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再昌在皇宮當中靜靜的等待着今日一對璧人的到來。
這個杜敬是他唯一看不透未來的人,而他唯一能看透的便是自己的孫女趙思斯與他有着千絲萬縷的糾葛。
而正是因爲如此,趙再昌纔會對他所提出的法治觀念贊同,纔會提出兩人的婚事。
他認爲或許只有這個看不透未來的人才纔可以給予這個頹敗的皇朝新的活力。
在看到騎着炫酷妖獸的孫女趙思斯,以及那坐在轎子裡的男人後他會心一笑。
自己孫女到底是皇城中第一美人,這杜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也是正常現場,只不過這想要入贅的心表露的也太過明顯了,這也太給男人丟臉了。
趙再昌不由得質疑起自己的決定來,不過當他仔細的朝着那花轎當中蓋着蓋頭的男人看去,卻發現那男人卻根本不是什麼杜敬。
“怎麼回事兒?”趙再昌不由得皺起眉頭。
坐在他身旁的兒媳則不屑道:“能是怎麼回事兒,他表現的這麼明顯了,那肯定是我家思斯把他給娶了回來唄!”
趙思斯的父母趙繼峻和許蓉,也就是趙再昌的第七十三個兒子與兒媳,只是一對平民夫婦但是這種場合作爲父母還是要必須出場的。
這也是他們這一聲唯一的高光時刻了。
“這女婿簡直是給咱們家丟人!怎麼能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這讓父皇都質問起來了!”趙繼峻拽了拽一旁高聲說話的夫人許蓉輕聲道。
他雖然是個皇子,但是卻是一個不能修行的皇子,只能在皇宮當中整日小心翼翼。
可許蓉卻不屑道:“也不知父皇看上這年輕人什麼了,照我看咱們家思斯跟他結婚簡直太委屈了。”
“是啊!我本覺着咱家思斯不找個官宦世家也找個修煉門閥,卻沒想到找了個周天期的捕快,哎!可惜啊!”趙繼峻低聲附和着自己夫人。
“父皇看姻緣雖準,但是婚姻這事兒不僅要琴瑟和鳴,還得要看各自的前途與發展啊,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咱們思斯怎麼能有前途!”
似乎是受不了身旁兒子兒媳的絮絮叨叨,趙再昌輕哼了一聲,“愚腐!”
說罷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寢殿當中,一衆參加宴席之人紛紛錯愕,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見那趙繼峻和許蓉兩人顫顫巍巍的低着頭不敢說話,不由得猜測起來。
“莫不是婚禮出現了變故?”
“我看啊就是這杜敬這幅作態惹惱了皇上,皇上不打算給這兩人證婚了呢。”
“有可能,這杜敬也是,簡直太給咱們男人丟臉了,怎麼能披上蓋頭坐進花轎讓女人來迎娶自己呢?”
而迎親團隊中趙思斯這些人也是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生怕露了餡,一旁的戚奇不斷的拽着趙思斯的衣角問道:“姐,咱們現在怎麼辦啊!皇爺爺好像生氣了呢!”
“你個惹禍精!還問我怎麼辦,我要是知道怎麼辦就好了。”
整個皇宮正殿之外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的時候,突然從宮殿當中走出了皇上的貼身太監,尖着嗓子說道:“請新郎杜敬、新娘趙思斯兩人單獨進殿,皇上準備證婚儀式,並面授機宜!”
單獨進殿證婚?
不!是返虛境在對這兩人面授機宜,這可是他們求之不得的啊!
簡直太可惡了。
可趙思斯哪裡不知道皇爺爺的意思,必定是他看出了什麼,這纔會單獨宣自己和杜敬進殿。
她慌忙拽着披着蓋頭的王偉,拿着千里江山圖走進了大殿當中。
這急促的步伐更是惹的嫉妒的人更加嫉妒了起來。
“你說這思斯郡主是着急想要和那杜捕頭結婚呢,還是着急得到皇上的面授機宜啊?”
“你覺着呢?一個周天期的捕頭有什麼了不得的?她自然是渴望別的咯,也不知皇上是會賜下什麼寶貝!”
聽着臺下的人議論紛紛,趙繼峻不由得嘆了一聲:“思斯也太不矜持了,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我看就是那個杜敬在搞鬼!”許蓉盯着那兩人消失的宮殿氣呼呼的說道。
趙思斯與王偉進入大殿之後,便撒開了王偉的手朝着趙再昌撲了過去,說起了剛剛在婚房裡發生的詭異一幕。
倒是王偉慌忙掀起了蓋頭,跪在地上懇請原諒自己的欺君之罪。
“呵,果然是戚奇這丫頭乾的!那千里江山圖又豈是她一個聚氣期可以輕易操控的?”
兩人都是一驚,他們只是知道千里江山圖是個十分了不得的法寶,而法寶只要達到周天境以上便可以使用靈氣進行操控,怎的戚奇聚氣期都無法輕易操控呢?
“你們有所不知,這千里江山圖並非是什麼個什麼普通法寶,它本是一件神器!
當年天地靈氣初現之時,靈氣當中含有大量的不可控的未知元素,直接吸納靈氣進行修煉的,便墜入魔道,獸類成爲了妖修,人類成爲了魔修,冤魂成爲了鬼修,開始爲禍人間。
直到當年武神研究出吐納術後,人類這才踏上了修煉的正軌,當年人類修士們與那些魔道發生了數次大戰,逐漸將這些魔道逼到了世界的角落,最後使用這神器卷軸將存有魔道的八百里江山封印其中。
因爲此事事關重大,生怕這些魔道被人放出,便也只有寥寥數人知曉,後來覺着叫八百里江山圖沒有千里江山圖好聽,便改成了這個名字,交給了皇室保管。”
王偉聽着這千年前的往事,不由得心驚肉顫的問道:“意思是這圖畫兒裡全是魔道,那杜頭兒進去之後豈不是死定了!”
趙思斯也是連連點頭說道:“是啊!皇爺爺你趕緊把他救出來吧,這已經待了很長時間了……”
“倒是不必擔心,這神器有個功效可以調整裡面的時間流速,雖然在咱們這裡不過是千年時光,但是在這千里江山圖當中因爲沒有靈氣,又已經過去了上萬年,裡面的那些魔修、妖修早就已經死的差不多了,現在想來也就剩下了一些無法死亡的鬼修了。”
趙再昌思索了一番又說道:“不過你們還是不用太擔心,那些鬼修因爲沒有靈氣可以維繫實力,它們的實力弱的連普通人都打不過,完全就靠着生前的一口怨氣存活着。”
聽了解釋之後,兩人都是鬆了一口氣,裡面也只是一些可怖的鬼而已,倒也沒有什麼威脅。
“可是皇爺爺,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這千里江山圖又怎麼會失控呢?”
“這並不是失控,而是戚奇那丫頭根本就不會控制,她應該是輸入了一股強大的靈氣,在其中具現了一隻妖獸想要給杜敬一些麻煩,但是這股靈氣卻被一個鬼修竊取了,順便使用這股靈氣切斷了戚奇本就對法寶稀鬆的操控。”
說着趙再昌手中捏了一個法訣,再次將那法寶穩穩的控制了下來。
這幾人這纔看到那千里江山圖中的影像,一個穿着官袍的男子坐在堂前,審問着一個相貌猥瑣的中年男子。
而在穿着官袍的男子身旁則站着一個虛無縹緲的人影,這人影正是剛剛在嚇唬杜敬的那個女鬼。
趙思斯不由得驚道:“杜敬呢?他去哪裡了?”
而趙再昌則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了雙眼說道:“白晴睛!怎麼是她?”
“皇爺爺,你認得這個女鬼?”
“她是當年最爲強大的鬼修,也是鬼王之一,其實力在化神後期左右!那個穿着官袍的男子,看氣息像是杜敬,難道這是白晴睛具現的幻境嗎?”趙再昌看着畫面中的情景喃喃的說道。
而隨着杜敬將案牘上的木籤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白三娃便被一衆差役拖了下去。
“斬立決!”
白晴睛對着杜敬躬身施了一禮,言語哽咽的說道:“晴睛多謝公子,多謝公子伸冤!”
杜敬擺了擺手輕笑道:“不用謝了,你似乎可以轉世了吧。”
在白晴睛施完禮後,卻見她臉上的戾氣逐漸的消散了,眼睛上扎着的兩根樹枝也消失不見,留下了一雙明亮的眸子,就連脖子上那明顯的索溝也逐漸消失。
不過隨着這些傷痕的散去,白晴睛的身體也逐漸的消散了起來。
趙思斯看着面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向一旁的趙再昌問道:“皇爺爺,這是怎麼了?”
“她解脫了。”
“解脫了?”
趙再昌點了點頭,繼續看向那畫中的情況,只見白晴睛緩緩說道:“其實在您說我不是自殺之後,我就可以轉世了,但是我當時真的很想知道殺了我的兇手是誰,所以我等到了現在,事實也告訴我,等的值得!”
說罷,白晴睛突然從杜敬的面前消散不見,隨着白晴睛的消散,他面前的縣衙也消失了,地點再次變成了剛剛那一片山林當中了。
而在剛剛白晴睛消失的地方,則留下了兩件東西。
一雙紅色繡花鞋,那是趙思斯的婚鞋。
一本線裝古籍,看上面的文字,應該是這白晴睛修煉的功法或者秘籍之類的東西。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着一股精純的靈力,主動的朝着杜敬的身上吸附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