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字真言不停地從傅輕歌的口中蹦出,爲他洗滌着混亂不堪的心靈,讓他從意亂情迷之中脫身出來,重新變成一個可持續發展的五好少年。
“你這是在害羞?”
冰瑜看着一杯接一杯不停喝茶的傅輕歌,不禁出聲問道。
“怎麼可能。”
傅輕歌擺了擺手,把頭轉到一邊去,不停地爲自己面前的茶杯添置新茶,哪怕是剛剛用開水煮沸的熱茶,他也完全沒有在意到其中的溫度,任由着滾燙的茶水滑落咽喉。
“撲哧。”
冰瑜實在是忍不住了,還是笑了,笑得是那麼的純真自然,再也沒有半點諂媚的煙火氣息,傅輕歌注意到了冰瑜的笑,他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就這樣看着這個女孩,怔怔出神。
“你這樣笑起來比起之前的笑,要好看的多了。”傅輕歌說道。
“哦?是嗎?可是你還是不要我服侍,看來這笑容也不怎麼樣。”
“這種事情不能隨便的......那話怎麼說來着,強求不來。”
場面一度陷入沉默,傅輕歌不知道說什麼,只好繼續喝茶。
傅輕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說道:“我總覺得你,不應該待在雲棲樓這種地方,你應該有更適合的地方可以去,不是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冰瑜收斂了笑容,用一張撲克臉對着他。
“我承認,一開始我認爲,你和其他的侍女沒有什麼兩樣,爲了金錢或者是攀附的地位,可以隨意出賣自己的身體,說着不知廉恥下賤的話。”傅輕歌說道。
“難道我不是嗎?”冰瑜冷冷的反問道。
“當然不是,如果是一個沉湎於物質的人,是絕對不會露出你剛剛那樣的笑容的。”傅輕歌直視着冰瑜的雙眼,肯定的說道。
冰瑜注意到了傅輕歌的視線,覺得自己彷彿是一條香蕉,被人剝開了外表爛俗的黃色表皮,露出了本來的模樣,那感覺十分的令人欣喜又止不住的讓人害怕,就像是觸碰到了她本不該觸碰的柔軟之處。
“女人永遠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的,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小弟弟。”冰瑜道。
“你明明跟我差不多大。”傅輕歌平靜道。
“你以爲我想離開嗎?不,相反,我一點都不想離開這裡,我喜歡這裡的生活,我喜歡這裡的一切,我喜歡看着那些喝的半醉的男人,對着我許諾着不可能實現的願景,喜歡那些那人爲了取悅我,絞盡腦汁爲我準備各種各樣的驚喜,我還喜歡......”
“你不喜歡。”
傅輕歌斬釘截鐵道,完全沒有給冰瑜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冰瑜哽住了,竟然沒有一口回絕傅輕歌的話。
“你應該也清楚,我現在手中的點數到底有多少,既然你已經說了,我的點數足夠找一百個女人同時服侍我,那麼我用這些點數,去換一個要求和讓你回到自由,你覺得不夠嗎?”
冰瑜呆呆的看着傅輕歌,雙眼漸漸失去了色彩,她慢慢地拉開一張木椅,像是重物墜落一般,直直的坐了下去。
冰瑜似乎看到了自己在雲棲樓裡蠅營狗苟的模樣,表面光鮮亮麗,實則像狗一般不知廉恥,就在她低下身子,準備去舔一位客人的鞋面時,有一雙手伸向了她,想要將她從這樣黯淡無光,漫無邊際的日子裡解脫出來,只要她輕輕點頭,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真的會那麼簡單嗎?只要她輕輕點頭,所有的過去都能夠一筆勾銷,就算是曾經犯下的錯誤也能夠揭過嗎?
“你還是太天真了,伊宋。”
冰瑜的眼中重新有了光彩,目光中有着一絲柔和猶豫。
“我的生活不是你所能明白的,生活在陽光下光鮮的人,怎麼會懂得在下水道苦苦掙扎的模樣,你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也不要當自己是什麼救世主了,只說空話的救贖,是誰都救不了的。”
“只要你願意跟我說,你想離開這裡,我就會帶你走。反正這些點數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只要我願意,隨時都能夠弄到。”傅輕歌道堅定道。
“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就不繼續服侍你了。”
冰瑜站起身,推開了門,漸漸遠去。
片刻後,包廂門再次被打開,走進來的不是侍者,也不是冰瑜,而是讓他渾身不適的女人,姜姒。
“伊宋先生,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總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一般呢?”姜姒拿起茶具,爲傅輕歌奉了一杯茶。
傅輕歌面無表情的接過茶杯,輕輕飲了一口。
“雲棲樓號稱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情,我是個俗人,也是衝着這一點,來到這裡的,所以就開門見山了。”
傅輕歌取出卡片,放在桌面上,作爲他和姜姒談條件的資本。
“伊宋先生,我很好奇,像您這樣年輕的賭術高手,會有什麼事情讓您煩惱呢?”
姜姒似笑非笑的看着傅輕歌,將頭微微一偏。
一箇中年女人還要學十來歲少女的嬌羞動作,實在是讓傅輕歌毛骨悚然,他只好強行壓下心中的惡寒。
“我的要求很簡單,幫我找一個叫楚玉書的女人。”傅輕歌說道。
姜姒點了點頭,拍了拍手,兩名黑衣侍者從門外進來,姜姒只在他們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他們便相視一眼,極有默契的退出了房間。
“就這麼簡單嗎?伊宋先生?”姜姒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還有,我想買下冰瑜。”傅輕歌把手中的卡推了過去。
姜姒驚訝的看着傅輕歌,用手捂住了泛着紅潤光澤的嘴脣。
“伊宋先生,您竟然想要一個普通的侍女?這可還真是前所未聞呢?”
姜姒銀鈴一般的嬌笑聲充滿了整個包廂。
“有什麼問題麼?”傅輕歌坦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