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儘管在明面上這個案子還有諸多疑點,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早已對真相各有看法。
殷景煥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這個爛攤子是他一時心急挑起來的,如今也該由他蓋棺定論。
只是,許希兒乃是他喜歡的女子。他一定要想一個萬全之策保下她,最起碼也要讓她性命無虞。
就在殷景煥猶豫不決時,一直跟在太后身邊伺候的嬤嬤突然拿着一道懿旨上殿。
衆人紛紛下跪,連殷景煥也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走到下方聽旨。
雲桑正要跪下,卻被殷望鑾一把拽住了胳膊,雲桑不明所以。
殷望鑾:“這懿旨又不是給你的,你跪作甚?”
雲桑正要開口,另一邊那老嬤嬤卻彷彿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一樣,直接宣讀道:
“太后懿旨,貴妃許氏言行不端,禁足於鳳儀宮三月,罰俸一年。尚相嫡次女尚雲星,溫婉端莊,德才兼備, 着冊封爲後。”
太后的一道懿旨,讓許希兒如蒙大赦,她跪在地上恭敬叩首,“謝太后娘娘,臣妾一定謹遵懿旨好好反思。”
老嬤嬤緩和了面色,她上前扶起許希兒,溫和道:“貴妃娘娘,太后娘娘正在鳳儀宮等着您呢,您快隨老奴一起來吧。”
許希兒眼含感激地看着老嬤嬤,起身後又給了殷景煥一個含情脈脈的眼神。
看到這個的雲桑,只覺得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她已經達成目的,成功的讓尚雲星登上後位,所以對於如何處理許希兒也並不怎麼在意。
不過在她聽到聖旨內容的時候,還是不免被太后徇私的力度給驚到了。
在這件事已經被殷景煥無意中推到檯面上以後,在許盼兒言之鑿鑿揭露尚雲星就是真兇的時候,太后竟然直接在懿旨裡用“言行不端”四個字一筆帶過,而禁足的地點還是太后的寢宮鳳儀宮。
權利和地位果然是好東西,有了這兩樣,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待許希兒走後,殷景煥親自到尚雲星身邊扶起了她,“讓你受委屈了。”
尚雲星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殷景煥又道:“待會兒朕會讓林得正送你回去,他會跟尚相解釋清楚的。”
尚雲星垂下眼眸,一滴晶瑩剔透地淚珠順着她柔美的面龐滑落,“星兒不委屈,多謝皇上關心。”
殷景煥身爲皇上,各色美人早已見了不少,對於尚雲星這樣溫和柔美的女子早已沒了什麼感覺。但眼下,他心裡卻有一種愧疚之感。
他擡手拭去尚雲星臉上的淚,“莫哭了。”
見此場景,許盼兒的臉上不禁滿是失望。她自幼愛慕皇上,當初她爹說要送子女進宮做伴讀,她就自告奮勇,可惜被父親攔下。
今日之舉,無非是認定了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那後位,沒想到卻落得這麼個結果。
許盼兒永遠也想不到,她在這一場天下棋局中,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隨時會被執棋者放棄。
雲桑忍不住在心裡拍手叫絕,她以爲林風娘就是演技的巔峰,沒想到這個尚雲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她娘可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以後的後宮,肯定會更加熱鬧了。
殷望鑾見雲桑終於收回目光不再看戲了,這纔開口道:“本王告退。”
說罷一如既往地,不顧殷景煥是什麼反應,拉着雲桑就往外走。
上了馬車以後,雲桑仍然意猶未盡。
這親眼見證感情大戲在自己眼前上演,這機會可不多。她如同在現代時,看完了一場話劇們一般,開始逐個分析尚雲星和許希兒的表演層次。
連殷望鑾在跟他說話,她都沒注意到。
“雲桑!”殷望鑾湊到雲桑眼前,大喊一聲。
雲桑看着眼前這張驟然放大的俊臉,剎那間停止了呼吸。
她這才注意到,殷望鑾的右側眼角下,有一顆顏色極淡的痣。
怪不得人人都說淚痣性感.... ...
雲桑無力地想着。
“你在想什麼?”殷望鑾問。
雲桑回過神來,本能地向後去躲,卻導致頭當即撞在了馬車上發出很大一聲響動。
疼痛使得雲桑捂住了後腦勺,但眼睛還是不願意離開殷望鑾的臉。
殷望鑾無奈地笑了笑,“我怎麼才發現,你原來也是個笨的。”
雲桑撇嘴,“誰叫你長得太好看了,我這不是,一時沒注意... ...”
殷望鑾湊得更近,“真的嗎?我很好看嗎?”
在這樣的一個狹小空間裡,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僅有不到一拳遠。
殷望鑾呼出來的溫暖氣息,雲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並且下意識的就讓自己的呼吸跟他統一了步調。
雲桑身體緊繃,思維打結,完全憑藉着本能說道:“你堂堂一個王爺,對自己的相貌要有自知之明,不要用你的美貌殺人好嗎?”
美貌殺人?他何時用自己的美貌殺人了?
殷望鑾有些不解,他正要開口詢問,卻被雲桑一把捂住了嘴巴。
雲桑只覺得自己臉要燒起來了,以前也不是沒離得很近過,怎麼今天她就這樣受不了了?
一定是因爲之前看到了殷景煥在勤政殿調情,一定是!
“你離得這麼近做什麼!”雲桑惡狠狠道。
如果不是她眼波流轉面頰緋紅,殷望鑾一定會以爲她生氣了。
他不顧雲桑還捂着自己的嘴,向前湊得更近了一些,二人幾乎是緊挨着了。
殷望鑾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雲桑的手心,雲桑立刻如臨大敵一般把手藏到身後。
“你怎麼!你怎麼... ...”
“我什麼?雲桑,你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妻子啊。”
對啊,她是他的妻子。他們早就拜了天地,他們之間還有着“本該如此”的諾言。
眼前的這個人,是她的另一半呀。她在扭捏什麼,猶豫什麼呢?
雲桑舔了舔乾澀的脣角,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你怕了?還是害羞?”
雲桑赤紅着耳根嘴硬道:“害羞什麼!”
說罷,雲桑主動上前在殷望鑾的嘴脣上印上一吻。
不同於他強硬的氣質,殷望鑾的嘴脣柔軟的不像話,像棉花糖,讓雲桑忍不住咬了一口。
殷望鑾心中震顫,他一把摟過雲桑讓她緊緊貼着自己,肆意掠奪了雲桑的呼吸。
“王爺,王妃,到王府了。”
聽見車伕的聲音,雲桑擡手推了殷望鑾一把。殷望鑾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便向後跌去。雲桑藉着這個空檔,掀開簾子跳下馬車直接進了王府。
殷望鑾合攏掌心感受着那點餘溫,半晌失笑。
“劉嗣,你這個月的月錢沒有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