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被責罰,記恨沈追。李家家主陰謀反擊……這些,沈追自然是不會知道。
即便是知道,恐怕也得等一個月之後了。
眼下他正走在城南東正街的路上,提着從酒樓打包美食,趕回去看義父沈山。
“義父,我回來了。”沈追推了推門,沒有推動。
“義父又出去賣炭了。”沈追見沒人迴應,頓時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從他修煉小有成就,成爲六等刑捕開始,其實在河源城內也算是中等人家。
他的俸祿不錯,義父根本無需再出去勞作,更別提沈追爲了善功,破案神速,時不時會得到賞賜,家中並不缺錢。
不過,他勸過很多次,義父沈山每次都答應的好好的,可每一次還是會出去賣炭。
沈追也只得認爲義父這是閒不住,勸過幾次之後,也就任由他去了。
正在沈追準備翻進去的時候,旁邊一個院落卻吱呀一聲打開了大門。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戴着貂皮帽走了出來。
沈追隨意看了一眼,沒怎麼注意,河源縣內流動人口每天都過萬,他也時常見到旁邊的鄰居夫婦,會招待一些城外的親戚。
但這中年男子看到沈追,卻是突然愣了愣。
“竟然是他?”
因爲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當初在紅葉山莊,協助四大先天高手攔截他的官府刑捕。
他對沈追可算得上是印象深刻!
嚴格來說,如果不是因爲沈追,四大先天聯手,恐怕還真有可能將他抓住。
說起來,他烏古,還因爲沈追,而逃過一劫。
“怎麼會是他?難道他發現我了?!”烏古頓時就膽寒不已,下意識就想跑。
“不對!他不可能是發現了我,即便是先天高手,在這城內,如果沒帶斬字令道牌,就算站在我面前,也不可能識破我的僞裝。”
烏古在萬分之一的瞬間,就推翻了之前的念頭,放下心來。
他現在容貌身材和之前截然不同,又有寶物遮蔽天機,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否則他也不會進城來。
隨後烏古發現沈追手裡提的食盒之後,更是悄悄鬆了一口氣。
“剛纔好像是聽見他喊義父?看來,不過是巧合罷了。”
心中萬般念頭一閃而過,在確定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暴露時,烏古就決定迴歸到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
一個正常的鄰居,善交際的富商,此時碰到新鄰居,應該怎麼做?
“敢問小哥,可是這家宅院主人的親戚?主人家午時就挑炭出門去了,你倒是來的不巧。”烏古笑着打了聲招呼。
沈追見對方和自己打招呼,頓時也客氣的點了點頭。“多謝老丈,小子外出幾日剛剛歸來,此處就是我家。”
烏古心道果然如此,頓時更加放鬆。
“原來如此。鄙人黃彤,剛搬來這裡,做些小生意,以後就是鄰居了,還請小哥多多關照。”
“掌櫃的客氣了。”沈追笑着點了點頭。
兩人微笑着交錯而過。
一股淡淡的藥香味隱約傳來,沈追皺了皺眉。
這人面色紅潤,不像是有什麼病。
不過他也沒在意,而是翻進了家門。
也許這就是一個做藥材生意的商人呢?
…………
傍晚,義父沈山回到家中。
沈追準備了一桌好菜,吃飯時,兩人就聊起了家常。
“義父,劉大哥他們什麼時候搬走的?”沈追問的是他們原來的鄰居,一對挺和善的夫婦,在這裡住了七八年了,兩家關係還挺不錯。
“四天前。”沈山道。“走的有些匆忙,搬去了城南。”
“住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搬走了?”
“爲父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爲城南那邊離做工的地方近一些。”
“原來如此。”沈追有些遺憾,平日裡這對夫婦對他義父照顧有加,這次他也沒來得及說聲道別。
沈山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追兒不必介懷,有空去城南看看就是。”
沈追點了點頭:“義父說得是。”
……………
翌日,沈追又再一次見到了烏古。
這一次,烏古身上的藥味更濃重了一些,沈追也隨口攀談了幾句,發現這烏古果然是做藥材生意的。
對方還打趣了一句,關照生意之類的,沈追也是哈哈一笑。
回到自己的房間,烏古隔着圍牆,‘看’着沈追在庭院中練習刀法,眉頭微微跳動。
“這刀法……竟然有種我都感覺到危險的意境,這小子到底什麼來路?”
雖然烏古對自己的隱匿手段有絕對信心,可突然一個刑捕住到了自己的旁邊,而且還是一個極爲出色的天才,烏古心中還是有着一絲擔憂。
“可能是我現在受傷太重,疑心了。”
烏古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再換個地方,不過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倒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紅葉山莊一戰,他逃得匆忙,身上帶的現銀不多,這時卻是沒多餘的錢去再買一處宅院了。
“還是專心恢復實力,儘早離開縣城。”喃喃自語了一句,烏古盤膝緩緩的修煉起來。
………………
烏古開始修煉。
沈追卻是停下了刀法練習,忍不住看了一眼隔壁。
就在剛剛烏古好奇的‘看’向他這邊的一剎那,沈追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
這種心悸來得莫名其妙,似有若無。
如果不是最近誦讀神靈典故,靈識得到加強,沈追幾乎都要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即便是現在,沈追也是拿捏不準,剛纔的感覺到底是不是自己近來經歷太多戰鬥的緣故。
沈追微微蹙眉。“今天一整天,我就接觸了義父和那富商黃彤,哪來的危險感,這又是城裡...”
那富商,沈追一眼就看穿實力,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連武者都不是。
“一定是我想多了。”沈追搖了搖頭,又繼續練刀。
不過此刻,他卻是怎麼都難以靜下心來,原本落雪刀法第二式已經有些頭緒,現在卻是完全找不到感覺。
“能讓我感覺到心悸的人,至少得是先天武者。”
“難道這附近有先天高手在窺伺我?”
“不太可能,誰會蠢到在城內動手,就算是兩大家族的人,也絕對不敢進城囂張。因爲很容易被發現。而且很難逃掉。”
兩大家族……
雖然有先祖陰神庇佑,可如果身負罪孽的先天高手進城,還是很容易被感應到,會被重點注意。
一旦縣尊注意,以現在的局勢,縣尊直接就可以破掉他們身上的遮蔽,讓其身上的罪孽顯現,然後光明正大的斬殺。
所以,兩大家族絕對不敢派已知的先天高手進城。
除非有一從未露面過的先天高手,同時又隱蔽天機,那麼縣尊即便注意到,如果不確定對方的確有罪孽在身,也不會輕易的得罪一路過的先天高手。
“除非,有一個可以隱蔽罪孽,同時又可以隱匿實力的高手,這樣如果不是縣尊親至,恐怕就是光明正大的進城來,也不會被發現。”
沈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隱匿,也分兩種。
一種是遮蔽神靈道法探查,一般先天高手,只要在城內不犯事,那麼縣尊發現有先天高手進城……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探查別人的隱私。當然,一旦犯事,在城內那是絕對沒得商量,肯定會被抓。
第二種,是遮蔽神靈道法探查的同時,連自身實力都隱匿住。
這種情況,那就等同於一個先天高手,以普通人身份進城。
根本不會引起注意!
“難道兩大家族,已經喪心病狂到這等地步,要派一個雙重隱匿的高手來城內殺我?”
沈追不由得多想了起來。
隱匿自身實力,能做到嗎?沈追沒見過,但他覺得這世界上應該是有的。
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如此猜測,他還沒自大到,自己值得對方以犧牲先天武者的代價來殺掉。
可經歷了城外截殺和紅葉山莊事件,沈追就覺得,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胡思亂想了一會,沈追索性回到了房間,躺在牀上。認真思考着這黃彤的舉動。
“我五天前從紅葉山莊回來,這個新鄰居四天前搬到了我家旁邊。剛好是那次事件之後的第二天。”
“劉大哥夫婦在這裡住了七八年,要是爲了做事方便換房子,早就應該換了,好巧不巧,偏偏就等到現在?”
“他說自己是藥材商人,可義父卻說只見他買藥材回來,卻從不見他帶藥材出去賣。如果說剛搬來還在熟悉環境,可至少應該多出去走動走動吧?然而他卻很少出門。”
沈追越想越覺得,新鄰居的到來,透露着詭異。
聯繫着心悸的感覺,和種種巧合,沈追暗暗咬牙。
“假設真的如我想的這樣,那他是來抓義父的?或者像威脅何通那樣,以義父性命來要挾我?”
沈追越想越心驚。
得找個機會用系統的罪惡值判定觀察一下!
如果沒有罪惡值,那就代表着自己多想了,如果有罪惡值,那幾乎百分百可以確定,這人就是爲自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