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逸左腳後撤並不是爲了逃跑,而是爲了給自身提供一個爆發式的初速度,在他雙足踏過的地方,出現了寸許長度的裂紋。
他的右手向前探去,直取程紫璇的心臟部位,至於左手被銀蛇咬破的傷口,流下的血液已經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死灰色,手臂無力的耷拉下來,垂在一旁。
“不妙!”程紫璇驚呼一聲,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趙海逸的戰意是如此的濃烈,就算是知道身中七情絕花毒,也要同自己拼個你死我活。
程紫璇下意識的想要閃躲,但發現自己的周圍早就被趙海逸一開始使用的武技,荊棘遍地,鋪滿了毒鏢。
這些飛鏢布在她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包圍圈,直到此刻,程紫璇這才明白趙海逸武技名字的意義是什麼。
只有趙海逸通向程紫璇的路徑上沒有任何的阻礙。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數米,對於武者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呼吸便可以觸碰到的咫尺。
但是趙海逸依舊沒能觸碰到這個距離。
因爲他的右手,被銀蛇用尖牙狠狠地鉗制住了,骨骼和尖牙爆發出摩擦的聲響,依稀能夠聽到碎裂的聲音傳來。
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有一個人倒在了地上,但由於毒霧太過濃烈,幾乎無法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勝負已分了。”
傅輕歌嘆了口氣,縱身一躍翻上附近的低矮平房,站在屋頂的瓦片上,保證自己能夠在第一時間內,看到那個從毒霧中走出來的勝利者。
“不會吧?趙老二竟然會輸給那個苗族妹子?”楊智搖了搖手中的摺扇,從扇骨中間的夾縫中取出一粒清濛的丹藥,丟給了傅輕歌。
“闢毒丹,快吃了吧,雖然我們在七情絕花毒霧的範圍外,但難免也會吸入一點,你的境界不如我深厚,體內循環是無法解除這種毒素的。”
傅輕歌順手接過了丹藥,闢毒丹丹身上的紋路清晰可辨,十二道綠紋從底部環繞而上,就如同置身雲澤,恍恍然有出塵之感,單單將闢毒丹捻在手裡,都有一種蒸騰的快意。
楊智遞過來的闢毒丹,顯然是極爲名貴的丹藥。
他詫異的看着楊智,這個素不相識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所謂的包打聽。
然而他的視線還沒能夠對上楊智的目光,楊智便飄然起身,留下一道煙塵,哪怕是傅輕歌的視力都無法清晰地捕捉到楊智的步伐。
難不成這就是大隱隱於世?
楊智的身法超出了傅輕歌的見識範疇,竟然有幾分金色紙頁裡,爲他演示武技的那個武者一般,恍惚如天上謫仙人。
“進行成分解析......”系統暗搓搓的運行着,哪怕傅輕歌沒有進行授意,它也恪盡職責的發現了傅輕歌的疑惑。
成分的分析很快就出來了,所使用的藥材也不過是最稀鬆平常的那些,是各個武者藥房裡都會出售的藥材,全然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
武者藥物的價值,取決於它們的效用,藥物的效用又和它們的用材息息相關,藥材越矜貴,一般來說藥效也就更好。
製藥師通過藥材的提純融煉,會製作出不同品質的藥物,同樣的,一份藥材讓水平天差地別的兩位製藥師一同製作,得到的成物自然也是天差地別。
然而楊智所給的藥物,藥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品相卻如此清新脫俗,那隻能說明,楊智至少認識一位頂級的製藥大師。
製藥大師們雖然同各個製藥集團合作,但他們往往回留有餘地,製作出來的藥物一般都是次一級的。
只有給自己親屬好友的藥物,他們纔會全心全意的製藥。
七情絕花毒霧慢慢地散去了,一道人影從毒霧中顯現出來,是個男人的影子,這個男人的右手上抓着一叢茂密的毛髮,毛髮的主人像是個垃圾袋一般,在地上被拖行着。
趙海逸臉色半青半白,以鼻子爲分界線,左臉和左臂一齊泛青,粗重的喘息聲不停地在嘴邊迴盪着。
地上被拖着的人,自然是程紫璇,此時的程紫璇情況比起趙海逸還要更糟,整張臉浮現着妖冶的墨綠色,就像是翡翠一般的光彩。
她的眼睛緊閉着,應該是失去了意識,整雙手幾乎滿是利刃劃破的傷口,原本合身的袖口已經變成了破洞裝,竟然和高開叉的苗族服裝有幾分相輔相成的暴露美感?
“累死老子了。”趙海逸厭惡的看了一眼程紫璇,“七情絕花毒,尋常的藥物是束手無策的,只有施毒者才知道具體的七種毒花配比,要不是老子想活命,早就把你弄死了。”
趙海逸從腰間儲物袋裡取出了一份回氣散,將其往程紫璇的鼻孔內倒入。
靈氣氣旋在程紫璇的頭部凝聚而出,微風拂過一般柔和的靈氣,在滋潤着程紫璇因爲抵抗毒素漸漸冰冷的身體。
趙海逸看見了一個土裡土氣的少年向他走了過來,臉上面無表情。
“怎麼是你?”趙海逸先是驚慌了一瞬,緊接着大笑起來。
“原來不止有這個蠢女人跟蹤老子,連你也在跟蹤老子,有意思,有意思!”趙海逸強撐着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到傅輕歌的面前。
傅輕歌看也不看趙海逸,直接越過了他,來到了程紫璇的身邊。
不只是傅輕歌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楊智同樣也預料到了這個結果,那一粒闢毒丹,根本就不是給他的,而是用來救治程紫璇的。
雖然傅輕歌不知道楊智以什麼理由來救治這個女孩,但這粒丹藥經過系統的檢測,確實具有祛毒的神效,雖然不知道對七情絕花毒有沒有作用,但至少能夠維持住她的生命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