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錚禮貌的背對着秦清站着,她一擡頭,就看到他挺拔的脊背。
瞬間眼前閃過抹紅的的長袍,好像隱隱約約,還是那站在高臺上的人朝她溫柔的笑,她想再看清,眼前已經恢復了,倒是傳來紀錚略微焦急的聲音。
“清姐,你穿好了吧?”
“好了。”秦清聲音有點兒發虛。
紀錚回頭,眼睛都沒怎麼在她身上落下,就一個俯身,把她抱起來了。
天旋地轉中,秦清連驚呼都沒敢,直接胳膊一伸,本能的緊緊摟住紀錚胳膊,直到被他穩穩抱着往回走,纔想叫他把她放下來,被人看到,實在不太好。
可不知道怎麼,這話就說不出口。
只好心裡祈禱着,最好喬翹他們都喝醉回房休息,沒人能看到,因爲紀錚身上有酒味,她猜測,他們喝了點兒清酒,紀錚這麼突然的抱她,八成就是醉了,耍耍小男人的威風,畢竟年歲也不小了。
這一路安安靜靜,如秦清所願,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她的房間就在二樓,上樓梯進了走廊,統共四個房間的樓道里空空如也。
秦清鬆了口氣,等着紀錚從她手包裡套出房卡打開房間門,半個身子剛側着進去,她前面那房間的門開了。
蘇銘穿着浴袍,溼漉着頭髮開門出來,一擡頭,就撞上他倆進房間。
蘇銘:……
秦清:……
紀錚朝蘇銘坦然的點了下頭。
蘇銘愣了半天,同手同腳的轉身,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秦清惶恐的看向紀錚,直等到門關上,她就掙扎着要下來。
他也沒堅持,一擡腳踢上門,把秦清直接放在玄關後面。
“你,你先回房間……”
秦清慌亂的說着,卻見紀錚已經脫鞋進來,徑直往她行李箱走。
她行李箱沒來得及收拾,就在櫃子下面,密碼鎖還上着,紀錚卻順利打開,在裡面翻了翻,找出藥膏,這才轉身看着她,下巴擡了擡,示意她往牀上坐。
秦清低頭找了找,才發現,她腳踝劃傷了。
傷口不算長,但有點深,真的發現後,就覺得刺癢的疼着,好像用力都難。
難怪剛剛他要抱着她回來。
秦清爲自己的多想愧疚。
她聽話的坐在牀邊,紀錚坐在地上,捧起她的腳。
溫柔的手心貼着腳踝捧起來的瞬間,秦清雪白的小腳不自覺的縮了縮,腳指頭緊張的動了動,蜷縮起來,整隻小腳都緊繃繃的,看着就像只剛剛被主人抱起來的小白兔,羞嗒嗒的,可愛的不行。
紀錚沒忍住,撲哧笑出來。
“笑什麼?”
秦清弱弱的,有點兒想往回縮腳。
可他偏還不說,搖搖頭,擡手突然在她腳背上輕輕撫摸了兩把。
秦清頓時用力抽腳,整個人都繃起來,呼吸停滯,臉蛋燒紅,整個人都顯得緊繃而無措,她甚至想張嘴把他攆出去,可沒等張嘴呢,頭突然被他摸了一把。
順毛的那種摸法。
秦清茫然的擡起頭,看到面前紀錚近在咫尺的臉,深刻的眉目裡,柔中帶着火的目光。
他嘴裡有淡淡的酒氣,撲到她臉上,鑽進她呼吸裡。
她就好像也喝酒了似的,有點兒醉醺醺的,分不清現實和幻想,只覺得陽光正好,照着紀錚的臉,格外的好看,他朝她又靠近一點,她下意識往後退,可頭被他捧着,退不開,她又想偏頭,被他掐着下頜,扭回來。
秦清呼吸有點兒急促,她好像知道紀錚要做什麼,這不可以,可又覺得想要一點點,想試一下下,腦子裡迷迷糊糊,喘息越來越大,她受不了這種壓力,想跑的不行,可好像紀錚知道她這想法,突如其來的,他就親了下她的嘴脣。
淺嘗輒止,親過後,他像是要看看她反應似的,脣片微微離開,居高臨下的觀察着她的眼睛。
秦清被親的迷糊了,總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被狠狠撞擊着,又難受,又憋悶,卻又瘋狂的渴望。
她沒動。
這彷彿給了紀錚力量,他再次吻她。
這次深了些,一次次在她脣上摸索,描摹她的脣形,手指也從下巴,滑到肩頭,穿過衣服,貼着她光滑的皮膚。
他沒一個動作,秦清都能明確的感覺到,這種明確不同於清醒的時候,是在迷迷糊糊中,用心口和腦子裡的痛做出反應的,紀錚每每更近一點,她的腦子就疼得更厲害,心口也像是被萬箭穿心似的疼。
她突然又聽見那道尖利的聲音高喊着:“皇后娘娘,小心!”
然後,萬箭穿心!
全身都疼,疼的她再也忍不住,從嘴裡發出一聲受不住的尖叫!
紀錚被推開了。
推得特別狠,他踉蹌了下,勉勉強強,纔沒直接坐在地上。
一擡頭,就見到秦清慘白着臉,整個人沒骨頭似的順着牀沿滑下來,坐在地上,又縮成只蝦米,捂着頭,捂着胸口,難受的大口大口喘息。
她的手指蜷縮着,如果不是他撲過去一把抓住,他甚至懷疑,她會把自己的頭皮、胸前的皮膚抓破!
“清姐!”
他叫她,聲音裡帶着惶恐,但不慌亂,只是好像早就料到似的,緊緊握着她冰涼的手腕,一手把她抱起來,緊緊摟在懷裡。
秦清腦子亂哄哄的,一時是剛剛去開門的情形,一時又是在溫泉池裡情形,一時又是那個夢,夢裡躺在地上的人變成了她,而那個女鬼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明明是一張臉,可秦清就是覺得,她用她的臉,笑的異常恐怖!
“秦清,從此以後,你的好命,就是我的了!”
她大笑着,穿着她的衣服離開:“嫁給皇帝的是我,擁有天下的,也是我!”
她興奮的呼喊着大笑着,像個瘋子。
可秦清知道,她不是瘋子,而且真正可能瘋了的,是躺在地上的自己。她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想趕上那個人,可剛走了兩步,就噗通摔在地上,接着手腳便像是被人牽住了似的,她被迫站起來,被迫轉身,看到了一襲黑色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