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帝又說：“當同時，水也是這世上最堅硬、最狂暴的東西。所以有滴水石穿、洪水氾濫成災”
它又一翻手，那造型複雜的寒冰容器消失。出現了一塊冰板，那一股水流滴落下來，轟然砸穿。
破碎的冰板變成許多冰渣，又在虛空中組合變化成山川大地。水流在其中蜿蜒，繞行。有時候又變成洪水咆哮！
“水，很簡單，但也很複雜。兩位小友，你們隨意攻擊我試試看。”
嗯？
傅洋和維可對視一眼，然後一起出手——都是不怎麼強的小法術。畢竟兩人也知道，江帝應該是要給他們演示一些精妙的東西。
“茅山飛鐮咒！”
傅洋打出一把旋轉的鐮刀型靈氣。
維可則是從手掌中飛出一股黑氣，像是絲帶一樣抽打過去。
噗嗤！
那股在空中流淌的水流自動從中間斷開，一分爲二。迎向飛鐮咒和黑氣。
鐮刀虛影來勢洶洶，但被這水流一纏繞，居然瞬間就像是被泄去了力道一樣。輕飄飄的在空中，順着水流的方向打轉。
維可打出的那一股黑氣攻擊也是同樣的情形，彷彿也被同化成了水流，一起流淌。
而且兩個法術，都被水流帶動着，在空中組合成一個古怪的太極圖案，不斷的緩緩自轉着……
江帝把兩隻烏龜爪子像人一樣背在身後，語氣悠悠，開始講道。
“上古有聖人。在老子的《老子》中有說到——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意思就是說，至高的品性像水一樣，澤被萬物而不爭名利。不與世人一般見識、不與世人爭一時之長短，做到至柔卻能容天下的胸襟和氣度。”
“在道家的學說裡，水爲至善至柔；水性綿綿密密，微則無聲，巨則洶涌；與人無爭卻又容納萬物。水有滋養萬物的德行，它使萬物得到它的利益，而不與萬物發生矛盾、衝突，人生之道，莫過於此。同樣的，修煉之道也同樣如此！”
“當然，這只是我對於人生、修煉，這些道理的理解。因爲我自己是一隻長江中的水妖，自然就選擇以水爲核心來修煉法術、理解天道。雖然和兩位小友不同，但希望你們也能從中有所感悟。”
不得不說，這老烏龜活的時間很久，說話的語氣又拿捏得到位。真就像是一位古之賢人，在跟你對話、諄諄教誨。
傅洋和維可都若有所思，各自暗暗領悟……
兩人眼神都變得飄渺虛無起來，顯然是已經忘記了周遭的環境，處於自己的世界之中。
江帝看得是連連點頭，十分欣賞：“不錯不錯！無論是傅洋，還是他的道侶董維可。都是罕見的絕世天才啊！這種悟性，真的驚人。只是看我演示法術，講解上善若水的道理。就能夠立刻有所領悟。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我們都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呃……這傢伙也是！
都已經從秦朝活到現在了，難道還不想服老麼？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維可的眼神重新變得清明，應該是從領悟之中清醒了過來。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扭頭看着傅洋——依然還沉浸於領悟之中。
維可輕聲說到：“果然，夫君的悟性，比我高多了。”
在外人面前——尤其是有前輩在，維可還是比較收斂的。不會以“笨蛋”、“傻瓜”、“豬頭”之類夫妻間的暱稱來叫傅洋。都是“夫君”、“相公”等比較正式的稱呼。
由此可見，就算是女王大人的傲氣傲嬌，也並不是無腦傲……
如果在真正的靈異界大佬面前還擺出一副太高冷的範兒，那就有點太zuo了。
哈哈！
江帝爽朗一笑：“董小友也是舉世罕見的天才啊。身爲鬼王，不能能夠領悟鬼族強者本身的一些天賦神通。而且，還能修煉作爲人類時候的宗派傳承道術！如此一來，實力遠非一般同級鬼王所能比。至於傅洋小友……沒得比，沒得比。”
它擺着自己是烏龜爪子，顯然對傅洋是非常的欣賞。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傅洋眉關緊鎖，眼神飄忽，嘴裡不斷念叨着這句話。
他像是要從裡面領悟出什麼東西來一樣！
體內的法力開始逐漸洶涌澎湃起來，手還在虛空中比劃着什麼動作。
“水無形，卻能夠澤被萬物。這算是一種另類的平衡麼？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剛柔相濟，強弱相融。一味的剛強，是不行的。盛極則衰、強極必傷！”
“儒家的中庸，道家的陰陽……其實都的在說這個道理。這本書也是聖賢之道、是天道！”
傅洋自言自語，語氣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堅定。
他彷彿真的領悟到了什麼真諦！
“水，澤被萬物，連接萬物，消融萬物。如此說來的話……”
轟！
傅洋渾身猛然迸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一股股氣浪，在四周盪漾如水。
他猛然擡起直視前方，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雙手往前猛然一推，體內法力激盪。三團顏色不同的法力凝聚爲球形，浮現在他面前，一字排開。
茅山靈力，鬼道之力，赤松五色靈力！
“水，水，我要水……”
傅洋自言自語，語氣和表情顯得有些焦急起來。
他當然不是口渴要喝水，而是因爲想要藉助“水”之法術的力量，來嘗試增加自己法術融合的穩定性。
雖然傅洋沒有修煉過專門的水系道術，但茅山派作爲正統道教巨頭，或多或少也會接觸到一些和“水”有關的。
他心頭一動，一張藍色的符紙從衣服裡自動飛出，同樣懸浮在傅洋麪前。
“急急如律令，三清賜吾威！水利萬物，斬妖除魔。水之威罡，水龍縛！”
傅洋一邊念着完整的咒文，一邊用手指在藍色符紙上畫出一個符文。
這種時候又不像鬥法時那麼分秒必爭，所以爲了達到最好的效果，他做足了施法的儀式。
噗嗤……
那張符紙自動燃燒，卻化爲一股長兩丈、寬三尺的水柱。如同是一條水龍般，在空中游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