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正中央擺着的架子上懸掛着一件超酷炫的衣衫。
“此寶物名叫九天霓裳裙,傳聞是天帝最疼愛的九公主霓裳穿過的。”
“這是老臣近日在暗市上搜羅到的珍品,魔尊請看。”
白長老輕甩衣袍,撩起一截九天霓裳裙的衣袖用指尖一彈!
大殿外飛進無數彩蝶,環繞着白色衣裙在旋轉,頃刻間衣衫就變成了鵝黃色,靈動的蝴蝶躍然而立,看得人眼花繚亂。
白長老指尖彈了四下,就見九天霓裳裙變幻出春日靈蝶,夏日驕陽,秋香紅葉,冬雪紅梅四套衣裙,栩栩如生,美輪美奐。
“也只有如此驚豔的裙子,才配得上魔尊天顏。”
“此品只有天上有,臣建議丹青師作畫一幅,載入魔典之中流傳後世。”
“譚悠不才,想爲魔尊作畫,請您允准。”
蘇青之摸着下巴欣賞完這場盛宴,由衷地鼓掌稱讚。
“白長老有心了,賞。”
“譚弟,此事就交由你去辦。”
她牽起譚悠的手上了金絲繩索,沒有看到身後慘叫的陳長老衝白長老眨了眨眼睛。
老搭檔就是給力,有這衣袍擋煞也算叫人安心一點。
“這九天霓裳裙的作用不止如此吧?”
宋紫雲冷眼看着陳長老與白長老的眉來眼去,若有所思地說道。
“天機不可泄露。”
“宋將軍,你倒是扶我一把啊,盡站那看我笑話。”
陳長老“唉吆、唉吆”慘叫着,沒好氣地說道。
岩漿中心的寢宮裡燭火搖曳,蘇青之穿上九天霓裳裙斜躺在貴妃榻上。
她闔上眼,腦海裡是無數的畫面交織,紛雜又惱人。
要不要問問表哥,仙君的傷勢可要緊?
她摩挲着衣袖裡的傳音鏡沒有點。
人家都已經跟你兩清了,你可長點心吧。
紅紅的美人臉,淡淡娥眉愁...
仙君爲自己造的那片星海里,自己在前面蹦跳着走,他搖着扇子在身後跟着。
星河璀璨映照出兩個人的臉龐都帶着一層淡淡的光芒。
“大婚賀禮,提前送你了。”
那張含情脈脈的臉龐與無情推開自己的冰山臉溶在一起,變成一陣風遠去。
原來不過是大夢一場....而已。
還是做回小孩子的時候最好,有父親陪着的日子最好。
他就算跟自己鬧脾氣也最多是去樓下小區喂喂流浪貓,絕不會冰冷的斷絕關係。
“青之啊,你就是小孩子心性。”
“別人對你稍微有一點不好,你就要死要活的。”
“天塌不了,有爸在你擔心什麼呢。”
父親坐在牀頭寬慰着自己,“嗖”地變出一杯甜甜的紅豆奶茶。
爸,我真的好想你,好想見你一面。
你到底去了哪裡,爲什麼從來都不看我一眼。
從來都沒有。
蘇青之懷念着現實世界的父親,陷入沉沉的夢鄉。
譚悠畫畫的手指忽然頓住了。
面前的女子高貴華麗閉着眼小憩,紅脣微張露出晶瑩的貝齒,她眼睫毛上垂着一顆淚珠叫人無端地生了幾分酸楚。
青之姐姐到底出了什麼事?
如此令她傷心欲絕,就連夢中都不能消解幾分。
“雲棉,我出去一趟。”
譚悠牽起候在寢殿門口的靈鹿飛向遙遠的天際。
這三日蘇青之嘔吐不止,連紫幽花都不管用,臥病在牀人瘦了一大圈。
楊平之來寢殿守了三日,走的時候摞下一句話:“功成身退後,我娶你。”
蘇青之吐的天昏地暗,堅定地說:“不嫁,本尊誰都不嫁。”
翌日一早,蘇青之看到案桌上擺着一份請帖。
“靈虛派送來的,說是攻克紅梅香的事有了新進展,請您務必到場。”
“妖界也有感染紅梅香的子民,這還是首次舉辦三界會晤呢。”
雲棉看蘇青之一臉迷茫,上前解釋了兩句。
蘇青之捏着白底金紋的請帖微微皺起眉頭。
仙君這是唱的哪齣戲?
他都跟自己兩清了,還照佛魔界作甚?
此次會晤妖界也都有,想必就是爲了彰顯正派魁首的氣度和風範。
人家仙君心胸多寬廣的,豈會因爲個人恩怨耽誤了大事。
瞧瞧人家名門正派多麼高風亮節,無私地拿出研究成果來造福三界子民。
仙君威武,仙君不愧是我修仙界的一面旗幟!
她都能想到各派掌門那畢恭畢敬的狗腿子模樣。
“小云棉,咱倆玩個遊戲,你的臉借我用用唄。”
“你就在我表哥的一品居里當一回胡作非爲的蘇懷玉。”
蘇青之眯着眼睛,衝雲棉伸出了邪惡的小爪子。
十里屯的會客廳。
鑑於此次會議特殊,每個門派只有三個名額,丹七帶着宋紫雲和譚悠,楊平之身後跟着的是扮做雲棉的蘇青之。
她緊張地整理着自己的儀容,偷偷打量着會客廳的盛況。
三界領導人一番商業互吹之後都坐上了該有的位置,冷千楊清清嗓子宣佈會議開始。
“各位同仁,紅梅教如今大舉肆虐頗有三界動盪之勢,這是毀天滅地的邪教組織,人人有責剷除。”
冷千楊用內力將聲音傳送到十里屯的每個角落,端着手上的雲霄茶壓了壓翻滾的氣血。
“師兄,吃兩顆回元丹。”
花如雪繞過人羣將丹藥遞到冷千楊手中。
“仙君的臉色很差啊,這傷的挺重啊。”
“別提了,他卯時就起來忙活一口茶都沒喝。”
“哪個孫子乾的,把他傷成這樣,叫我知道非拔了她的牙。”
蘇青之捂着今早莫名腫起來的牙苦澀一笑:不用你拔我自己都想撥,痛得要死。
“我派弟子江閃閃幸不辱命尋到一良方,請他給大家陳述一下醫治紅梅香病人的成果。”
冷千楊停頓幾秒後,提氣強撐着說完此語,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接下來的時間江閃閃說了什麼蘇青之沒過耳朵,只是偷偷地盯着臺上的人瞧。
他今日的髮髻是誰給扎的?
後面留了一縷長髮沒別進去。
還有衣衫內襯好像穿錯了順序。
靴子,最糟糕的就是這雙水紋靴。
上面沾着的血跡都沒有處理乾淨。
李野真是不靠譜,三界會晤的大型場合,上臺前都不給仙君檢查的麼?
三界男神的臉面都給丟盡了。
以魔尊的名義送點上好的補氣佳品?
再以表哥的名義送兩把上好的月牙梳?
我是送?還是不送?
蘇青之這道灼熱的視線終於引起了臺上冷千楊的注意。
他眉頭一皺想起這個侍女是以前跟着懷玉的那個。
此侍女意欲何爲?
懷玉今日莫不是也來了?
冷千楊環視全場也未找到人,給了楊平之一個眼神示意,兩人踱着步子來到場外。
“你可有見到她?”
冷千楊猶豫許久,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既已兩清,又何必打擾。”
“九種毒物融合的血給我,我設法捎給她。”
楊平之手指夾着紙菸,緩緩地吐出兩個菸圈兒。
“初八大婚自然是成泡影了。”
“厲小云的化解之法第三條你死都不肯說。”
“這是一朝翻臉恨不得我表弟去死了?”
楊平之見他沉默不語,又狠狠地捅了兩刀。
“叫她保重。”
冷千楊交出裝有毒血的瓷瓶遞給楊平之,單手負後回了主會場。
他走的又快又急,蘇青之捂着肚子急着出恭與他撞了個滿懷。
四目相對的瞬間,兩個人皆是一愣。
蘇青之低頭一瞧不禁羞紅了臉。
自己的爪子竟然無恥地抱住了仙君的腰,大庭廣衆之下哎!
這個手的條件反射記憶真的很要人命。
我該怎麼圓過去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