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筠聽到了杜敬的問話,也是愣了愣。
這個問題還真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自己爲什麼要追出去呢?就算是平常沒有和杜敬打賭的時候,覺着遇到這種事兒他也是要追出去的。
難道是因爲自己是縣尉之子,而縣尉又是主管治安緝盜的官兒嗎?不是,這個身份在自己的心中從來都不那麼重要。
那麼是因爲什麼呢?
杜敬輕聲的提醒道:“是因爲正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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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韓澤筠喃喃的說道,似乎有些不大理解。
就連那柴火垛上的郎雨燕都跟着唸了一遍:“正義?”
正義是什麼?這似乎是一個距離他們很近,但又很遠的概念。
杜敬緊接着問道:“是因爲公平嗎?”
“公平和正義?”韓澤筠一臉疑惑,他想了想就說道:“我就是覺着她搶走了仇平的儲物袋不對,幫仇平抓住這個傢伙追回儲物袋就是對的。”
“知道對錯,就是最基本的善惡觀。而做出善行就是正義的行爲。”
聽了杜敬的解釋之後,韓澤筠一臉得意的說道:“沒錯!你這個正義就和那個書呆子說的什麼禮義廉恥也差不多嘛,看來那個書呆子說的也有些道理,可是公平又是什麼呢?”
這個韓澤筠還真是被柏四維**出了一些樣子,竟然都知道禮義廉恥了。
杜敬笑了笑便又解釋道:“拜靈教中的四維和我說的善惡與正義都是一種基本的道德觀,這種道德觀就是存於咱們人性當中的觀念。
咱們的道德觀告訴我們什麼是對,什麼是不對,告訴我們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
那麼什麼又是公平呢?有人做了不對的事情,就會產生不公平的現象,如果人人都做對的事情,那麼便會是一個相對公平的設會。”
或許是因爲杜敬解釋還是有些太過難以理解,那韓澤筠撓了撓頭,一臉不解的問:“我還是不太懂。”
這時候正在一旁聽講的郎雨燕則是一臉心虛的說道:“就是我搶走了仇平辛辛苦苦收來的靈藥仙草,他平白無故損失了數萬靈石的藥材,便是對他的一種不公平!是這樣嗎?”
杜敬聞言不由的眼前一亮,他着實沒有想到這個郎雨燕竟然如此聰穎,自己只是講了一遍她就已經懂了。
此時韓澤筠也點了點頭,應該是懂了。
杜敬便又說道:“公平也是一種相對的概念,如果說你只是搶走了仇平的儲物袋,澤筠追上你直接將你一劍砍死,那麼這就是對於你的一種不公平。”
“怎麼不公平?”韓澤筠當即反駁道:“這種偷盜搶劫之人都該死!”
郎雨燕嚇得一個哆嗦,又輕輕的向杜敬的身邊躲了躲。
“她只是侵犯了別人的財產,就要被剝奪生命嗎?你覺着這公平嗎?”杜敬反問。
韓澤筠不再說話了,道理他是懂了,可是還是覺着不殺死這個娘們有些太便宜她了。
“那也不能只是讓她把東西還了就放了吧?那樣我還是覺着不大公平啊!”
杜敬笑道:“所以便有了法律的誕生,法律就是爲了公平而誕生的,比如數千年錢的法經,中便規定搶奪他人財物者,責令歸還並刺面徒三千里,便是對這種行爲的一種懲罰。”
韓澤筠想了想便道:“你這法子倒是公平得很,又歸還了東西,還懲罰了這人,就在她臉上刺字寫上她的罪行,讓她以後再敢騙人搶劫!”
“啊!”郎雨燕頓時就捂住了自己的臉頰,她難以想象自己嬌嫩的面龐上突然多了一行字是什麼樣子,那簡直太醜了。
杜敬笑了笑,看着韓澤筠說道:“我給你解釋完了,那麼你覺着這個社會公平嗎?不,就說泰平縣,你覺着公平嗎?”
韓澤筠這一次沉默了,他想了很久,這才說道:“不公平!其實之前書呆子給我說過很多,我都沒有多想只是當故事在聽,現在聽了你的話之後,我這纔有種頓悟的感覺。”
“那麼你願意跟我一起現在泰平踐行這種公平,從而將這種公平推廣到整個世界嗎?”杜敬目光灼灼的看着韓澤筠。
韓澤筠想也不想便重重的點頭說道:“杜敬兄弟,不,杜兄,我以後跟你混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可以做對的事兒,做公平的事兒就行!”
那郎雨燕愣愣的看着柴房裡的這兩個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她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只能閉上了嘴,她第一次產生了後悔的感覺。
雖說很小的時候她第一次動**奪的時候,她就後悔了很久,但是這一次後悔的感覺,卻更加洶涌,因爲她知道了什麼是公平,什麼是正義。
“誒,你說他們三個人在裡面幹什麼呢?”那醉漢李連闊的酒也醒了,但是還是站在柴房門外不遠處,向身旁的柳洋花輕聲問道。
柳洋花搖了搖頭,雖說她將靈力傾注於耳中,可以聽見其中的聲音,但是面對韓澤筠那般實力,就算是借她一個膽她都不敢去偷聽人家的談話。
她們只能聽見嘀嘀咕咕的聲音,這更加讓衆人揣測起那一男一女的身份。
正當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卻見剛剛那個自稱是杜敬的男子率先走出了柴房,而緊隨其後的便是韓澤筠押着那女子,那女子手上則帶着一個精鋼打造的相連手鐲。
“韓公子!”柳洋花連忙迎了上去,滿臉堆笑的說道:“今兒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要不這樣今天我做東請您和這位杜公子今晚在這舒坦舒坦?”
韓澤筠可是着急回去聆聽杜敬教誨的,他覺着追究什麼公平可比追求什麼禮義廉恥有意思的多了,畢竟這可是實實在在會在身邊發生的事情,而禮義廉恥那些就有些虛無縹緲不切實際了。
此時那老鴇拉住了他,讓他很是不耐煩了起來,便準備揮退這老鴇,可是轉念一想杜敬剛剛來到泰平,自己可還沒有給他接風洗塵呢,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向泰平縣的所有人公佈一下自己打算拜杜敬爲師追尋公平的想法。
“今天就算了,明晚你通知泰平縣域範圍內所有門派世家的話事人來你這兒,給我杜敬師父接風洗塵!”
要所有門派世家話事人來給一個聚氣初期的傢伙接風洗塵?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陣錯愕,可緊接着便又意識到了其中兩個字。
師父?
韓澤筠要拜一個聚氣初期的傢伙爲師?
他可是通靈初期的泰平縣城第一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