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去金陵的那一天,林冬也能找大夥開個例會。
因爲人根本湊不齊。
該回家過年的都回家過年了。
留下公司的人都有留下來的理由,大過年的都忙成狗,你一個閒的蛋疼的老闆沒事找人家開什麼會。
《天局》劇組在金陵舉行簡單的開機儀式。
這部劇95%的場景都在金陵這座古老的城市進行拍攝。
接下來的四個月,林冬基本上都要待在這個城市。
司機晚一天趕過來,所以林冬獨自坐飛機,下了飛機有劇組的人來接。
他帶了個口罩,全程都沒有人認出來他。
再一次證明那些接機啥的,基本上都是事先安排,更不需要一排排的安保人員維持秩序,那些把機場接機口圍得水泄不通的粉絲可能都是花錢僱的。
司機把人送到酒店,立刻就要去接下一個。
“歡迎歡迎,我是生活製片劉寶兒,下午三點開始,如果累的話可以休息一下,房間什麼的都安排好了,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迎接林冬的是一個叫劉寶兒的生活製片。
林冬呆呆的看着對方。
他認識雲寶兒,認識秦寶兒,王順溜的小名也叫寶寶、寶兒,徐朗私下裡就喜歡叫王順溜寶寶。
林冬覺得他就已經夠噁心的了。
沒想到今天又見到一個劉寶兒。
這位,怎麼說呢。
年紀最起碼五十出頭了,長相慘不忍睹,用一個詞形容的話,那就是猥瑣,極度的猥瑣。
你說你叫什麼寶兒啊。
這不是故意讓人腸胃不適嗎?
劉寶兒:我也不是生下來就是猥瑣老頭的啊,誰剛生下來不是個寶寶呢。
“謝謝劉製片,給我門卡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林冬一點都不端百億票房的架子,看到劉寶兒挺忙的樣子,就拒絕了對方帶路的提議。
“那行。”劉寶兒不僅負責接待工作,還要安排車輛,劇組窮的一批,給他派的人手少之又少。
林冬拉着行李箱,獨自上樓。
酒店位置比較偏,所以居住環境還行。
至於四星五星就不用期待了,劇組這麼窮,就算他是男一號,也沒有四星酒店住。
睡覺是不可能睡覺的,金陵這地六朝古都,吃的東西特別多,他現在賬上足足有兩千七百萬,屬於根本不差錢的階段。
再加上前天春晚使用巫術,消耗的有點多,所以必須好好的吃幾天補一補。
下午三點的時候,林冬準時抵達開機儀式場地。
混娛樂圈這麼長時間了,再怎麼簡陋的開機儀式都見過,但是一部投資上億的電視劇,能弄的如此儉省也是不容易啊。
這個開機儀式,估計都花不掉十萬塊。
這部戲演員非常多,有一定的戲份至少都有四十多個,不過大部分今天都沒來,只有十多個人出席了開機儀式。
其他的都是工作人員。
高崖臨作爲總製片人自然也來了。
林冬看到他的時候,他和導演李麓勾肩搭背的說着什麼,兩人一臉愁苦,很有一言不合就抱頭痛哭的架勢。
“咋的了這是?”林冬湊過去好奇的問。
這麼喜慶的日子,愁眉苦臉的一定是有小秘密。
“還不是因爲老周!”李麓可能情緒不太好,聲音有些拔高,不過很快又壓低了聲音。
“哪個老周?”林冬不明所以。
“還能有哪個老周。”李麓鬱悶程度有點深,看到林冬都綻放不出一個笑臉了。
“編劇。”高崖臨提醒了一句。
“周老師是沒來嗎?”林冬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然沒看到編劇周梅林的出現。
“唉,一言難盡,先把開機儀式給弄了,回頭再商量,林冬老師是投資人那邊的,咱們和他也商量一下,走了,老李,你再這樣劇組人心就散了啊。”高崖臨拉起李麓,趕緊的弄開機儀式。
“唉!”導演李麓只有一聲長嘆。
整個開機儀式,他都臭着臉,不開心的程度可想而知。
儀式弄完了之後,大家開始認識團隊裡的人,光是導演就有四位,還有攝影、道具、服裝、燈光等等。
“李叔叔,這是我朋友,我讓她跟着我在B組幹活。”一個頭發染黃的年輕人拉着個姑娘來到李麓的面前,別人喊李導或者李老師,他喊叔,顯得格外親切。
但是李麓的臉色卻更難看了。
“牛牛,走,咱們開個小會,商量一下劇本的事情。”高崖臨拉住這個黃毛。
“有啥好商量的,高叔叔,你可是答應過的,我這邊劇本改的篇幅可沒超過限制,還都是不怎麼重要的戲份,對了,周叔叔真的沒來啊?”
“走走,咱們去辦公室說。”高崖臨讓導演助理去協調一下大家。
今天是沒辦法拍攝了,道具場景都沒佈置好,更重要的是新劇本沒有發到演員手上,更更重要的是,因爲這新劇本的事情,編劇周梅林拒絕出席開機儀式,導演李麓也快崩潰了。
“不用吧,咱們坦坦蕩蕩的,幹嘛要去辦公室說,不會是要開了我這個B組導演吧。”小黃毛居然是B組導演,這林冬都看呆了。
一羣老頭子中間亮起來的一抹黃啊。
年紀輕輕的,能混成《天局》的副導演,這背景……咳咳,這實力得多雄厚。
高崖臨插科打諢,一手拉起李麓,一手拉着小黃毛,把兩個人拖進了辦公室,林冬好新奇按捺不住,也跟了上去。
這個臨時的小辦公室裡堆滿了東西,只有一個小方桌和幾把椅子。
這裡就是劇組主創開會的地方。
“這個劇本不能這麼改。”李麓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A5紙裝訂成的本子,扔在小桌子上。
“李叔叔,劇本是我請專業編劇改的,基本上保持了周叔叔的風格,我請他看,他又不看,你現在說不能這麼改,那你想怎麼改?”小黃毛拉過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手裡把玩着一個打火機,一臉的不耐煩。
“關鍵是你們加的這些戲,和主線都沒有關係,你讓觀衆怎麼看,你有沒有考慮過觀衆的感受?”李麓憤怒的敲着桌子質問。
“這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就連說辭我都想好了,周叔叔可以這麼說,他想全面地介入社會生活,寫一幅‘大華夏’的畫卷,裡面有方方面面、形形色色的人,高層是人民,基層怎麼就不是人民了。”小黃毛一張嘴皮子非常利索。
但是很明顯,支撐他的不是嘴皮子,而是更深厚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