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清霜高高在上，見王辰緩緩低下頭去，她忽然喚道：“你沒事吧？”
一顆心已經完全沉浸在思考之中的王辰如何聽得到？因此沒有絲毫反應。
“哼。”清霜心頭冷哼一聲，她從小天資驚人，又出身不凡，今日這般經歷，是她一生從未經歷過的，更何況有人無視自己的關心。
“這登徒浪子，便是我一劍殺了他，也不足爲過。”
這麼一想，原本將王辰打落在地，有些內疚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她不再看王辰一眼，專心向上行去。
“這肯定是一種印訣，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王辰低着頭，苦思着。
這處、這一處、還有這一處，隱隱有道果的影子。
但是，與道果的行氣軌跡卻是相反的。
“莫非……”
“這無字玉璧從生在此處開始，就反了！”
“那最高處，反而是無字玉璧的底部？”
猛然睜開眼睛，王辰五指再動，反掐印訣。
這一次，只覺渾身真力瘋狂的涌動。
“對了。”他心頭大喜。
與此同時，那無字玉璧忽然散發出濛濛的金芒。
首先發現這般異變的，便是一衆目不轉睛看着清霜的弟子們。
“快看，無字玉璧發光了。”
“我的老天爺。”
“是清霜師姐，她不愧是我宗最聰慧之人！她要領悟玉璧之中的絕世傳承了！”
這幫人彷彿比自己領悟了傳承還要激動。
此刻清霜正升到七丈的距離，在金光之下，飄然若仙。
但沒有人看見，此刻她秀眉微顰，一臉疑惑。
衆人滿面欣喜，似乎清霜能夠領悟，比他們自己有所突破還要興奮。
這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王辰緩緩升起。
“他要幹什麼，這樣會影響師姐感悟的。”一名弟子氣急敗壞的指着王辰。
“姜瑜，滾開，不要耽誤清霜師姐感悟。”
“你站在那裡，要是耽誤了師姐領悟，那是宗門的巨大損失，你承擔得起嗎？”
衆人義憤填膺，他們眼中，王辰就是一個要破壞清霜絕世傳承的極惡害蟲。
“快報告宗門長輩，讓他們來阻止姜瑜。”
“快啊！”
一羣弟子，亂成一團，他們無力阻止王辰。
頓時，數道傳音符破空而去。
手指微動，王辰越升越高。
無字玉璧上的金光，也越來越明亮，漸漸的，變得如烈日一般刺目，讓人不能逼視。
轟！
狂風一卷，氣浪微掀，那金芒最終化作一道金色光柱，沖天而起，如通向天際，將整個乾坤劍宗照得亮如白晝。
“嗯？怎麼了？”
一處幽靜的閣樓之中，屠慎獨看着那一道沖天而起的光柱面露驚容。
“那方向是無字玉璧！”
“有人感悟成功，莫非是清霜？”
嗖！
他眉頭一皺，急速破空而去。
夜空之中，乾坤劍宗三大劍山各色光芒亮起，盡數向無字玉璧的方向激射而去。
甚至就連神劍峰內，也有數道強大得不可思議的神識散開，瞬間察覺了金芒之中的清霜和王辰。
“千年了，我宗不乏驚才絕豔之輩，也能多少喚起玉璧的迴應，然而卻從未引發過如此豪光！”
“就是千年前，嶽離那小輩感悟這玉璧之時，也沒有如此恐怖的金芒，不知這一次，是否能有弟子獲得完整的感悟。”
“你我年青時都曾經試過，築基後期之前，根本不可能升至玉璧之頂，當初的嶽離，也不過升到了十八丈之高，感悟的，是一種殘缺的劍意，這一屆弟子之中雖有難得的天才，但比之嶽離還是有所不及，想要獲得完整的感悟只怕是不可能的。”
幾道強大的神識互相交流着，似乎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切。
除卻這些強大的神識，無字玉璧一側，一處樹林之中，也正有兩人目光緊盯着這裡。
是姜瑜的師傅嵐青子，而他身旁一人，一副少年模樣，兩鬢卻垂下白髮，仙氣盎然。
竟然是乾坤劍宗三名大修者之一的古千引。
古千引面露異色，看了緩緩升起的王辰半晌，忽然嘆道：“師兄，你這徒兒倒和你年輕時候有幾分相似，也是驚才絕豔，不怪乎你親自爲他護法。現在你總該相信，易師兄沒有害你徒兒了吧。”
“往事勿提，當初我徒兒就是在他的重陽殿走過一遭，之後如換了一個人一般，如今已五年了。”嵐青子情緒隱隱有些激動。
“古師弟。”雙目看着那金色毫光半晌，他忽然意味深長的喚道。
“你要小心啊。”
緊緊盯着嵐青子的眼睛，古千引沒有說話。
隨後，他飄然而下，出現在玉璧之旁。
“是古師祖，他親自爲清霜師姐護法了。”
“恭請古師祖將那姜瑜拿下，不要打擾清霜師姐的感悟。”
有人起頭，引起一片附和。
“聒噪！”古千引大袖一拂，龐大的威壓散開，頓時全場一片寂靜。
此時，王辰已經和清霜升到了同一個高度。
十丈。
這是宗門之中，年青弟子已知最高的記錄。
看着身前這一道緩緩升起的身影。
清霜神色複雜，她離得最近，又是局中之人，如何看不出這玉璧的金芒隱隱和王辰呼應。
“能夠感悟玉璧，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登徒浪子，又怎麼可能是宗門之中著名的廢材?”
她仰頭，看着王辰越升越高的身影，暗歎了一口氣。
“宗主所謂的全宗聰慧第一，只是繆贊罷了。”
緩緩的，清霜飄落下地。
一衆弟子目瞪口呆，爲何作爲感悟主角的清霜反而降落了下來，而這金光絲毫未減？
“莫非……”
“看啊，姜瑜已經升到十二丈的位置了。”
圍觀的弟子越來越多，這金光動靜太大，不少傳承弟子，甚至數名核心傳承弟子都被驚動。
頓時議論聲起。
“十二丈……”屠慎獨喃喃道。
他若是盡全力，也能到達這個高度，然而，卻根本無法從那些沒有頭緒的光點之中感悟到任何東西，只不過是利用玉璧壓力作爲最原始的負重修行。
飛昇再高，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