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容易就能夠對人予取予求,剝奪生命,爲什麼要躲在那重重光幕之後,不敢現出你的真面目?”傅輕歌擡頭,直面那刺眼的光芒,聲音的源頭正是熾烈到極致的光芒之後。
“爲什麼不現出真面目?這很簡單,因爲你們不值得我向你們展現真面目,也不全然,你們總能見到我的真面目,在你們輸掉了遊戲之後,就能見到了,那時候就是你們死去的時候。”這道聲音冰冷,沒有感情,但是又是那麼的自信,彷彿一切的情況都如他所料。
“哦?”一直沒有說話的蘇慕雲,淡淡的出聲,“這個遊戲,我們接受了,既然到了你的地盤,如果不讓你儘儘地主之誼,可就說不過去了。”
“少主?你在說什麼啊!這個聲音不知道是人還是什麼東西,我們怎麼能夠隨意應答他?我聽說某些契約型的矩陣,只要被締結契約者表達出了同意的意向,那麼生命就會被契約者牢牢掌控,無法反抗。”唐小豆一臉焦急的說道,伸手抓住了蘇慕雲的胳膊。
“那種下賤的手段我是不屑於去做的,勝負自然有定論,如果在勝負之前就用某些條件束縛住你們,那我還怎麼享受這場遊戲的愉悅呢?”那聲音突然爽朗了起來,明明上一秒還是劍拔弩張。
傅輕歌在此刻竟然無比同意蘇慕雲的意見,對他來說,當下的一切一切都是謎團,深陷這個古怪的空間也好,而自己身上發生的怪事也罷,都需要有一個事情的始末和源頭,他漸漸覺得這是一條自己必須走上的道路,無論怎麼樣都是無法躲避的,他只有默默的去承受,並且找出答案。
他突然想起了莫泊桑在《羊脂球》這本書裡這樣寫道: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麼好,但也不會像你想象得那麼糟。我覺得人的脆弱和堅強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時,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話就淚流滿面,有時,也發現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長的路。
身上的鱗片越來越多了,漸漸地覆滿了傅輕歌的手臂,傅輕歌雖然感覺不到一絲的異狀和痛楚,但他卻覺得自己作爲一個人的屬性正在漸漸的被剝離,就好像是獨立於身軀之外的靈魂,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的身體發生着種種變化。
於是傅輕歌並沒有提出任何相反的意見,因爲他也很好奇這個聲音的主人到底能整出什麼花樣來,按理來說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不該有這麼一種風燭殘年的鎮定,但是傅輕歌就是緊張不起來。
“那麼遊戲的內容是什麼,可以說了嗎?”蘇慕雲笑道,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輸掉這場遊戲,他可以稱得上是一名真正的浪子,當然是在成爲斬鬼盟少主之前的時候。
“我靠?這傢伙爲什麼能夠這麼自信的說出這麼裝逼的話?”傅輕歌看着那個風輕雲淡甚至能夠掛出一抹笑容的傢伙,不由得菊花一緊,才意識到他們這一次的賭局又是賭上性命了。
什麼叫未出虎穴又入狼口,也許只有這樣的狀況才能夠解釋了吧?
“因爲他真的是一個天才,無論是什麼方面都是。”唐小豆眼睛裡閃動着的秋波,明顯就是在告訴傅輕歌,這個女人對蘇慕雲有着無腦一般的盲信,幾乎就像是狂熱教徒的狂信,所說出來的話恐怕做不得準數。
然而傅輕歌那略帶懷疑的眼神早就被唐小豆發現了,唐小豆哼了一聲說道:“你不要以爲我這是在吹捧我們斬鬼盟的少主,他真的是那種很少見的......”
“什麼叫那種很少見的,大姐麻煩你追星也要告訴我具體的理由啊。”傅輕歌拍了拍額頭,這女人怎麼平時看上去凶神惡煞怪可靠的樣子,在這種時候就變成了腦癱戀愛腦?
“你聽我說......”唐小豆簡短的描述了一通蘇慕雲的往事,傅輕歌這才明白過來,爲什麼她在對方否認有詭計之後,又如此降智的操作了。
因爲無論是簡單的紙牌遊戲,還是博大精深的策略遊戲,哪怕是賭場上的天人交戰,蘇慕雲都能夠得心應手,這也是他在斬殺惡鬼路途中所積攢出來的經驗。
鬼雖然是鬼,但他們終究難離人類的本質,有些鬼便是爲了享樂才變成了這種東西,因此他們藏身於風月場所之中,玩着各式各樣的遊戲,自然是不在話下,而蘇慕雲追捕他們,就必須學會這些東西,只不過他自己都沒想到,一點就通,甚至收到了許多國際聲名遠揚的大賭場的邀請,邀請蘇慕雲作爲他們賭場的鎮場子的賭王。
“抱歉,但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確實不明白爲什麼有的人可以如此的出衆。”唐小豆用了最平淡的口氣說了最裝逼的話,讓傅輕歌一時之間接受不來。
“OKOK,停下你們的裝逼口吻,我只想好好的看看這個傢伙到底能整出什麼東西來,無論是什麼,反正贏就完事了。”傅輕歌說。
蘇慕雲此時臉色沉靜,思考着這個聲音的主人到底會展示什麼樣的遊戲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