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完畢,那道聲音所幻化出來的手驟然變形,變成了一個人形的模樣,但這個人形讓人不太想承認它爲人形,除了有人的四肢和基本體態之外,其他的人類特徵幾乎沒有。
沒有五官沒有頭髮,甚至連手指的指甲都沒有,就像是一個剛開始雕刻的白色人形雕塑,除了基本輪廓之外,一無所有。
“爲了方便稱呼我,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做帕米修斯,作爲本次黑傑克遊戲的莊家,這個人形便是我的代表。”
帕米修斯空無一物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張嘴,這張嘴毫無預兆的咧開來,就像是一個善意的招呼。
“真是有夠噁心的,看着這樣的東西,我怕是肚子再餓,連吃飯都吃不下了。”
唐小豆嫌惡的看着帕米修斯捏造出來的靈氣人形,譏諷道。
“小姐,你這樣說話可是對一個紳士是非常不尊敬的,明明我已經非常有禮的對待你,爲何要惡言相向?”帕米修斯的語氣中彷彿都是苦惱和懊悔,就像是一個沉迷於愛河中的普通男人一般。
“首先,我們得拉開之間的距離,你和我只不過是賭客和莊家的關係,不要說得那麼曖昧;其次,我可從來沒忘記我們的賭約,是用生命來踐行的。”唐小豆冷笑一聲,看着帕米修斯那張除了有嘴什麼都沒有的臉說道。
“好的,那麼現在先由我爲各位發放籌碼。”帕米修斯不在乎唐小豆對他的態度,很快就進入到了作爲莊家的狀態。
一個個圓形的籌碼出現在衆人的手中,總共有十個圓形的藍色籌碼,被髮放到衆人的手邊,全部整整齊齊的碼在一起,代表着衆人當下所剩餘的籌碼點數,而帕米修斯的手邊同樣有着這樣的籌碼,數量和其餘三人的數量也是一致的。
“帕米修斯,你還真是自信,居然只用一千點籌碼就要和我們三個人做一場對決?”蘇慕雲說,“該不會你對自己的自信認知太過過頭了吧?黑傑克可是一賠二的遊戲,如果你在一場賭局中,一次性輸給我們三個人,那可要付出的是六倍的籌碼。”
“不不不,這從來不是自信。”帕米修斯的嘴脣再次咧開,沒有五官自然不能得知他是什麼表情,只能從嘴脣中看到他的嘲諷之意。
“這是因爲,我所需要注意的對手只有一人罷了,剩下的兩人,只不過是這場賭局的添頭罷了,到最後所有的籌碼都會匯聚到兩人手上,那個時候纔是對決的真正開始。”帕米修斯發出了古怪的笑聲。
傅輕歌有些蛋疼的看看自己手上的籌碼,他當然知道帕米修斯所說的意思是什麼,他和唐小豆就是作爲提供籌碼的工具人,只不過是讓雙方爭取更多的對決籌碼罷了,這一切要取決於自己能否有意義的支援到蘇慕雲。
但是黑傑克的規則,他不甚熟悉,也很難從中找到取巧的辦法,這個遊戲從規則上來說,只不過是每個人同莊家之間的博弈,也就是帕米修斯一個人跟他們三人的博弈。
既然如此,那麼他只能靜觀其變了,自己不瞭解的領域,按照自己多年的打各種遊戲的經驗,那麼就要從最小的代價開始嘗試,一點一點的去找到破關的秘訣,這纔是最穩妥的辦法。
“請先下注,這是第一小局,賭客可以下注的最大範圍爲十點籌碼。”帕米修斯很是熟練地說道。
“下注,十點。”蘇慕雲很是自信的將自己手邊的一枚一百點的籌碼丟到了桌上,帕米修斯幫蘇慕雲將這枚百點籌碼置換爲十個十點的黃色籌碼。
唐小豆也跟着蘇慕雲丟下了十點的籌碼,而帕米修斯看向傅輕歌的時候,傅輕歌只是語氣鎮定的選擇下一點的籌碼。
帕米修斯有些訝異的爲傅輕歌置換了一百個代表一點的綠色籌碼,但也不說什麼,畢竟賭客要選擇下多少的籌碼不是他可以干預的,只不過往後的對局裡,傅輕歌下的籌碼這麼少,贏起來的時間要變多罷了。
但帕米修斯卻不在意,因爲不管怎麼說他都會獲勝,哪怕是傅輕歌一點一點的下籌碼。
“那麼現在開始發牌。”
帕米修斯接過蘇慕雲遞來的那副全新的撲克牌,將其中的大小王挑到一旁,以精湛的洗牌手法將其拆分開,手法之妙讓人目不暇接,哪怕是蘇慕雲這樣久經賭局的老賭客都有些難以判斷牌面之下到底是什麼點數。
對於一個賭客來說,記牌是最基本的能力,有些賭客是在對局中進行的記牌並且加以利用,以概率學的公式和統計學的算法,來推測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這樣是最行之有效的賭局玩法之一。
帕米修斯以順時針爲順序爲自己和其餘三人分別分發了牌,第一張牌按照規則是正面朝上的,此時帕米修斯面前的是一張八,而蘇慕雲這邊是一張五,唐小豆爲一張K,傅輕歌這邊的牌面就比較有趣了,僅僅是一張最小的二。
拿到傅輕歌手上的第二張牌,是一張A,也就意味着他手上的點數爲十三點,那麼此時他如果要牌,必須要是二到八之間的牌,否則點數相加就會超過二十一點,從而導致BUST,也就是所謂的爆牌。
而爆牌之後,便是輸掉了這一小場的賭局,必須將兩倍的籌碼交給莊家。
“當下拿到A,還有大於九的牌面,概率上來說要小於拿到二到八的牌面,也就是說我爆牌的概率不會那麼大。”傅輕歌暗中思考着,尋找着自己儘可能獲勝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