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從今日起,我教你彈清心咒。”
翌日醒來的冷千楊吩咐李野拿來曲譜,一臉嚴肅。
清心咒是修道之人凝神靜心的絕世名曲,這個時候教我?
昨日聽翼飛遠所言,他的娘子鍾小滿曾是災星離凡的老部下。
莫非冷千楊還是知曉了此事?
“還要我重複多少遍,我不是離凡!”
蘇青之生平最討厭念這些密密麻麻的曲譜,很是不爽地在仙君的衣袖上滾了滾。
咦,原來蒲公英會掉毛?
哇咔咔,你敢兇我,我就掉毛給你看!
衆人看着沾滿細毛的仙君衣袖,暗暗後退了兩步。
搗蛋鬼蘇小寶上線了,又皮癢了!
“背不會曲譜,李野,我拿你是問!”
冷千楊的語氣不容置疑,擡腳出了屋門。
“小祖宗,你能不能?”
李野苦兮兮地湊上前,手指卻勾了勾蛙兒子的繮繩。
“啊!啊!”
蘇青之靈巧的在地上一滾,鑽進了細長口的青玉瓷瓶。
“來呀,你咬我呀!”
她很是嘚瑟的在瓷瓶裡扭了扭身子。
“小祖宗,你能不能?”
李野吹了吹金黃酥脆的烤饅頭,在蘇青之眼前晃來晃去。
“我現在這小身體,吸收天地靈氣即可,無需用膳。”
蘇青之捧着自己的棒棒身體,將捋下來的毛嗖嗖吹到案几的書卷上。
“小英子!”
門口跑進來思甜的身影,一把揪出蘇青之的小身體說:“大好事,跟我走!”
“好漂亮的靈獸,爹爹,幫我抓住它!”
“真好看,我想要摸摸它!”
衆多圍觀羣衆,手裡提着花生瓜子聚集在一起嘰嘰喳喳。
“發現什麼了?”
八卦的蘇青之一臉興奮,伸長脖子張望着。
“是一隻特別好看的白鶴,阿秀哥說他今早在秘境東面的密林裡看到的。”
思甜蒼白的小臉上閃過幾絲亮色,開心的說。
想到那個黑心渣的爹爹,鍾老師的照顧,蘇青之心裡有了主意。
設法將這隻靈寵送給她。
“嘎嘎!”
白鶴踱着步子,走來走去,小黑豆的眼睛四處亂飄,像是在找人?
“吃點胡蘿蔔!”
“吃我的,我孃親烙的蔥花餅!”
孩童們爭相遞上食物,畫風漸漸開始變了。
“它是我先看見的,是我的!”
“你瞎說,是我最先看見的,是我的!”
孩子們扭打在一起,一時間哭聲四起,攪得大家心神不寧。
蘇青之和李野嘰嘰咕咕一合計,有了主意。
“公平起見,我們讓白鶴自己來選擇主人怎麼樣?”
李野邁着虎虎生威的步子走來,語調威嚴叫衆人不由的信服了幾分。
這可是仙君身邊的隨侍弟子,能騰雲駕霧的修道之人。
方法一致通過,衆人分成兩列,給白鶴蒙上眼睛,在它脖子上套了一朵大紅花。
“思甜,你快去試試。”
蘇青之頂了頂她的手心,鼓勵道。
“我,我也可以嗎?”
思甜期盼的大眼睛眨巴着,微微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
不知怎麼地,蘇青之望着她眼裡閃過的是譚弟湛藍的、悲傷的大眼睛,都是被命運摧殘的孩子。
“思甜,你的頭上落了一坨鳥屎,這可是幸運鳥屎!”
蘇青之添油加醋的講述着自己從一個廢柴小師弟崛起成爲仙君身邊第一紅人的勵志故事。
“真的是幸運鳥屎嗎?”
思甜雙手捧腮,聽得如癡如醉,靈虛派真是個好地方,仙君真是公正又明禮的君子。
她心裡起了願望,成爲靈虛派弟子,像蘇公子一樣,站在雲端被人仰望!
“當然了,與仙君同處一室的待遇,只有我!”
蘇青之將蒲公英身體挺了挺,炫耀的語氣叫人恨不得胖揍一頓。
“噗!”
遠處端坐在涼亭裡喝茶的仙君將滾燙的茶水撲在了手臂上,嘴角微勾。
真是個孩子。
“仙君,我家道長說,這個仙鶴只是借,真的不賣!”
元庭的隨侍弟子大着膽子補了一句。
“不賣也得賣。”
仙君眉間緊蹙,捏碎了手裡的茶杯。
“弟子告退!”
那名弟子額頭一涼,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一步,兩步,仙鶴走過來了!
衆人閉住呼吸,瞪大眼睛,手心緊張的出了汗。
到底會花落誰家?
誰纔是仙鶴的主人?
蘇青之眯着眼觀察仙鶴走的悠然而沉穩,就見它噗通一聲衝着自己跪下了?
你跪我面前幹啥?
叫你選思甜做主人啊!
你這個笨蛋!
“嘎嘎!”
白鶴不甚在意地擺了擺腦袋,向前一步抱住蒲公英身體的蘇青之rua了rua?
“哦哦!”
衆人驚掉的下巴剛撿起來,又掉了?
“麼麼!”
白鶴竟然愛不釋手地抱着蒲公英身體的蘇青之親了兩口?
她羞澀地轉過身子,欲哭無淚。
我被一隻白鶴調戲了?
我特麼竟然被一隻白鶴給調戲了?
這會兒很想咬死它..舔一舔。
“思甜,這隻白鶴我送你了,起個名字。”
蘇青之將不要臉的白鶴推給思甜,一臉真誠地說。
“小英子,你真好,孃親以前養過一個火狐狸,叫火火,我的靈寵也叫火火!”
夕陽的餘暉裡,衆人揮手告別,恢復原形的蘇青之決定幹件大事。
“鍾伯母在上,今日蘇小寶與憶思甜結爲兄妹,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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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在上,今日思甜與蘇小寶結爲兄妹,同生共死!”
鍾小滿的墳冢旁,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焚香祭拜,喝下血酒。
“嘎嘎!”
他們身後的仙鶴歡快地抖動着翅膀拍了拍。
“蘇大哥,我們還會見面嗎?”
思甜扯着她的衣袖不肯放,期期艾艾地說。
“當然,思甜要多吃飯,長高高,還有照顧好火火。”
一陣涼風吹過,將遠處的桃花灑在兩人的肩頭,如夢似幻。
“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我做的桃花酥,蘇大哥記得吃啊!”
蘇青之心裡一暖,想到昨夜自己醉酒之時,冷千楊案几上只剩半塊的桃花酥。
“這個桃花酥多帶一點給我,我家仙君愛吃。”
她轉頭看着身後長身玉立的絕色男子,衝他眨了眨眼睛。
我也是很寵你的哦,小作精。
“那是自然,你要不嫌棄把我釀的桃花酒也帶上。”
翼飛遠感念蘇青之爲自己爭取來的白神醫請帖,熱情洋溢地說。
冷千楊強迫自己忽略曾吃了一次桃花酥,就腹痛三日的感受,扯着嘴角說:“甚好。”
一個時辰後,他被桃花酥幹翻,躺在客棧雅間面帶痛色地捂着肚子。
“什麼?仙君吃不得桃花酥?”
什麼都忍着不說,你真會往我心上扎刀子。
蘇青之錘了李野一拳,不滿地嚷嚷道:“那你怎麼不早說,他怎麼也不說,我喂他就吃!”
我倒是想說,沒那個膽子啊。
仙君眼神如刀,寒意森森,衝我剛留好的鬍子掃射了88次。
爲了鬍子不被蹂躪,爲了攻下意中人小月,我只能做個聾啞人師兄。
“蘇師弟,那個人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你以後少氣他行不?”
李野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委委屈屈地說。
你瞧小野鴨這皺起來的臉,一副操碎心的老母親表情。
蘇青之十分懷疑,李野現在把自己當成了他兒砸。
“行了,我去瞧瞧他。”
她甩着腰間的流蘇穗子,端着參茶正要進屋,聽到裡面傳來談話聲。
“弟子根據暗市楊老闆給的資料,走訪平洲城發現一個問題,那個蘇陌衡行蹤飄忽卻每月固定去一趟通源錢莊,請您過目。”
那是宋柔的聲音,便宜表哥說仙君在暗中查自己,果然!
蘇青之只覺得腳步虛浮有些站立不穩。
通源錢莊的大秘密,太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