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妖皇令突然如此異動,甚至連金盞蜂皇這麼強大的尊者四階,都受到如此的影響,讓沈追心中升起了極大的好奇心。
九幽神宗,當年乃是佔據了整個九幽界域,現今的宗派界,當年各自有住處,但是如今大部分都消亡了,唯有這一處古老的界域,成爲了最後的棲息地。
所以,此處出現與九幽神宗的遺蹟,沈追並不意外,他意外的是妖皇令爲什麼會引起神魔戰場的異動。那深處到底有什麼?
站在內外圍的交界處,沈追的眼眸不停閃動,在那些骷髏兵上不斷的遊弋。因爲妖皇令的出現、收起,現在這交界處,都已經出現了零星的血魔將。危險性,毋庸置疑。
去,還是不去?
“沈追,別去,不管有什麼東西,現在都不是你能夠染指的。”禪心似乎看出了沈追的意動,連忙提醒道。
“你現在連尊者都不到,而這神魔戰場內,可是連真神都有隕落的,這點修爲,進去冒險,完全不夠看。”
“光是這迷霧對神魂的影響,就足以讓你迷失心智,變成行屍走肉!”
“但是那裡面,有東西在召喚我,或者說是在排斥我……”沈追指了指紅霧深處。“能夠讓妖皇令出現這樣的反應,那裡面的寶物,至少是和妖皇令一個級別的!甚至有可能,就是煉妖壺本體!”
“神器啊,禪心,你難道就不好奇嘛?”
正所謂財帛動人心,在面對和妖皇令同一級別的寶物,甚至也是怦然心動來。
至於危險,沈追也不是沒考慮過,但是他雖然修爲低,可論保命本事,卻是不比尊者中階差了,尤其是那迷霧對神魂的影響,對於沈追來說完全等於沒有。
“這樣,我就看看不深入,你覺得如何?”沈追道。“我有分身,還有一次性聖言【金蟬脫殼】,一旦有危險,我便立刻後退。”
“可是……”禪心還欲要勸說。但看到沈追堅定的神情,就知道這番勸說是無效了。
禪心也明白,沈追是個極有主見的人,一旦決定的事,很難改變想法。
“那你便將那些靈魂僕從召喚過來,讓他們在前面探路。”禪心妥協了。“十名尊者,每隔百里分佈,若是有危險,你立刻就退,他們死了就死了,你不能出事。”
“好,那我便立刻將那些人召喚過來。”沈追點了點頭。
如今三天過去,沈追也知道自己想要在偌大的地界找到夏靖是希望渺茫,既然如此,還不如在此地探索一番,不能白來一趟。
在宗派界地盤獲得一份寶物,此消彼長,那就是兩份的差距。對於封王之戰,自己也更有把握。
心念一動,在死海山那邊的分身和尊者,都迅速的接到命令,朝着神魔戰場趕來。
…………
神魔戰場內的怪物騷動只持續了一會就很快恢復如初。夏靖等人在這古老巨大且殘破的戰船中停留了半個時辰後,又重新開始啓程。
天地玄黃四位掌旗使,護佑着夏靖,而夏靖手中,則是手持玉盤指向,不斷的朝着目的地前行。
“世子,這血魔將所處的區域,我等稱之爲幽魂船海,因爲此地是出現古老的戰船殘骸最多的地方。”玄使小聲道。“這些戰船內部,有些大如山脈,有些小如飛舟,也是血魔將最喜歡待的地方。傳言,這些古老戰船是神魔大戰遺留下來的,有些戰船內部,至今還有完整的法陣,甚至寶物,不過實力不夠,很少有人去探測戰船殘骸。”
“爲什麼?”夏靖問道。
“因爲這是血魔將最喜歡待的地方,它們在守護這些戰船。”玄使道。
“越是巨大古老的戰船周圍,聚集的血魔將越多。若是靠近戰船,很容易驚動血魔將,遭受到攻擊。我等鋼材進入的戰船殘骸,乃是前人發現的少數幾處沒有血魔將存在的據點。”
“我們四個,都熟記一條最安全的道路。唯有按照這條線路走,纔不至於陷入血魔將的圍攻內。若是走錯,很容易遭受到血魔將的圍殺。”玄使開口道。
“原來如此,當年的神魔大戰,也不知道隕落了多少強者。”夏靖微微感慨道。
“世子,我們到底要找什麼?”地使扭頭,妖媚的臉上出現一絲迷惑。她看了看周圍,這裡已經深入到了幽魂船海的中段,越往前,血魔將的實力越強,如果不是血魔將不會主動攻擊,他們現在恐怕早就死了。可是遠處至少有上百頭血魔將,這麼多堪比尊者中階的血魔將,也是讓他們心驚。
“地,不該問的別問。”天使冷冷道,這個冷酷的中年男子掃了地使一眼,對方頓時不敢吱聲,低下了頭顱。
“無妨。”夏靖微笑揮手道。“告訴你們也可以,我們要跨過幽魂船海,進入神隕之地。”
“什麼?”地使頓時花容失色,驚呼出聲。
“吼吼~”遠處一艘斷成兩截,如同人字型豎立的戰船上,聽得動靜的一頭血魔將頓時扭過頭來,盯着五人。不過見到對方並沒有靠近,便跳到了戰船內部。
“呼~”五人都是稍稍鬆了一口氣,然而地使轉念一想起夏靖所說的話,頓時又一臉震驚起來。
“世、世子要、要去神、神隕之地……”地使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其餘三使雖然不至於有地使這麼失態,但眼中也都閃過一絲恐懼。
神隕之地,說的可不是神通境,而是真神!
神魔大戰,自然也會根據修爲分爲很多層級的戰場,一羣真神打架旁邊自然不可能會有神通境,甚至尊者都難以插手。
神隕之地,就是真神戰鬥無比集中的一塊地盤。在那裡,單單煞氣都可以殺死一名尊者巔峰!
更別說,神隕之地中,還有更爲恐怖的生物!
“你們不用如此惶恐,神隕之地,我一個人進去即可,你們只需護送我過這幽魂船海即可。”夏靖淡淡道。
“是,世子。”四使頓時不敢再多問。
夏靖能去神隕之地,必然有把握,肯定涉及到大寶物大秘密,這不是他們能問的。
“走吧,幽魂船海還有很長的路,勞煩四位掌旗使了。”夏靖微笑道。
“是。”
…………
幽魂船海地界。
唰~數十道身影出現在一艘空蕩蕩的戰船內部。
其中有十來名尊者,氣息強大,而這些尊者卻都將一名身穿黑色戰甲的男子圍攏在內,正是沈追和十名尊者級奴僕。
“主人,這便是幽魂船海的一處據點。就是真神來,都必須要先經過這幽魂船海。”一名中年美婦恭敬道。“當然真神有更快一些的路線,不過那危險性更高。只有這一條路,危險性低一些。”
“這麼多戰船殘骸。”沈追遙遙看去,以他如今的目力,即便是不用神識,也能夠看到百里範圍。
戰船殘骸,無數的戰船,有半截船身插在土地下的,有好幾艘殘骸堆疊在一起的,也有光是半截旗杆就如同山脈一般的龐然大物……
“這些戰船,就沒人想着收回去?”沈追問道。
“無人能夠做到。”合歡宗主搖頭道。“因爲這裡有許多血魔將守護,一旦動那些戰船殘骸,哪怕是腐朽的一塊廢土,都會遭受到血魔將不要命的攻擊。”
“另外,並非所有戰船都有利用價值。想要清理這些戰船殘骸,恐怕得舉整個聯盟之力,投入大,收入小,是費力不討好。”
“嗯,按照這個方向,繼續前進。”沈追指了指地圖。他感覺到召喚更加清晰了一些,那是一種同根同源的召喚!
“是,主人!”合歡宗主立刻往前飛着,向前帶路。
…………
一路飛行,一路感應,沈追不斷的深入。
期間也碰到了一些陌生尊者,不過卻並未起什麼爭執。
畢竟在幽魂船海趕路,本身就是一種冒險,無數血魔將虎視眈眈,若是爆發戰鬥,很容易就引來血魔將的攻擊。
正所謂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在這幽魂船海內,冒險闖蕩的陌生人都不會犯傻攻擊。
又往前飛了近三百里,周圍的煞氣也越來越重,對神魂的侵蝕也無比之大。這時候,除了金盞和雪狐之外,其餘奴僕已經盡皆被收入到了洞天內。
金盞蜂皇和雪狐,一個尊者四階,一個尊者三階擅長幻術,本身抵抗力強,而沈追只要不將妖皇令給拿出來,僅僅是召喚兩大妖皇,還是沒問題的,並不會引起異動。
再度前行百里,禪心終於是忍不住準備勸說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
“嗯?”金盞蜂皇和禪心都齊齊的看向遠方。
只見遠處不遠,有一艘小型戰船處,有五人正在和十頭血魔將廝殺。
“誰這麼傻,招惹到了血魔將?”雪狐輕笑了一聲。
“主人,我們先躲起來,以防被牽連。”金盞蜂皇看得更遠更清晰,他發現那五人已經處於下風,一旦逃跑,定然是往回逃,到時候很容易被連累。
“嗯,我們就潛入地下……等等!”沈追身形一滯,突然僵在了原地。
“怎麼了?”禪心問道。
“竟然、竟然是他!”沈追激動的看過去。
遠處那正在戰鬥的五人,其實只有四人,其中有一個身着華服的青年男子,卻是沒怎麼動。
而他,正是樑王世子,夏靖!
“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想到,這夏靖居然跑到這內圍了!”沈追感慨萬分。
這夏靖,似乎是仗着身處外域,根本連身形容貌都未變,易容都懶得做,是以沈追瞟了一眼,便立刻認了出來,這就是夏靖!
“什麼?前面是夏靖?”禪心也是微微一楞。“你沒有看錯?夏靖一個尊者一階跑這內圍裡來幹什麼!”
“絕對是他!”沈追肯定道。“我一個神通境,不也在這內圍麼,那夏靖爲什麼不能來。”
“你想怎麼做。要不要現在動手?”禪心問道。“十名血魔將夾擊,都有尊者四階戰力,夏靖他們,處於下風,正是偷襲的好機會。”
“不,現在不是時候。”沈追搖頭道。“在他旁邊守護他的,是四名尊者四階!而且相互配合默契,十名血魔將,絕對難不倒夏靖。”
“況且,我要知道這夏靖想做什麼,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機。”
“隱蔽起來。”沈追揮了揮手。
………………
“真是廢物,十頭血魔將都要拖這麼久。”夏靖皺着眉頭,看着那正在鏖戰的天地玄黃四使。
“嗷吼~”血魔將,乃是類人形,一身骨架,金光奕奕,似乎擁有金身,防禦力極強,而且它們都穿着古老的灰紋戰甲,手持殘破刀兵,戰力驚人。
只不過那盔甲縫隙之間,有絲絲血跡殘存,還有大塊血肉藕斷絲連,看起來猙獰恐怖,如同腐爛的死人,大半骷髏小半血肉。
不過隨着天地玄黃四使的配合,那血魔將的血肉竟然在緩緩融化,消失,戰力也慢慢下降。
一個時辰之後,十頭血魔將,化作一攤骨架,散落在地。
鏖戰過後,天地玄黃四使迴歸到夏靖身邊。
夏靖臉上堆着笑容迎了上去:“四位,沒有受傷吧。”
“多謝世子問候,我等無事。”玄使恭敬道。
“世子,這處廢棄戰船據點原本並沒有血魔將,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來了十頭。”
“想來是和先前的異動有關。”天使開口道。天使是一名帶着半邊銀色面具的冷酷青年,修爲也是四人中最強大的。剛纔就是他一人率先發現了那些沒有氣息的血魔將,並且抵擋住了第一波攻擊。
“都小心點,或許接下來的路,也沒那麼好走了,能不停就不停,若是要恢復,則直接在空曠地帶恢復,不要進入戰船據點。”天使道。
“好,你們不用擔心我,這裡的霧氣影響不到我,一切都聽從天使行動。”夏靖道。
“嗯?”突然,夏靖似是心有所感,回頭望了一下。
“怎麼了世子?”玄使問道。
“沒事。應當是路過的尊者注意到了這邊。”夏靖搖了搖頭。“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