回來救你了,不是嗎?”
殷望鑾不得不承認雲桑的話,今天這樣的兇險情況,若換成別的世家女子,別提是來報信救他,就是發現危險,也是很難做到的。
這樣一個膽色過人的女子,過去十幾年間,究竟是如何忍耐下丞相府所有人對她的欺壓的?
殷望鑾看着雲桑的目光多了一絲審視。
正說話間,沈澤爲殷望鑾牽來一匹馬,恭敬道:“請王爺先行回府,屬下留在這裡善後。”
雲桑越過殷望鑾的肩膀,看了一眼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雪輕,“雪輕,你留在這裡幫助沈侍衛一起善後。”
雪輕福了福身子,“是,王妃,奴婢知道了。”
“沈澤,今天之事如果有人向外傳播不必阻攔。”交代完畢,殷望鑾抱着雲桑飛身上馬直奔王府。
耳邊的春風較之先前來時的和煦而言,如今平添了幾分凌厲。雲桑縮在殷望鑾懷裡,看着兩邊飛快倒退的風景,心裡滿是安逸。
她兩世爲人,這還是第一次在除了父親意外的人的懷抱裡有這樣的感覺。
二人騎馬,一路風馳電掣,很快進了帝京城。進城以後,殷望鑾便收緊了繮繩放緩了速度。
殷望鑾問她:“雲桑,你且說說看,爲什麼會懷疑皇上?”
雲桑老實說道:“皇家圍場周圍貿然出現一隊軍士,這本身就已經很可疑了。如果是裡面有危險的話,那麼一開始圍場的人就會阻止衆人進去。如果是狩獵開始以後纔出事的話,那麼爲什麼營地還沒收到消息,他們就來了?而且他們各個佩刀,身上還穿着很重的鎧甲,所以我斷定他們是來刺殺某個人的。
這個人不會是皇上,因爲如果是皇上,他們會選擇一早在林中埋伏。而且皇上週圍僅有幾個太監保護,也用不上這麼多人。更重要的是,刺殺皇上,不會選擇軍中之人。
所以他們是來刺殺你的。你領兵多年,武功不凡,身邊又有沈澤這麼個高手。如果只讓一般的殺手來刺殺你,那麼結果肯定是失敗的。所以他們選擇了軍中的士兵,因爲一般人乍一看到都不會起疑。
軍中將士紀律嚴明,沒有上面的命令,根本沒有人能命令他們。所以下令的人,要麼是將軍,要麼是皇上。我認爲不會是將軍,因爲在營地裡時,許將軍的嫡女許盼兒曾有意接近我。如果她的父親下令刺殺我的夫君,那麼她就不會來親近我了。所以,下令的人是皇上。
王爺,要害你的人,是你的侄子。”
聽完雲桑推理的殷望鑾內心爲之一振,先前在圍場裡的懷疑此刻愈發放大。
“你究竟是誰?”
雲桑坦然道:“我是九天仙女。”
“你到本王身邊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只想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痛痛快快的活着。因此在那之前,我要清除一切障礙。”
殷望鑾盯着雲桑的眼睛,想要透過那雙可以攝人心魄的眼睛看到她的靈魂。
但是看得越久,他越如陷進泥沼一般動彈不得。
不過她所說的生活,正是他多年來心之所向。
“好,那就清除障礙,痛痛快快地活着。”
說罷,殷望鑾夾緊馬腹,回到了王府。
殷望鑾抱着雲桑徑直來到了王府的密室,這裡正關着先前在大婚之日刺殺殷望鑾的刺客,以及那個給雲桑下毒的廚娘。
殷望鑾把雲桑放在了太師椅上,又解下披風給她蓋在身上,“乖乖看着,你夫君如何爲咱們掃除障礙。”
什麼?夫君?這個男人果然看上她了?
雲桑一笑,心道:不愧是我,女明星的魅力果然無人能擋。
殷望鑾大手一揮,便有暗衛將那兩名已經經過嚴刑拷打的刺客拉上前來。
殷望鑾坐在雲桑旁邊,眼神冰冷宛若看着死物一般,“說吧,是何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