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宇石!”齊洛格的聲音變了調地呼喚着,一滴淚落在他的臉上,他卻已經沒了知覺。
她不知道爲什麼就哭了,一邊哭,一邊哆哆嗦嗦地撥通了120。
說完了他們所在的方位後,她自己都幾乎要虛弱的暈倒了。
“喬宇石,你怎麼就昏過去了?真沒用!你倒是告訴我一下,我該怎麼幫你處理傷口啊?”她想,他會功夫肯定受過傷,知道怎麼處理傷口。
她卻沒有經驗,不知道怎麼下手,又怕弄的他更加嚴重。
他的胸口還在不斷地流血,她真的要崩潰了,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那些該死的血別再往外冒啊。
“小紅,你知道怎麼樣能止血嗎?”她懷着一線希望問道。
“我不知道!”
“怎麼辦?喬宇石,你醒醒,醒醒!”這裡偏僻,120來肯定需要時間,照這樣流下去,肯定是要死人的。
正在她束手無策的時候,忽然聽到紀小紅叫了一句:“齊小姐,好像有輛車過來了,我們去求救吧。”她擡起頭,果然看見對面來了一輛車。
她也不管對方能不能幫上忙了,飛快地下車,招手攔。
“少爺,這人怎麼像齊小姐呢?”來的車看到齊洛格後,對後座的肖白羽說。
齊洛格這也纔看出來,車是肖白羽的。
有救了!有救了!她心內狂喜地呼喚着,就朝他的車飛奔過去。
“停車!真是她,這是怎麼了?”肖白羽看到齊洛格狼狽不堪的樣子,車還沒停穩,就打開車門跳下來了。
“小洛洛,你怎麼在這裡?”他上前抓住她的手問。
“別問了,你會包紮傷口嗎?快過來!”說着,齊洛格拉着他就往喬宇石的車邊走。
“王醫生,你快下車!”肖白羽聽說要包紮,也不知道是誰受傷了。齊洛格說的又這樣急,他沒時間仔細打聽,回頭叫了車內的王醫生。
正好他開完會要回來的時候,就叫上了王醫生,順便給齊洛格打保胎針。
聽到有醫生,齊洛格立即鬆開了肖白羽的手,目光投向了王醫生。
“你這裡有止血藥嗎?還有他昏過去了,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儘快脫離危險?他是不能死的,他是他們家的支柱。你有止血藥嗎?能把他弄醒嗎?”她又跑到剛下車的王醫生身邊,抓住王醫生的手,着急地問。
肖白羽不知道是誰受傷了,讓她這麼着急,聲音顫抖不說,說話也明顯語無倫次了。
“我只能做緊急處理!”王醫生說道,帶上自己的藥箱跟隨齊洛格去了車邊。
肖白羽也跟過來了,透過開着的車門,他看到躺在車後座上已經昏迷的男人是喬宇石。
難怪齊洛格會如此的緊張,他心裡一陣酸澀,不知道若是躺在那兒的是他,齊洛格會不會這樣。
她再說恨他,心裡也是有他的吧。要是沒有他,爲什麼要爲他生孩子呢?
嫉妒的情緒只持續了幾秒鐘,他就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心想,難道是喬宇石去慕容家劫持齊洛格,然後和保鏢發生衝突受傷了?
這很有可能,但是小紅又怎麼會在車上呢?
車內空間狹窄,王醫生勉強擠進去給喬宇石處理傷口,齊洛格一眼不眨地站在另一側門口看着。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肖白羽問齊洛格,她卻像沒聽到他的話,依然盯着喬宇石緊閉的雙眼。
她現在腦海中就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儘快醒過來。
她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即使他的爸爸和媽媽不生活在一起,孩子的爸爸也該是活着的。
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他難道真有那麼脆弱?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他就會這麼死了。
王醫生從醫藥箱內取出一罐氧氣遞給齊洛格,讓她幫他吸氧,自己則繼續處理他的傷口。
待他處理的差不多的時候,齊洛格總算聽到了期盼已久的救護車的鳴笛聲。
“喬宇石,你聽到了嗎?是救護車的聲音!你堅持住,不能死!”齊洛格哽咽地說着,按動罐裝氧氣,繼續給他吸氧。
“肖白羽,你幫我通知120,我們要儘快的把他送上救護車。”齊洛格回頭對站在她身後的肖白羽說道。
他心中苦澀,卻也明白,生死關頭,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都該講人性。
救人要緊,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吃醋什麼的。如果由於自己不肯幫忙讓喬宇石死了,齊洛格和她以後出生的孩子都會恨他,永遠也不會原諒他的。
“好!”他答應一聲,衝着飛馳而來的120揮了揮手。
急救車停了下來,醫護人員和幾個人合力把喬宇石擡上車。
“發生了什麼事,你問小紅,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我跟他去醫院!”齊洛格也跳上了救護車,對肖白羽簡短地說道。
“等等!”肖白羽說着,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放到齊洛格的手裡。
“要隨時跟我保持聯繫!”他囑咐道。
這部手機是他的私人手機,專門用來和齊洛格聯絡的。
他想發生這麼大的事,齊洛格沒找他,估計是手機沒帶在身上。
齊洛格點點頭,隨即120急救車關了門,她與喬宇石被飛馳的車送往醫院。
路上,她始終攥着他的大手,不斷地和他說話。
“你要堅持,你知道嗎?你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你這個做父親的要給孩子們做個榜樣,你一定要堅持!”她一遍又一遍地訴說着,祈求着。
喬宇石的眼睛緊緊地閉着,他似乎聽到了她的話,又似乎沒有聽到。
世界離他漸漸遙遠,聲音也遙遠的幾不可辨。他在一片類似於混沌的地方,看到了一抹白光。
白色的光柱牽引着他,讓他過去,再過去。
好像那邊會有春暖花開,會有最輕鬆的生活。
沒有死亡的恐懼黑暗,有的只是無憂無慮地引誘。他好像看見了一個像天使一樣的女人,她狡黠的雙眸正含笑看着他。
“我在這裡,你不認識我嗎?我是齊洛格,我在這裡呢。”他聽到她甜美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喬宇石,你要堅持!你不能死,我不要你爲了我死!”混沌的意識在聽到這句話以後,好像清晰一點點。
他的手動了一下,齊洛格激動的再一次落淚。
這一刻,沒有了仇恨,什麼都沒有了。她只記得兩年來他曾給過她的溫暖的時候,他曾經給她買過一整個櫃子的睡衣。
他曾經試圖給她找個名師幫助她考研,他也曾經在她受到驚嚇的時候給她溫暖的懷抱。
他叮囑過李幕晴要好好照顧她的身體,在她受傷的時候,他是多麼溫柔地給她擦過藥。
她還記得那一次她病了,昏迷了,他也是像現在她守着他這樣的看護過她,呼喚過她吧。她還記得夢裡的溫柔聲音,聽到他說:“你醒醒,你醒醒。”
儘管她醒過來以後,卻沒有見到他,但他的確是陪伴過。
一點一滴的情愫,兩年來的一幕幕都在她的呼喚聲中閃進她的腦海。
他們曾有過多少暗夜的纏綿,她又曾經怎樣癡心地認爲他是喜歡自己的,曾經又多想要嫁給他。
當然,他也如同惡魔一樣帶給她噩夢和恐懼。但在他生死麪前,那些都被她自動的忽略不計了。
“喬宇石,你再動一下,再動一下,我看到你醒了。”她驚喜的淚一滴滴地落在他毫無瑕疵的俊顏上,順着他的臉頰一直往下流淌。
這句話喬宇石聽的比開始還要清晰一些,他朦朧地想着,是不是他的小女人原諒他了?
她原諒他了,就說明她是愛他的是嗎?
他不能死,他身上還有責任,還有他一定要聽她親口說一句:“我愛你!”
強大的意志力支撐着他,也可能是醫生的急救起了作用,他緩緩睜開了眼。
就見到她梨花帶淚的臉,漂亮的雙眸一直在盯着他,緊張極了。
“你醒了?你這個混蛋,我還以爲你死了,你這是故意嚇唬人嗎?”齊洛格又是哭又是笑的,伸手去把他臉上的她的淚都擦掉了。
他勉強地彎了彎嘴角,想笑,想示意她沒事,可是發現笑一下原來也需要很大的力氣。他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打電話給李幕晴。”聲音幾不可聞,她卻還是在他的口型中看出了李幕晴三個字。
“好好好,我馬上打!”
齊洛格給李幕晴打了電話,告訴她喬宇石受了傷,正在趕往醫院。李幕晴是醫生,要比一般的女人冷靜的多,問了些喬宇石的情況,邊問邊出門去拿車。
雖然她已經不是喬宇石的家庭醫生了,但對她來說,喬宇石就像她親哥哥一樣,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
聽到喬宇石傷的很重,李幕晴表面上雖鎮定,其實也有些六神無主了。
第一反應就是通知喬思南,讓他趕緊到醫院,這樣出現什麼事也有個人做主。
女人總會在出問題的時候首先想到自己信賴和愛慕的男人,李幕晴找喬思南也是這樣。
喬思南聽說大哥受傷,自然也表現的很着急,電話裡就告訴李幕晴他會立即到。
放下電話,李幕晴又打給齊洛格,告訴她彆着急要冷靜。
“喬思南會和我一起趕去你說的醫院,說不定程飛雪也會來。你看你如果不方便,你就先回避一下,他的情況我隨時通知你。”李幕晴在電話裡出齊洛格的聲音那樣焦急,還帶着哭腔,她就想幫幫這兩個人。
只是這是喬宇石正嚴重受傷,生死未卜,她不想把事情弄的太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