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早期在對精神疾病認知不足的情況下,對精神疾病患者採取了一些強制治療方式,甚至有些鄉村地區會認爲患者是魔鬼、黑巫師,用極端殘忍的手段傷害他們,涉及這些的內容、圖片的確會令人不快。
“起初的不快在和現在治療方式對比後,觀衆容易產生同情心甚至同理心,進而產生宣傳欲、購買慾,對咱們明閱藝術館來說,就是名利雙收。”
秦清把盈利模式分析清楚,沈閱就笑了。
“你還真是……什麼都讓你算計進去了!”
她立刻就要簽字,又稍微遲疑下。
“確定只要三十萬,剩餘的自己找投資?”
“嗯,我想爲未來做獨立策展人打個基礎,哪怕只是試試,如果不行,到時候還來求您!”
秦清很坦誠,她的坦誠,反而讓沈閱放心,她簽好字,把策劃書用力拍在她手裡,順手點點她額頭。
“想求我,先想想能拿出什麼跟我換錢!”
“我有幾斤幾兩您最清楚,哪兒有什麼能換錢的。”
秦清收好策劃書,挽着沈閱的胳膊,一起下樓。
“有啊,把你自個兒嫁進邵家,別說是獨立策展人,我把明閱藝術館都給你!”
沈閱偏頭,一臉慈愛看着她。
秦清愣了愣,垂眸偏頭,別了別頭髮。
“阿姨,阿雍不喜歡我。”
沈閱覺得她是難受,也跟着難受。
“傻孩子,他這是沒有對比。他不是喜歡秦可嗎?我就把你們放在他面前,讓他比,讓他看清楚你的好。你再給他點時間,你看,他今天不都學會維護你了嗎?”
“嗯。”
秦清點頭,軟軟糯糯的聲音,似是帶着幾分霧氣。把沈閱聽得心疼的不得了。
真是個好孩子啊,又大氣,又能幹,對兒子一往情深,還有那麼個能幹的哥哥,錯過她,邵之雍這輩子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彎路!
八字輕什麼的,就以後再說吧?實在不行,請大師算算,總有辦法破解吧?
沈閱心裡思緒萬千,拉着秦清,就順勢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邵之雍帶着秦可進來,就坐在他們對面。
這樣的坐法,再加上秦可還通紅着眼眶一副剛大哭過的委屈樣子,餐廳氣氛就顯得異常詭異。一桌的人,除了秦清,誰都吃不下飯。
秦清剛剛拿到簽字,又想速戰速決,趕緊把好消息告訴紀錚,完全不想理會對面倆人,埋頭吃的認真專注。
沈閱連看了她幾眼,見她坐的端端正正,小口小口,吃又安靜秀雅,又香甜歡暢,竟然覺得輕鬆不少,拿起筷子剛要吃,瞥到對面低着頭,拿着筷子把一隻水晶粉嫩的蝦仁腸粉戳的稀爛的秦可,頓時又沒食慾了。
擱下筷子,就狠狠白了邵之雍一眼:眼瞎!
邵之雍:……
吃過飯,秦清陪着沈閱坐坐,就要走。
沈閱當然要留她,秦清早有準備。
“大哥剛回國,答應他今晚去他那邊住呢!”
沈閱果然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頭招呼邵之雍。
“去送送小清。”
邵之雍在幫秦可穿外套,隨口就回了句:“她有車有司機,人家在外面等着呢。”
他拉着秦可出來,分明也要走。
沈閱這才發現,秦可剛剛還真換衣服了。
她穿一條綠色長裙,長度剛好,腰身卻明顯發緊,站在邵之雍身邊,像個沒成熟的學生,一身的稚嫩感,好像她兒子拐騙了個未成年少女!
沈閱心裡嘆息,臉上還帶着笑意,關切的問秦可:“可可也去哥哥那裡住?”
秦可一愣,目光慌亂。
她從小就不喜歡秦牧。
尤其是他斷腿以後,她更是避之不及,生怕別人知道她有個瘸腿的哥哥而笑話她。
沈閱突然這麼問,讓她怎麼回答?
她下意識看向秦清向她求助,可秦清裝沒看見,低着頭,認認真真的繫鞋帶。
邵之雍頓時皺眉。
“可可跟秦牧沒那麼親近,她可不像某些人,一心想靠着討好人上位!”說着拉起秦可就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路過門口,正好撞上剛剛繫好鞋帶起身的秦清。
秦清沒站穩,被他撞得噗通一聲,後背撞在鞋櫃後的衣架上,衣架晃晃悠悠,眼前啪的掉下只破碎的瓶子。
她嚇得渾身一顫,只覺得腳背一涼,低頭看去,雪白的腳背上,橫亙着條深深的血痕。
“嘶!”
秦清疼的倒吸口涼氣,趁邵之雍被嚇愣,一把抓住他。
“你……”
她咬牙切齒,剛想罵一句‘瘋子’,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設,生生嚥下去,還擠出點兒淚:“你,能不能送我出去?出去就行。”
最後那四個字,聽起來像要哭了!
沈閱已經匆匆趕過來,冷靜的讓傭人拿醫藥箱過來,又命令邵之雍。
“愣着幹什麼?把人抱到沙發上去。”
“抱?!”
邵之雍瞪眼,他媽瘋了嗎?讓他當着秦可的面抱秦清?
話音剛落,就聽身邊嗚咽一聲,秦可推開他,衝出門去了。
“可可!”
邵之雍擡腳就追,被沈閱一把拉住。
“她沒事,你把小清抱到沙發上,給她上了藥,親自送過去。”
“媽,天這麼黑,可可一個人出去會出事!”
“出什麼事?”沈閱冷笑。
“我這裡是個小區,安保沒問題,出了小區,有租車點、有自行車,叫車也肯來,她一個成年人,你難道還怕她被拐賣?你要是擔心,現在打個電話給司機,讓他跟上去。反正以她的速度,現在還走不遠。”
她說完,就朝秦清擡下巴,示意邵之雍過去扶她。
秦清才懶得等,早就撐着牆面,一跳一跳,進了屋子,邵之雍愣半天過來的時候,她都摸到沙發了,誰知胳膊被他抓住,差點兒再摔倒。
秦清:……
您是想順勢弄死我?
邵之雍挑眉:是!
秦清磨牙,爬到沙發上,暗中使勁兒,一把推開邵之雍。
男人連退兩步,眼看站穩了,秦清一高跟鞋踩在他腳尖上,他疼的悶哼一聲,噗通,順利坐在地上。
沈閱和傭人都忙着準備紗布,回頭看看兒子,嘆了口氣: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