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冷靜下來,仔細分析了一下冷浸月會認爲她是個廢物白花的原因。
從冷浸月的視角來看,她進京述職接近殷望鑾,明顯是帶着不一樣的目的。
儘管雲桑跟殷望鑾成婚了,但是他們之間經歷的並不是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廝殺,也沒有可以一同夜奔百里偷襲敵營的默契。
儘管整個帝京都在說雲桑跟殷望鑾夫妻恩愛,但是當她出現在殷望鑾身邊時,殷望鑾還是選擇對她笑臉相迎。
殷望鑾看似無意的忽略雲桑,在冷浸月眼裡便是她可以前進一步的可能。
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雲桑早就看出來,殷望鑾待她好,不過是因爲過去的同袍情誼罷了。
按照冷浸月所說,他們一同在南疆作戰,那時的殷望鑾還是個少年。
少年熱忱時都沒有對她產生特殊的想法,更何況現在殷望鑾已經滿心滿眼都是雲桑了呢?
儘管雲桑知道自己有一廂情願的嫌疑,但是這麼想,她心裡的憋悶就會消散不少。
本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想法,雲桑還是決定到地牢裡去找老七把過去的事情問清楚。
哪曾想,雲桑在地牢裡逛了一整圈,老七沒看見,倒是遇見了從書房下來的殷望鑾。
雲桑沉下臉來,扭頭就走。
殷望鑾趕緊三兩步來到雲桑面前,“怎麼見了我就走?”
雲桑撇過頭:“冷浸月還在書房你就敢下來,看來她是你的自己人了?”
殷望鑾不明所以,“你在說什麼?冷浸月不在書房,她一路舟車勞頓,想留宿王府,我讓沈澤帶她去廂房休息了。”
“哦。”雲桑淡淡道,她抽出自己的手,“那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殷望鑾將她眼底的情緒看在眼裡,一把摟她進了懷裡,“你在吃醋?”
被點破心思,雲桑索性直接承認,“是啊,畢竟人家跟你一起打仗,一起吃飯,還爲了吃你家的飯專門從南疆舟車勞頓的趕過來。”
雲桑越說越氣,掙扎着要從殷望鑾懷裡出來。
殷望鑾緊緊摟着懷中的軟玉溫香,眉眼帶着笑意說:“你在吃醋,我很高興。”
“我很不高興。”
“冷浸月的父親是爲救我而死,我欠她的。”
一句話讓雲桑沒了動靜,救命之恩不得不報,以殷望鑾的心性,只要不觸及底線,那麼冷浸月做什麼也都無所謂了。
“我知道了,但是如果你再跟她站在一起,別怪我翻臉無情。”
殷望鑾的救命恩人,她雲桑樂意給個面子不計較,但是如果冷浸月再拎不清狀況爬到她臉上來,那誰也怪不得她翻臉無情。
眼見雲桑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殷望鑾拉着她來到了燕玉的牢房。
牢房內,燕玉身上仍舊穿着那身喜服,髮絲也沒有一點凌亂。
看來那日以後,殷望鑾僅僅是把她關在這裡而已,並沒有做什麼別的事。
聽到有腳步聲靠近,燕玉擡起頭來,露出了那張仍舊畫着精緻妝容,但卻蒼白疲憊的臉龐。
“你大哥二哥爭奪王位,西域趁虛而入,一舉攻進王都,在進王都之前,大部分城不戰而敗,你的小叔燕珏在托克托繼位。”
殷望鑾三言兩語將西域攻打北蠻的事說了一遍。
燕玉聽到這些,臉色更差了一些,雲桑再也看不出她本來是個那麼明豔的少女。
“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你是不是還以爲你的父王可以來救你?不,你的父王被你兩個哥哥氣死了,在北蠻,如今已經沒人記得還有你燕玉這麼一個公主了。”
燕玉突然衝上前來,她抓着鐵質的欄杆拼命搖晃,一雙眼睛被滔天的恨意所覆蓋。
“爲什麼!爲什麼?!”
“你問我?”殷望鑾冷冷瞥她一眼,隨即轉身就要離開。
“你回來!殷望鑾!我幫你,我幫你滅了西域!”燕玉扯着脖子喊道。
殷望鑾:“是我幫你滅了西域。”
說完,殷望鑾拉着雲桑直接回到了書房。
雲桑再一次感慨,殷望鑾總是能在這種時候做出一些讓人感到出乎意料的事情來。
難怪他一直沒有讓人審燕玉,原來是等着現在這一刻呢。
“殷大哥,你在嗎?”
正當雲桑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冷浸月的聲音。
雲桑肉眼可見的冷下臉來,“那我走?”
殷望鑾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你是我的王妃,你走什麼?”
說完,殷望鑾示意沈澤把冷浸月放進來。
冷浸月進門看到雲桑在這裡,動作一頓,但很快湊到他們跟前,“我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要跟王爺說,麻煩王妃暫時迴避。”
不等雲桑開口,殷望鑾直接說:“我跟雲桑之間沒有什麼好互相隱瞞的,你但說無妨。”
冷浸月聞言一愣,而後笑道:“想不到王爺王妃情比金堅,既然如此,浸月就直說了。我此次進京,除了述職,還有一個目的。
日前,南疆派人來我營帳,直言想要求和。但我覺得其中有詐,並沒有答應。”
殷望鑾蹙眉,“上朝時你爲什麼不說?”
冷浸月尷尬道:“我知道小皇帝跟你不對付,所以打算先跟你說。”
“那你剛纔怎麼不說?”雲桑插話道,“月將軍,我不管你是何居心。公事私事麻煩你分清楚一些,下次如果再有這種事,麻煩你直接了當的說清楚。”
“王妃娘娘,這後宮不得干政,此事王爺允許你聽,缺也沒允許你開口吧?”
“冷浸月,殷望鑾讓我聽,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你心裡不清楚?你從南疆遠道而來,有些事可能不清楚,我勸你還是打聽打聽我雲桑究竟是什麼人,再來跟我說話。
我和望鑾顧及你於我們有恩,對你禮遇有加,但是請你也不要蹬鼻子上臉,否則摔下來疼的還是你。”
【恭喜宿主打臉成功,獎勵打臉值300,請宿主再接再厲!】
雲桑得意一笑,凌厲的目光直直看進了冷浸月心裡。
在這樣的目光下,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冷浸月此刻卻突然心生畏懼。
她竟然在怕一個看起來這般嬌弱的女子?
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