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森顫抖着雙手，他發現他早就沒有了當年的血性，沒有了上去拼命的慾望。
“交出兇手，我饒剩下的人不死。如果光明教廷想要庇護的話，我不介意開戰。”洛丹在空中沉聲道。
“那個命令，是我下的。”海森嘆息了一聲，彷彿蒼老了幾十歲一般。
譚燕這個時候纔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了洛丹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哪來的這麼強的力量，可你不能殺下去了，那些人是無辜的啊。”
“哥哥，我不舒服，這死氣太濃郁了，咳咳……”洛瑩練的是光明魔法，對這種亡靈自然十分不適。
“如果，我沒有這力量，那你會怎麼樣？到時候我再來找你的話，我會怎麼樣？”洛丹淡然道。
“那是海森的命令，和其他人無關啊！”譚燕抓着洛丹的手道：“沒有教廷就沒有我的今天，我們也不會相遇，他們罪不至死！”
“她說的對，那些人罪不至死。”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洛丹擡頭看去，葉子的身影出現在了那裡。
葉開和鬼燈開戰，耗時十分鐘左右，洛丹飛到這邊，耗時半小時，再聽完講座，加一塊用了一個多小時。
葉子感覺到有神戰的波動，就本能的朝着這邊飛了過來，想看看怎麼回事。可還沒到學院大比現場，就發現這邊又出現了神力，而且不是葉開的神力，她就果斷的來了這邊。
“精靈女神……”洛丹閉上了眼睛。
葉開的記憶中，他和洛丹一起還帶上葉子的時候沒有幾次，但他和葉子也算得上能說得上話。
“洛丹，神不是爲所欲爲的代名詞，如果因爲這種事要和一個勢力開戰的話，我現在已經帶領所有精靈，殺向人類的領地了。”葉子淡然道。
她已經解下了落日弓，要是洛丹執迷不悟，她就要放手一戰了。
“那我們就要被動挨打麼？”洛丹冷笑道。
他的目光一直在觀察海森，倒是沒注意葉子的弓。
“冤有頭，債有主。想要改變規則，就要從根本上改變，而不是在這大殺一通。神，不應該參與普通人的戰爭。如果你殺光了教廷的人，然後光明女神出來，再殺光你的所有親朋好友，最後你們兩個怎麼辦？繼續殺下去？”葉子沉聲道：“如果別人欺負你了，你自然可以討回公道。但，不能殃及無辜。”
洛丹深吸了一口氣，他畢竟沒有什麼做神的經驗，都是按照貴族相爭那種方式來的。
自古鬥爭的方式就不一樣，國戰的話打的都是士兵和國力，基本都是殺光皇室。
如果是那些貴族鬥爭，有機會的話，自然是要斬草除根，不然一定會後患無窮。
要是換成冒險者的話，那大家就出去約個時間，打個你死我活。
可，這些相對神來說太片面了，神自然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規則。
神想斬草除根的話，就只能滅族。
這些在洛丹的腦海中飛快的過了一遍，他看着下面滿臉黑氣的騎士們，心情十分複雜。
錯的是他們嗎？他們真的該死嗎？
錯的，是海森吧……
他讓自己差點失去心儀的人，那些人只是他的手下而已。
“多謝。”洛丹沉聲道。
“葉開呢？”葉子忽然問了他一個問題。
洛丹不知道葉子這個時候問葉開幹嘛，可他還是本能的答道：“光明女神好像出事了，魔神鬼燈跑了出來，葉開擊敗了我和鬼燈，應該去了地底世界。”
“怪不得。”葉子搖了搖頭道：“如果不是事情太突然，那他應該會告訴你神的規則。”
葉子素手一揮。
嗡……
銀色的光芒包裹住那些掉下去的人。
其中一個聖級睜開了眼睛，騎士醒了四百六十三人。
葉子鬆了口氣，要不是她來的及時，這些人就算放着不管，也會被亡靈之氣殺死。
幸好，洛丹沒有親自動手。
他現在應該還不太瞭解自己的力量，不然可就一個都救不回來了。
作惡越多的人死的越快，現在死的人手上應該都沒少造殺戮。不僅是親自殺人，下令殺人的也會沾染上因果，死了就死了吧。
亡靈軍團，作用是懲戒，而不是對敵。
這也是洛丹身爲死神的能力，十分玄乎，一個人作惡太多，就越被他的亡靈軍隊妒忌。
按阿爾薩斯的說法就是，那些亡靈看別人做壞事還能活的好好的，我們憑什麼死?自然會妒忌。
這些東西就和因果線一樣，神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
葉子將目光看向了海森，淡然道：“五百頭獅鷲，三十七個騎士，一個聖域強者，五個聖級強者，因自身殺戮之氣太重，救不回來了，到此爲止，可否？”
魔獸自小在搏殺中長大，救不回來再正常不過。
海森自然是連連點頭。
死的人，正好全是仲裁機關的人……
可見，洛丹的亡靈認的多準。
活下來的那個聖級強者是他手下的一個主教，基本沒殺過生。
不過，強者都死了，留下這麼多人普通人有什麼用？一個聖級的價值，超過這些人所有。
之前教堂被打壞，壓死的人也沒算上。
想到這，海森的心又涼了半截。
葉子是怕洛丹不懂事，再敗壞了神的名聲，這才果斷幫忙，不然人族的事她還真的不怎麼想管。
“現在，你們算自己的帳吧，我去找葉開了。”葉子話音剛落，就朝着地底世界飛了過去。
神的規則是不要牽連無辜，至於挑戰神的，殺了就殺了唄。
就算囚禁海森的靈魂，關個千八百年的，跟葉子也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海森如墜冰窖。
洛丹看上去，可不像精靈女神那麼好說話啊！
“洛丹，別殺他好不好，如果沒有他，也沒有我的今天。”譚燕對洛丹道。
她看洛丹的怒火已經平息了一些，不禁鬆了口氣。
就算她放棄了信仰，也沒放棄善良的心。
至於死了的人，她也沒有辦法，她只想讓洛丹少造一些殺戮。
洛丹回頭，看了看一臉畏懼的譚燕和洛瑩，嘆息了一聲。
剛纔那一下，氣已經出的差不多了，教廷死了一個聖域、五個聖級、三十七個騎士、五百頭獅鷲，也算造了報應。
刷！
洛丹出現在了海森的面前，沒道理死的都是小弟，老大什麼事都沒有吧？
砰！
洛丹的手拍在了海森的肩膀上。
海森只覺得力量這種東西，離自己越來越遠。
洛丹淡然道：“記憶，對譚燕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可是你，卻想剝奪那記憶。既然她替你求情，那我就不殺你。”
砰！
海森的雙眼，漸漸失去了神采。
“對聖級之上的人而言，法則是最重要的東西，我破了你的法則，你終生無望聖域，更不要說神域了。”洛丹收回了手。
他破了對方的法則時，海森已經從聖域變成了聖級。
而亡靈之力的種子，已經種到了他的身上，不管不顧的話，海森活不過三年。
洛丹只有神的力量，還沒有神性，做不到葉開那樣大度。
“我……認栽。”海森低下了頭，沙啞的道。
洛丹頭也沒回的向上方飛去，之前的亡靈大軍，再次回到了他的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