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九兒跑到哪裡去了?
杜敬見院子裡家裡都沒人後,不由得好奇起來。
難不成是主動去了趙思斯那邊?自己兄妹兩人想到一起去了?
可他想了想也不大可能,九兒並不是一個這麼主動的人,她是那種在自己人面前特別放得開,但是卻從不主動融入其他人社交圈的一個人。
這種人在後世有個說法,那就是社畜。
像九兒這種社畜,她根本不可能會主動的跑到趙思斯那邊去,因爲那邊她只認識一個趙思斯,在那種情況下她根本不會主動過去。
而昨天杜敬最後一次見樑九兒,那就是在郡主府的晚宴上,她還是跟着王偉老丁幾個巡捕過去的,在他們出門辦案的時候,九兒也跟着回到了巡檢司。
這都是杜敬所知道的,可這一夜的時間她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難不成是出去買菜了?可這以後家裡也就是她一個人了,還買那麼多菜做什麼?
想到這杜敬便是一陣心酸,九兒好不容易有了自己這個依託,沒想到現在自己也要離她而去了。
估計是心情不好,出去溜達去了。
看來以後自己還真得把九兒帶在身邊,直到給她找一個合適的託付才行。
現在在郡主府寄人籬下,倒也罷了,等到去了泰平縣的時候他是肯定要把九兒帶過去的。
想着這些,杜敬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間當中,靜靜的躺在了熟悉的牀上小憩了起來。
一夜未睡的他着實有些疲憊了,雖說喝了一罐功能性飲料,但他還是在心理上有些疲憊。
杜敬想着在牀上躺一會兒,等着樑九兒散心或者買菜回來之後,便與他說出自己要把她帶到泰平縣的想法,先哄她開心開心。
順便說出讓九兒去趙思斯那邊刺探虛實的意思,想必九兒不會拒絕吧。
他躺在牀上甚至連話術都已經規劃好了,可是她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回,不由得焦躁的根本無法入睡。
於是便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走動了起來,忽的看見外間的竈臺上還有着一鍋坐了一半的菜。
這丫頭,怎的菜炒了一半便出去了呢?
杜敬突然站定,怔怔的看着這一盤番茄炒蛋半晌沒有說話。
九兒根本不可能會把菜炒到一半便將鍋從火上端下來,便着急忙慌的出去。
到底是有什麼急事兒嗎?難道是有人叫她?
杜敬摸了摸飯菜的溫度,菜還沒有炒熟,但是卻已經涼了,顯然樑九兒已經出去了很長時間了,起碼在一個小時以上。
那個時候自己正帶着人在抓那劉小海呢,巡檢司裡自然也是一個人都沒有的,到底是誰在叫她?
樑九兒除了巡檢司的差役捕快們,還認識誰?
想到這,他快步走朝皇城府跑了過去,這事兒必須得問一問人。
見杜敬去而復返,幾個捕快也知杜敬的性子,便調笑道:“怎的杜頭兒,莫不是怕了你家中那河東獅吼?照我說啊,老老實實的去街上買一個搓衣板回去就行了。”
杜敬沒有在意這些調侃,而是直接問道:“你們幾個回來之後,有沒有回過巡檢司?有沒有見過九兒?”
這幾人皆是搖頭,一個捕快說道:“我們回來之後都是直接來的皇城府這邊,要不我去問問那些差役,他們正在換班休息有回去的。”
杜敬飛快的擺手說道:“快去問!”
那捕快飛快的跑了出去,他知道杜頭兒這般着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的,莫不是九兒妹子不見了?
“對了!”杜敬再次叫住那捕快說道:“安排個差役去郡主府那邊問問,看看是不是九兒去了那邊,嗯,順便探聽一下郡主有沒有生氣。”
這一次卻沒有人嘲笑杜敬,反而紛紛行動了起來。
那幾個等着輪劉小海的傢伙也紛紛去找自己手下的差役詢問有無見過樑九兒了。
便只留下王偉一人繼續問着劉小海,其實王偉在知道九兒不見了之後便着急了起來,他頭上的汗珠一點也不必劉小海頭上的汗珠要笑。
杜敬看了一眼那便道:“你繼續問,審訊室裡除了與案件相關的信息要接收,其他信息一律屏蔽!”
說罷有走到那劉小海身邊厲聲喝道:“你好好配合!否則我要你生不如死,這巡檢司當中的手段你也知道吧?莫要讓我一個一個的在你身上試一遍。”
劉小海頓時渾身戰慄的連連點頭。
杜敬看了王偉一眼,王偉當然知道這話不能往筆錄裡面記,這就屬於威脅逼供了。
有些話也就是嚇唬嚇唬。
重新回到了巡檢司的小院當中後,杜敬仔仔細細的開始觀察起了屋子裡和院子裡的情況。
因爲這並不是案件,在法經當中對女子成年的規定是14歲,而成年人失蹤是需要達到一月無聯繫纔可以報案的。
故而樑九兒失蹤的案件並不在系統當中,不再系統當中杜敬便不可以利用系統當中的偵查模塊來破案,所以他便只能利用自己所掌握的足跡痕檢知識來分析了。
房屋和院落當中沒有陌生足跡,出現最多的足跡就是自己和樑九兒的,其餘有幾雙足跡稍加分辨一下便可以認出是王偉或者是老丁這些熟人的。
那麼便說明對方是從院子外將樑九兒叫走的,可院子外聲音的傳遞範圍就大了,這根本無法繼續偵查。
況且院子外又沒有安裝監控,根本不知是何人叫喊。
“杜頭兒,咱們的人都問過了,沒有人見過九兒妹子,畢竟咱們那會兒都不在家。”一個捕快走進了院子皺着眉頭向杜敬彙報。
杜敬坐在門口的位置怔怔的出着神,只是點兒點頭說道:“行,我知道了,郡主府那邊呢?”
“郡主府那邊我也派人去問過了,九兒妹子根本就沒去那邊。”那捕快想了想又說道:“郡主那邊直接把咱們趕出來了,看樣子應該是很生氣呢,要不您先過去勸勸,九兒這邊我們弟兄們找找。”
真是禍不單行,勸趙思斯?怎麼勸?
杜敬一時犯了難,難道真的要如這捕快剛剛所說,買個搓衣板過去嗎?
憑什麼!自己又不是她親老公,憑什麼受這個氣!
“不去!”杜敬斬釘截鐵的說道,反正是對方先說的假結婚,自己沒有洞房不過也是服從她的安排,她憑什麼生氣。
他就是這樣的執拗,那巡捕也是成了家的老油條了,自然知道杜敬新婚之夜跑出去,這在女方心裡是犯了多大的錯。
無論他是去破案還是去幹什麼,在女方的眼睛那都是鬼混。
新婚之夜出去鬼混,那還了得?
他準備將杜敬從門檻上扶起,說道:“杜頭兒,您就服個軟,咱們好男不跟女鬥,你以後可是要過日子的人,你這樣不利於家庭和諧啊!”
杜敬推開了那巡捕,抓着門框站了起來,剛準備說一番直男言論,可他扶着門框的右手卻摸到了一處凹陷。
這凹陷是類似飛鏢一類物體刺入的,在門框上還有着極爲新鮮的射入凹陷。
而在那凹陷處,裡面還有着一點點草紙的橫截面!
他可算是知道了,原來對方並不是通過叫喊讓九兒出去的,對方也是生怕驚動了其他人,所以使用了這種飛鏢傳書的方式叫九兒出去。
所以那書信之上到底寫的是什麼,是什麼才能吸引樑九兒不管鍋里正炒着的菜慌忙跑了出去。
而對方到底是誰,不敢大清早的叫喊而是選擇了這種方式讓樑九兒出去。
見杜敬皺起眉頭來,那捕快便說道:“要不我安排人上街面上找一找,要不要封城全程找一下?”
杜敬搖了搖頭,雖說曹賦岡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答應封城這個要求,但是這根本就不符合規定,也是一種特權思想的體現。
這種特權思想就與自己一直所追求的公平正義的價值觀所相反的。
“不用了,你們休息吧,或許就是九兒自己出去了。”
“杜頭兒,你怎麼能這樣自欺欺人呢,我知道你是覺着動用巡檢司的人是違反規定,因爲按照法經九兒根本就不算失蹤。
可是這也太蹊蹺了,飛鏢傳書!你會信是九兒自己出去了嗎?
杜頭兒,規定上的事兒你不用在意,咱們這些巡捕差役便衣上街找九兒!這總部違反規定了吧?”
杜敬無奈的點了點頭,便轉身朝着皇城府走去,街面上有些巡捕去找就可以了。
那人敢於在巡檢司的院裡拐人,這個膽魄,杜敬總覺着能夠在街面上找到九兒還是有些不現實的。
他靜靜的走到了柴陸偉的牢房當中,仔仔細細的大量起了面前這個正蜷縮在稻草上的柴陸偉。
他總覺着柴陸偉是一個突破口,因爲九兒曾經爲了柴陸偉說過好話,九兒的六哥和柴陸偉也是結拜兄弟,說不定他真的知道九兒到底還認識那些人,哪些人叫她她會出去。
“柴陸偉!擡起頭來看着我!”杜敬沉聲喝道。
柴陸偉猛地一個哆嗦,心中不由戰戰兢兢了起來。
難道是杜敬問完了劉小海,他把什麼都說了嗎?還是說杜敬發現了一些什麼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