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有些涼,我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衣裳,便拿着手電筒走出了家。
現在是夜裡兩三點鐘,整個樓道里也沒有什麼人,我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音。
我直接下了樓,來到了我房間窗戶正對外面的樓底下,看看“少爺”是否被掉在了這裡,可是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
我心中有些焦急,只得一遍一遍的仔細查找,翻着每一寸的草坪,這時候一陣風颳過來,有一張紙被風颳過來,貼在了我的臉上。
我隨手拿下來一看,居然是一張符紙,上面的硃砂還沒有幹,應該是剛剛寫上去的。
可是我們小區裡怎麼會有符紙呢?
我擡起頭四處觀察,發現在我居住樓的樓頂,似乎有亮光,難道那符紙是從樓頂上被刮下來的?
我趕緊回到了單元裡,乘坐電梯直接來到了頂樓天台,然後偷偷的溜了上去。
果然,我看見天台的西面角落裡,有一個男人身上穿着五顏六色的長袍,手中居然拿着一柄木劍,而他的面前有一張小桌子,上面居然擺放着我的“少爺”。
只是“少爺”的身上被一個鐵鏈子給捆綁住了,這讓我很是詫異。
那個男人的個子很高,身材也很是修長,但是我只能看見他的背影,不過光是看這背影,我就覺得我一定認識他。
男人拿着木劍,穿着長袍在“少爺”面前揮舞着,似乎在比量着什麼劍法。
我看得津津有味,這時候一陣風吹過,將他寬鬆的衣袖吹開露出了一段手臂,他的手臂上居然滿是紋身,只是這個時候,他手臂上的紋身在發着金黃色的光芒。
“唐絕!”我心中大驚,看這背影,看這身形,看這手臂上的紋身,我非常肯定他就是唐絕!
可是唐絕爲什麼要在夜裡將“少爺”拿到天台上?他穿成那樣古怪的樣子在做什麼?
心中一連串的疑問,我真的很想衝上去直接問清楚,只是唐絕這個人本來就很是奇怪,看樣子他還有另外一面隱瞞着我們。
我想了想,還是默默的下了天台回到了房間,我決定不揭穿,靜觀其變。
我回到牀上假裝從來沒起來過一般,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我聽見唐絕又回來了,然後將“少爺”放在了我的牀頭櫃上,便退出了房間。
我睜開眼睛,看見“少爺”完好無損的在那裡,可是唐絕的舉動卻讓我滿是疑惑,看樣子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第二天我就像往常一樣,起牀與唐絕和卓瑄一起吃了早餐,唐絕吃過早餐後就去健身房了,只剩下了我和卓瑄兩個人在家。
我正若有所思的想着半夜唐絕的事情,卓瑄還以爲我想着仇熙陌呢,便開口問道:“文文,你今天幾點的飛機?”
“上午十一點的。”我看了看時鐘,還有幾個小時。
“哦,這次會去幾天?”卓瑄又問了一句。
“大約三天,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我隨口答道,以往每次去泰國也就是三四天的樣子,有時候兩天就回來了。
“對了,昨天晚上,仇熙陌來找你了嗎?”卓瑄頗有興致的問道。
“昨天晚上沒來。”我想了想,還是有些擔心卓瑄單獨和唐絕住在一起的事情,“卓瑄,唐絕來你們酒吧有多久了?”
“大約有半個多月吧。”卓瑄隨口答道。
“那他是看見你招聘來的嗎?”我繼續問着。
“沒有啊,他是我一個朋友介紹的,說他以前在深圳的酒吧做,很有名的。”卓瑄說完,見我一臉沉思的樣子,突然一臉壞笑的看着我,“文文,你不是看上唐絕了吧?”
“我看上他?”我有些無語的看着卓瑄,雖然唐絕確實帥,但是還是比不上我的仇熙陌好嗎?
等一下,我什麼時候將仇熙陌當成我的仇熙陌了?這是個問題!
我心中有些緊張,卓瑄還以爲我是做賊心虛呢,“你就是真喜歡他也很正常,那來我們店的女人有一半都是衝着唐絕來的,他以前在深圳也有一大堆富婆哭着喊着要包養他呢。”
我不知道要怎麼跟卓瑄解釋我不是喜歡唐絕,只能傻呵呵的笑着。
“不過我聽說這個唐絕不近女色。”卓瑄神秘兮兮的說道:“據我這半個多月的觀察,他從來也沒有私下約過什麼妹子,在工作的時候與妹子們調調情也是工作需要,難不成他喜歡男人?”
我嘴角有些抽搐,這個卓瑄太能扯了,不過我還是小聲的提醒着她,“卓瑄,我覺得這個唐絕有點古怪,還是讓他回家住吧,我去泰國之後,家裡就你們兩個,我有點不放心。”
“你還怕他欺負老孃?”卓瑄有些想笑的看着我。
“嗯。”我經錯就錯的點了點頭。
“他敢動我一根頭髮,我就把他閹了。”卓瑄一臉得意的說道,“你放心去泰國吧,這點本事都沒有,我還敢開酒吧?”
卓瑄說的也有道理,她一直都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女孩,並且很有膽識,一般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只是這個唐絕不是一般的男人。
據我昨晚看到的一切來說,唐絕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調酒師,他極有可能還有着一個神秘的身份,而且他接近我們也有可能是另有目的,具體是什麼,就等我從泰國回來後再慢慢調查清楚了。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黎朗的,趕忙接了電話,“黎總。”
“文文,我在你家樓下了,你下來吧。”電話裡黎總的聲音很是好聽。
“黎總,不是十一點的飛機嗎?現在纔不到九點,怎麼這麼早?”我有些詫異。
“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吧,我馬上就下去。”我說着,掛斷了電話,看了一眼卓瑄,“卓瑄,我走了啊,我到了泰國之後給你打電話。”
“知道了,快去吧。”卓瑄笑着擺了擺手,因爲我以前也經常去泰國,她早就習慣了。
我是真的怕我不在家的時候卓瑄出什麼事,有些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家。
出了小區,上了黎總的車。
“黎總,你要帶我去哪?”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今天的黎朗跟平時有些不一樣,神色有些凝重,他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有說便開動了車子。
畢竟他是領導,他不說我也不好追問,便只能靜靜的坐着。
結果黎總居然開車來到了本市的殯儀館,這讓我有些不淡定了。
“黎總,你來這裡是要拜祭什麼人嗎?”我趕緊詢問,否則還真的有些害怕呢。
“拜祭我的女朋友。”黎總面無表情的說着,便下了車。
我急忙下車跟了上去,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黎總有過女朋友,感情他的女朋友已經死了。
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後,跟他來到了殯儀館內存放骨灰的小房間裡,來到了存放黎總女朋友骨灰的小格子前。
黎總非常認真的鞠了三個躬,我也趕緊鞠了三個躬。
黎總將骨灰盒拿了出來,非常溫柔的撫摸着盒子,眼神裡滿是溫柔,這畫面深深的打動了我。
女朋友死了還能這麼深情,我覺得黎總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此刻我已經將黎總當成了我的男神。
“走吧。”黎總看了我一眼,拿起骨灰盒就要往外走。
“黎總,你這是?”我有些詫異。
“我想將她的骨灰帶到泰國去。”黎總淡淡的說着,“然後請一個大師將我們的孩子製成童子。”
“你們的孩子?”我有些詫異。
“是的,她懷着我們的孩子被車撞死的,已經八個月了,是個男孩。”黎總說到這裡,眼圈都紅了。
“可是泰國的師父未必會爲你做啊!”我有些擔憂的問道。
“白衣阿贊不給做,我們就找黑衣阿贊。”黎總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滿是堅定。
我頓時明白了黎總放着公司那麼多人不用,偏偏讓我陪他去泰國,一定是他知道我私下賣古曼童的事情。
我們倆一前一後默默的走出了房間,走出了殯儀館,我看着黎總孤寂的背影,心中很是複雜。
我十分理解失去愛人和孩子的那種心情,也很是同情黎總,我想他當時一定痛不欲生,可是將自己的孩子製成古曼童這種事情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我想勸黎總幾句卻始終開不了口。
我們到了機場後,順利的登上了飛機,一路上黎總始終懷抱着那個骨灰盒,我坐在他旁邊被他的深情所打動了,心底裡暗自發誓,一定想盡一切辦法達成黎總的心願。
在飛了八個小時後,我們到達了曼谷,在一家酒店入住。
因爲已經是晚上了,所以所有的行程都安排在了第二天,我辦完入住手續後就來到了酒店房間休息。
我將帶的物品都從行李箱裡拿出來擺放好,然後將少爺擺放在了牀頭櫃上,做好了這一切之後我決定給宋文婷打一個電話。
我用酒店的電話撥通了宋文婷的電話,過了一會她接聽了電話,“薩瓦迪卡……”
“文婷,是我,文文。”我很是高興。
“文文,怎麼是你?你怎麼來泰國了?”宋文婷的語氣非常的差異,這讓我有些不舒服,她不是讓我來泰國的嗎?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我有些不悅的問道。
“我什麼時候讓你來了!”宋文婷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倍,聲音十分的尖銳,將我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