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金黃色的液體到底在馮志軒身上做了什麼,他不得而知,他只感覺到全身被輕飄飄的氣體託了起來,就像大鵬同風而起,扶搖直上。
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地跳動着,心臟達到了每分鐘180跳。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在這樣的心跳頻率下,血管早就不堪重負,極有可能血線破裂死亡。
普通人也有血線,只不過他們的血線沒有被開拓出來,用以存儲靈力,而這金色的液體似乎在喚醒他們原始的本能,如巨鯨吸水般將自己的四肢百骸塞滿了力量。
馮志軒最先從液體帶給他的震撼中醒轉過來,他伸出雙手,十分輕鬆地就將困住他三年之久的鐵柵欄輕鬆撕扯開,就像掰斷一根蛋卷一樣簡單。
他覺得自己擁有了同武者一般無上的偉力,甚至可以染指在書中曾經嚮往過的權力的巔峰,無與倫比的自信填滿了他曾經弱小的胸腔,名爲軟弱的人性被他撕扯得一乾二淨。
那個西裝男子給了他們希望,以及美妙的未來。
可是還沒高興多久,有不少的孩子突然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抽搐着,就像是羊癲瘋發作一般,原本就枯瘦的身體看上去更加的弱小。
“沒有堅硬如鐵的意志是不配活下去的!只有活下去,才能獲得你們真正想要的東西!”
冷冷的聲音從男子的口中傳出,他們感覺自己如同掉到了南極的冰川之中,寒意涌上心頭。
但馮志軒不一樣,他邀功似的扯開了整座囚籠,眼神裡滿是自信的神色,彷彿世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西裝男子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這裡,並且給他留下了一個地址。
“七天之後,到這個地方來找我,只要你能夠活下來,你就證明了你的價值。”
馮志軒心中一喜,奪門而出。
他發現自己奔跑起來就像一隻矯健的獵豹,竟然能夠以六十公里的時速全速奔跑,腳下彷彿帶着風雷,呼呼的風聲從他耳邊略過,沒有留下任何被刮擦的疼痛,有的只是名爲自由的快意。
仁愛孤兒院,此時的老頭正躺在自己的真絲大牀上,旁邊還躺着一個護士小桃。
小桃正是馮志軒的看護護士,自小馮志軒就對她有過懵懂的愛慕,父母車禍身亡,自己從那場災難中活下來的時候,是小桃日夜唸誦溫馨的家庭故事,才讓他不至於信念崩塌。
鑲滿了金邊的牀沿,在曖昧的燈光下看上去貴氣逼人,牀頭的小桌上擺着兩支有一定年份的木桐紅酒,一支一萬美元的價格足夠讓普通家庭生活上一年。
馮志軒只覺得胸腔裡彷彿一股熱油在滾動。
馮志軒一腳踹翻了整張牀,老頭才如夢初醒,趕忙從牀上翻身起來,他竟然沒發現馮志軒的到來。
馮志軒全身散發着可怖的氣息,雙手如爪般伸向了老頭的咽喉,直生生地插了進去,留下了十個透明的血洞,頸椎骨被他寸寸捏碎,細密的骨骼粉末被他碾在手中。
含混着滾燙的血液,馮志軒嘬了一口手指,甜美的血液味道讓他沉醉。
武者也不過如此,脆弱的不堪一擊,他只要伸出手指,就能將這些欺世盜名的社會渣滓消滅的一乾二淨。
縱聲狂笑也無法釋放他三年來受到的苦楚,他只想好好地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桃,用被單裹住了自己,此時的她早已被性情大變的馮志軒嚇得六神無主,失去了任何呼喊的衝動,只剩下眼淚無聲地流着。
連院長都這樣輕易地被他殺死,又有誰能夠救她?
“你放過我吧......”她鼓起勇氣,誠懇地哀求道。
小桃是馮志軒見過最美的女人,那種美並不是單指外表上的美,而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帶給他家一般溫暖的美。
原本無法企及的美,此時就近在眼前。
小桃的屍體被他埋在了孤兒院最漂亮的花園裡,這裡有許多鬱金香陪伴着她,想來不會寂寞。
至於老頭,就讓他的屍體成爲食腐生物的養料吧。
曾經需要仰望的存在,現在他伸手可殺,自己彷彿觸摸到了一個真實的世界,這個世界裡只有力量才能說明一切。
慾望是無法被填滿的,化作了人形魔物的馮志軒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獵殺人類的衝動,女孩的香甜味道讓他迷離,男孩絕望的哭喊讓他着迷,享受着生殺予奪帶來的快感,也接受着金色藥劑給他身體帶來的副作用。
馮志軒的身體變得蒼白,越來越像得了重病的人,每天必須要有新鮮的血液補充自身的氣血,否則他就會無比虛弱。
因此他盡情地尋找着和老頭氣味相近的人,在他的認知中,這種人就是所謂的武者。
......
今天是用完試劑的最後一天,每一支試劑都能夠給他帶來一次徹頭徹尾的新生。
馮志軒帶着最後的希望來到了西裝男子給他的地點。
他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亂竄,身體就像過載的發動機,隨時就會過熱爆炸。
只要有那樣的試劑,他就可以繼續享受着獵殺的旅途,甚至可以變得更強,永遠不用擔心失去美好的自由。
如果那個人沒有騙他的話。
他通過試劑不僅獲得了強大的肉體,他的邏輯處理能力也得到了接近十倍的提升,只要稍微看過一些駕駛方法,他就能夠學會如何駕駛。
雖然可以憑藉肉體狂奔,但這樣無端消耗掉藥力未免可惜,老頭的銀盃麪包車拿來代步再合適不過了。
推開虛掩着的鐵門,雜亂無章的鋼筋被隨意的丟棄在一旁,幾乎沒有一條能夠正常走進工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