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做手術就得有人簽字,那男孩雖然很負責任,但他們畢竟沒結婚,他沒有這個權利,他母親就更不行了,所以當務之急,是得把女孩的家長找過來。
可是一說到這,女孩的神色很是不自然,準婆婆給樹雲老師使了個眼色,從病房走了出來。
“她跟家裡關係很不好,都不聯繫,不想讓他們來。”
“誒呦我天,你們知道小孩要死了嗎!”樹雲老師想不明白,“沒人簽字誰敢給她剖?”
“唉,這樣吧。”那女人也是生過孩子的,知道事情緊急,“等下我讓我兒子把她手機偷出來。”
在醫辦室,男孩聽見這個方案嚇了一跳,但思前想後,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於是就說去試試。
計劃成功了一半,剛把手機偷出來查到了號碼,就被網癮少女發現了,男孩趕快把手機交給老媽,怕她起來羊水繼續流,趕快回到屋裡哄她,不一會兒病房裡就傳來小拳拳猛捶胸口的聲音。
準婆婆趕快跑到醫辦室,關上門撥通了電話。電話接通了,但那頭就是不說話,準婆婆深吸一口氣,還是硬着頭皮開口了:“喂?我…”
“你不說不聯繫了麼?”那頭一個冷冷的男聲。
“額…”這一句話就把她噎住了,原來她們的關係真的這麼差。
“是這樣,您是娜娜的爸爸麼?我是她男朋友的媽媽,那個,實在不好意思,之前一直沒聯繫過,娜娜現在…懷孕了,今天羊水破了,醫生要剖產,只有她父母能簽字。”
那邊沉默了好久,久到連樹雲老師和燕淮都開始着急,終於,“在哪呢?”
當天下午,一個男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是娜娜的爸爸。
那是一個禿了頭的男人,一看就是中年危機中,雖然和娜娜一樣有着一雙大眼睛,但眼睛裡和娜娜的天真不同的,是滿滿的……嚴肅,甚至氣憤。
他沒有馬上去看女兒,而是先去醫辦室簽了字,大家就趕快操辦了起來。男孩的媽媽迎了出來,滿是內疚:“實在對不起,是我的錯,出了這樣的事……”
他也只是緊皺着眉頭擺了擺手:“她自己選的,也是大人了。”
直到產婦娜娜被推出來送往手術室,父女倆才真正見了一面,因爲手術過程中還需要直系親屬在門口隨時做決定,他沉默的推着女兒的平車往手術室走去。
這個女孩,從早上來醫院就一直沒有哭,也是因爲年輕不懂得害怕,但這會兒卻躺在平車上流下了眼淚。“我沒叫你來。”她賭氣說道。
“你媽等會兒才能到。”他只是說了這一句,就再不說話了。
手術室門口,家屬留步,燕淮和老師從員工通道走了進去,娜娜的父親盯着門口站了一會兒,到窗邊打電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