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議玩兒大冒險的是司辰。
當時我們剛進房間,他一邊從櫃子拿出僅有兩雙的一次性拖鞋遞給我和陳湘,一邊抿着嘴脣幽幽的說了這麼一句。
“不然等着也很無聊,是吧,湘湘?”
陳湘沒回答,倒是陳識看着她被雪浸溼的鞋和襪子說,“先進去泡下腳吧,你身體不好,小心不舒服。”
你看,多奇妙。那種作爲女生才能體會的不舒服,很少關心人的陳識竟然會關心到。
而似乎從沒和陳湘對話的過的司辰,突然很親近的叫她湘湘。
空調嗡嗡的響着,司辰沉默着。我看着他,想努力做出一個表情,臉卻感覺異常僵硬。
手腳也一樣,其實我也怕冷。在雪地裡站了幾個小時,現在連擡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蹲下換鞋的時候頭暈眼花,恍惚間,在我即將跌倒的瞬間我看到陳識扶了我一把。
皺着眉,特別彆扭的說,“你也去。”
“嗯。”
其實只是泡腳,我和陳湘挨着坐在浴缸邊緣,把褲腿捲上去,腳放在溫熱的水裡。真的感覺好挺多。
我發現陳湘的腳踝上有一條我以前沒注意過的疤痕。
她淺笑着解釋,“小時候被自行車掛的。”
她說話的樣子很像在回憶着什麼,又像是無所謂,我沒追問下去。
渾渾噩噩的泡到水幾乎涼透,我們出去的時候,司辰真的找來了一副撲克牌,他擡手招呼我們也過去。
我和陳湘都差不多,沒什麼遊戲天賦,在規則都沒搞懂的情況下就連續輸了好幾把,大冒險的項目是用小紙條寫好的,前面幾次抽到的懲罰還好,最嚴重的也只是對着窗子喊“我有病,我有病。”
可這次我抽到的是:打電話。
“什麼意思啊?”我有點兒茫然的看着司辰,把紙條攤開,陳識看到的時候臉上也閃過一絲複雜。
“就是啊……”司辰痞痞的笑着,“你有脣膏嗎?”
“嗯。”
我翻出脣膏,遞給司辰。他接過去,旋開,然後在我臉上勾勾畫畫的,動作很輕,癢癢的,我心裡不安,仍然不懂這算是什麼懲罰。但我大概感覺到了,他是在我臉上畫出了一個九宮格,然後填上了數字。
扣好蓋子,司辰把脣膏還給我,“現在,你選一個人配合你,用嘴撥電話,要把你臉上的數字弄掉纔算過關。”頓了一下,他補充到,“異性。”
選擇陳湘的可能性已經被否決掉,其實也可以賴掉啊。
但我開口前陳識就把牌收起來,“玩兒不起就算了。”
司辰咯咯笑着,不像要給我解圍的樣子。
鬼使神差的,在感受到這些日子的陳識對我的種種輕視和此時此刻的不耐煩後,我竟然說,“我選。”
我帶着焦灼的心情看着司辰和陳識,最後閉上眼,把臉轉向了司辰的方向。
其實我和司辰還沒親過,別說要把脣膏都舔掉那麼誇張,連輕輕碰那種都沒有了。
現在的我,竟然帶着視死如歸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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