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一刻,蘇青之屋裡準時響起了老鼠的窸窸窣窣聲。
她從被窩裡探出腦袋,開始觀看李豆豆大戰老鼠幫的場景。
領首的鼠王子呼朋喚友,振臂高呼:“親愛的家人們,我發現一個超級好玩的大黃球,在那裡!”
“衝鴨!”
興奮的老鼠們手拉手哼起了美妙的樂曲。
黃色的球開始滾了,帶着陰險的笑容開始復仇!
“唰唰。”
光滑的球面突然探出了魔鬼的獠牙。
十五公分的金針扎的老鼠們哀嚎聲四起,丟下同伴的屍體倉皇逃竄,潰不成軍。
蘇青之笑到一半沒了音,因爲李豆豆一時沒剎住,滾自己身上了!
“李豆豆,你給我起來!”
“你弄疼我了,滾開!”
蘇青之一邊倒吸着冷氣一邊大喊道。
“咯吱!”
屋門被人大力撞開,衝進來的仙君臉如寒冰用靈絲繩捆起了李豆豆。
“放肆!”
冷千楊噴火的眸子在看到地上一片老鼠屍體時呆住了。
“老鼠氾濫,蘇師弟今夜可怎麼住啊?”
李豆豆十分有求生欲的補了一句,眨巴着狡黠的大眼睛。
“與我同住。”
冷千楊的靈絲繩瞬間換了捆綁對象往門外走去。
“不行!不行!仙君身負重任要休息好,這絕對不行!”
蘇青之大急,一連聲地拒絕着。
你這提溜人的狀態很像是提溜一隻寵物狗。
本姑娘很不高興,特別不高興!
李豆豆故意設局,讓仙君撞見,目的是讓自己與仙君住一起?
“那就睡豬圈去!”冷千楊氣的磨牙。
睡豬圈?
算你狠,你要強求,那我就折磨你到懷疑人生。
搞破壞可是我的長項,你等着瞧好嘍。
冷千楊剛閉上眼睛,發現身下硌的慌,翻開一看,牀榻裡面鋪了滿滿一層黃豆?
“啪嗒。”
躺下沒兩秒的仙君又被驚醒了,定睛一瞧,窗臺上的瓷瓶“恰巧”被風吹落了。
“哐當。”
翻身繼續假寐的仙君,無奈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睡的紗簾又“恰巧”掉了。
“故意的,嗯?”
被揪出被窩的蘇青之發現自己被他按在了牆上。
此人髮絲垂散,面容平靜無波,眸子裡卻閃動着危險的氣息。
“仙君,你要幹什麼!
蘇青之嚇得兩腿開始發抖,這眼神在自己身上肆意遊走,莫名有點猥瑣?
你是傲然的君子人設,怎麼可以露出如此吃人的眼神!
四目相對,粉色的泡泡爭先恐後地舒展着身體,等着觀看精彩的戲碼上演。
“再有一次,扒了你。”
冷千楊溫熱的氣息貼着蘇青之的耳垂,緩緩吐出,說的溫柔繾綣。
這低沉而綿軟的氣息令人心神激盪,蘇青之的臉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
這什麼世道,此人仗着自己長得俊,暗搓搓的再撩蘇師弟?
“你敢亂來,我就自刎!”
她掏出中國好師兄李野送給自己的小匕首橫在自己脖子上,怒聲說。
“好啊。”
冷千楊眸子裡的笑意更是春光明媚,伸出修長有力的手指將蘇青之手裡的匕首彈了彈。
“本君幫你上路?”
冷千楊微微挑眉,又將她領口處的衣衫點了點。
這是毫不避諱,明目張膽的歧視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啊!”
蘇青之慌作一團,咬着牙將匕首衝他刺了下去。
眼前的人低頭看了眼肩膀上涌出的血跡,不可置信地喝道:“蘇..懷..玉!”
“是你逼我的!”
蘇青之驚慌之下,語調哽咽地說:“我不想的!”
“以後不會了。”
冷千楊松開蘇青之的手,後退了一步,神色認真的說。
蘇青之一愣,不會用我做誘餌?還是不會逼我住一起?
“咚咚!”
門口響起不合時宜的敲門聲,花如雪的聲音飄了進來:“師兄,我想到一個法子。”
兩人衣衫相貼,清甜幽遠的七子香聞的人腦袋暈暈乎乎。
蘇青之雙手做投降狀,心裡暗自默唸着,此人絕對會走,而且是立刻,馬上。
十秒過去了,怎麼還不走?
這狗男人到底在磨嘰什麼?
候在門外的花如雪聽着屋裡的輕柔軟語,捏着手裡的帕子嘆了口氣。
早知如此,當日說什麼也不該提議叫小蘇做誘餌。
師兄爲了他方寸大亂,只怕自己勾斷手指頭都沒用了。
“仙君,花掌門有要事呢,那個...”
蘇青之不得不厚着臉皮暗示他,你該滾了。
再不滾,我的心狂蹦亂跳的要窒息了。
“咯吱。”
冷千楊終於走了,蘇青之卻陷入了沉思。
他說的以後不會,到底是哪個不會?
趕緊悄摸的跟着去看看,監視一下他。
“天不絕我,師兄,你看,靈山出聖物了。”
蒹葭山頂,花如雪指着西南某處噴涌不止的藍色光柱對冷千楊說。
靈山?
冷千楊單手負後,搖着扇子的手一頓。
瞧這炫目奪人的藍色光柱,怕是一件上古靈器,衆仙家門派定是要擠破頭去搶的。
花如雪貪婪地望着那道藍色光柱說:“這件靈器我一定要拿到!”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前往靈山各憑本事,靈器一旦認主就再無轉圜餘地,你可想好了?”
冷千楊微一沉吟,語調平和地說。
花如雪揚起手裡的拜帖苦笑着說:“崆峒掌門方瓊,那個老色鬼竟然叫我陪他一夜,他就放棄爭寶,這個狂妄之徒我真是恨,只是眼下還有什麼法子?”
“事有可爲有不可爲,如雪,靈山之行,我去。”
冷千楊指尖燃起一道火焰,將那拜帖燒成灰燼說。
“師兄你可撐得住?招魂之術損耗你不少,如此大恩,我怎麼還你... ”
花如雪垂眸而立,低低的說。
“花掌門以身相許不就好了?”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蘇青之微微一笑補了一句。
“如雪,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先收拾了他再說。”
冷千楊蹙眉看着身後的那個人,冷哼了一聲。
花如雪瞧着一前一後走着的兩道背影,對身後的弟子吩咐道:“後山沉洞裡的那個溫泉還沒幹涸吧?去安排,我送師兄份大禮。”
此時蒹葭山的山崗上,冷新眉轉着手裡的七蓮手鐲,皺眉輕嗤:“花如雪真這麼說的?”
“不錯。”
她身後的女弟子躬身答道。
蘇懷玉,蒼石殿裡你僥倖能保住小命,這次可不一定。
她撥弄着蓮花的花瓣,陰沉地說:“養兵千日,也是該用的時候了,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