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寒眨着湛藍的眼睛,驚愕了一會兒,略微躊躇的問道:“貓兒,你說真的?如果用時空通道去了京城,那麼我們就沒辦法回到前世去了。”
“我知道!可是我們要回前世去,還有的是機會,今年回不去還有明年,但是朋友一旦失去了,就永遠不會再有了!”楚貓兒看着他的眼睛堅定的說道。
其實耶律寒早就熟悉楚貓兒的性格,她向來說一不二,一旦決定了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改變她的心意。
前世,自己就從來沒有拗得過她,現在他知道自己更加拗不過她,何況他已經習慣了聽從她的意見,從來也沒有想過要違拗她。
“約翰,聽貓兒的吧,她要救的三個朋友,對她來說很重要!”司徒哲拍拍耶律寒的肩膀說道。
耶律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貓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側過頭去看着端木水墨問道:“貓兒,這位是……”
其實他心裡也稍微有點數,如果不是她覺得非常重要的人,也不會帶進來了。
楚貓兒看着端木水墨溫暖的一笑:“他是我的美人師父!”
端木水墨淡淡的笑了笑,向耶律寒一點頭輕輕道:“桑雅族的神尊,幸會!”
耶律寒對他的戒心便隨着他雲淡風輕的一笑,而徹底消除了。
只有一個心無芥蒂的人,纔會有這樣純淨的笑。
他向端木水墨也一點頭,笑道:“原來是貓兒的師父,您是長輩,叫我耶律寒好了!”
端木水墨一驚問道:“複姓耶律,又金髮碧眼,難道你出身水烈國的王族!”
耶律寒一怔,但是馬上點頭承認了,並隨之坦然說道:“準確的來說,晚輩應該是水烈國以前的王族,現在家族的皇位已被水家竊取,晚輩現在只是昨日皇子了!”
“水如天,竊取了你家族的皇位?”楚貓兒眨着眼睛問道。
她整治水如天的時候,只是想着他是傾向於端木夜那邊的人,沒想到和耶律寒的家族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事先若是知道的時候,她絕不會手軟,放他活命!
敢動她夫君家族的人,他純粹是死有餘辜!她楚貓兒別的本事差點,可是護短的本事,那是舉世無雙的。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必再提!”耶律寒微微一笑,似乎對以前的事情真的不想提及,真的已經完全釋懷了。
可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淒涼,卻還是落在了楚貓兒銳利的大眼睛裡,她瞥了耶律寒一眼,道:“丫的,你不想再提是你的事情,你大度能忍,我卻沒你那副神的心腸!他們水氏一族最好不要撞在我手裡,否則我把他們全部咔嚓掉!”
“貓兒,能不起爭端,就不要起爭端了!”端木水墨在一邊輕聲悠悠一嘆勸解道。
楚貓兒卻搖了搖頭,固執的說道:“師父,你不懂!那些人天性屬惡狗的,從來欺軟怕硬,欺凌弱小,不能同情!如果你一腳把它給踹到水裡,看它可憐,想放過它。它便會偷偷爬上岸來,裝模作樣,搖尾乞憐的躲在一邊,然後趁你一不留心,照定你狠狠偷咬一口!這些東西,見到就要痛打,最好一口氣打死,免得受其貽害!”
聽楚貓兒娓娓道來,幾個男人不禁一起點起了頭。
看來她對那些天性像惡犬一樣的頑固敵人,是早已經分析理解的極爲透徹了。
“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反正要教訓壞人有的是時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到過去?”楚貓兒急切地問耶律寒。
“今晚是六月十四,明天這個時候,就可以啓程了!”耶律寒很肯定的說道。
“那好,我們先出去等等,我還想去看一個人!明晚這時候,我們幾個在這裡集合。讓阿寒帶我們去蠱後進京城的那一天!”楚貓兒向衆人說道。
“貓兒,回去可以,救朋友也可以。但是要記住我們回去只能改變事情的一些細枝末節,不能把整件事情的趨勢改變。那樣時空就會紊亂,我們就會被紊亂的時空,捲到不知名的空間和時間裡面去,可能永遠都會回不來了!”耶律寒在一邊急忙叮囑道。
聽了他的囑咐,楚貓兒不禁糾結了。
冷月怔怔的問道:“怎麼回到過去,什麼是紊亂的時空?什麼是事情的細枝末節?”
其實不只他莫名其妙,端木水墨也一頭霧水。
耶律寒知道跟他們解釋起來很費力氣,可是人家問了,自己不出聲總有點不好意思。
他前世的紳士風度還在影響着他這一世的行爲,於是開口解釋道:“回到過去,就是我們通過一個特殊的通道,在一種急速的飛行中,把時間遠遠的拋在我們後面。這樣我們在通道中穿行之後,就能回到以前的時間去了。
所謂時空紊亂,就是在同一時空中出現兩個不同時空的人和事,而原來發生過的事情,如果被徹底改變的話,時間正常前進的軌跡就會被徹底打亂,那時候時空出現錯位,或是斷裂,我們這些處在異時空中的人,就會被錯位的時空捲進一個新產生的變異時空內,從而找不到通往現代的通道。
而改變事情的細枝末節,我可以拿蠱後來給你打個比喻。我們回到過去的時間,看到她出現在京城中,即使親眼看到她害人也不能除掉她,因爲她並不是死在當天,而是死在別的時間裡。如果我們硬要改變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把她殺了的話,那麼時空通道就會混亂了。我們就要迷失在時空中了。
那樣便會永遠遊蕩在一個個的空間裡面,永遠都不會老,也不會死,但是卻要忍受永生永世的寂寞煎熬。那樣的話,根本就生不如死!”
聽他一口氣說完,冷月和端木水墨不禁震驚了,這些話他們都是第一次聽說,很多地方都不懂,但是關於干預事情發展的軌跡過多的危害他們是聽懂了,記牢了。
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一旦要去了那個什麼以前,就一定要看牢楚貓兒,免得她這火爆脾氣發作起來,一時衝動把蠱後給提前宰了,就麻煩可就大了!
耶律寒得留下來爲明晚的出行做準備,而楚貓兒他們對這些一概不懂,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也怕打擾他,便告辭了。出了靜止空間,他們在神殿中沒有停留。端木夜和冷月回去照顧昏睡的司徒情和秋靈兒,到底是有了希望,冷月的臉上現出喜悅的神色。
地下城市和外面是兩個世界,有哪些佈置在各個街角的熒光石照明,還有地上鋪的熒光閃閃的路,顯得這裡很是明朗。
楚貓兒隨便叫上一個在街角巡邏的桑雅族武士,叫他帶他們去城市的唯一的水源--桑雅天池哪裡去。
那個武士見是尊後吩咐,急忙帶路領着他們去了礦區中央的一個人工開鑿的蓄水池邊。
打發那個武士走後,楚貓兒便圍着這個池子認真地看了起來。
水池大約一丈圍圓,池水晶瑩透亮,看上去十分潔淨。
池子下面都是一層青石鋪成的底,平整光潔,光可鑑人。
中間有一個井口大小的泉眼,從中不斷冒出新的水來。
看來這個水池雖小,卻是綠水長流,怪不得桑雅族人會在這個地下山洞,生活的如此愜意。
只是堆砌池子的石塊貼近水面的地方,都現出蜂窩狀地小孔,而小孔內有深色的水鏽狀物質,
看着楚貓兒圍着池子轉,司徒哲不禁萬分奇怪的問道:“貓兒,難道你以爲,桑雅族人喝的水有問題嗎?”
“阿哲,咱們不是古代人,不會那麼愚昧的相信桑雅族人只生男孩是受了所謂詛咒的事情,我想造成桑雅族人不孕的秘密,肯定在於他們的生活習慣問題!”楚貓兒一邊仔細觀察着那些小孔,一邊思忖着回答道。
“對,這個問題的確要從他們的生活習慣入手去弄明白!”司徒哲一邊點着頭,一邊幫着楚貓兒看起池水來。
韓嘯天也瞪大一雙圓溜溜的貓眼睛,往水裡盯着。
看他注意力那麼集中,司徒哲不禁問道:“喂,臭貓,你看出什麼問題來沒有?”
韓嘯天用眼瞥了他一下,扭過頭去不理他。看上去頗有有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感慨。
“喂,臭貓說說,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司徒哲見他一臉莫測高深的樣子,真的以爲他發現了什麼玄妙之處,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韓嘯天照樣做注視沉思狀,死活不理他。
司徒哲正想再問,楚貓兒卻嘆了一口氣,直接回答了他:“虧他們還給你叫狐狸,阿哲,他現在可是貓,他能發現什麼。就是有所發現,也是發現這個水池裡面沒有一條魚!”
“哈哈,知我者貓兒也!狐狸……笨死了你!”韓嘯天笑噴了。
“臭貓!找扁!”司徒哲狠狠捏了捏拳頭,可是無論如何都打不下去,因爲韓嘯天將頭藏在楚貓兒胸前那兩隻小饅頭之間,愜意的閉上眼睛,打起了呼嚕。
“哈哈,現在先記賬吧,等以後丫的變成人,你在揍他!”楚貓兒竟然絲毫不肯包庇那個肥碩的小可憐。
楚貓兒一邊說,一邊看着那些小孔,發現偶爾有一個小小的水泡冒出來,她的思路豁然開朗,心裡想:原來如此!
“貓兒有什麼發現嗎?”端木水墨聽說楚貓兒跑來找水源,便猜到她一定有什麼發現,便把司徒情和秋靈兒交給冷月照顧,他匆匆跟了過來。
楚貓兒看到他來了,不禁興奮起來,急忙說道:“美人師父,你來的正好,看看這些水貌似鹼性太高。這裡的岩石富含鹼性物質,被水迅速溶解沉澱到水池中了!”
端木水墨聽得一怔,急忙從自己的藥袋子中取出一種奇怪的綠葉子,放入水中測試。
結果那片葉子一進入水中,顏色立即發生了變化,從綠色變成了黃色,然後顏色逐漸加深成了紫色,當端木水墨把它從水中拎上來的時候,竟然整片葉子都變成了鮮紅色。
司徒哲看得驚愕的喊道:“鹼性這麼高,這裡的居民又長時間飲用鹼性這麼高的水,還用這樣的水洗澡,難怪會影響胎兒的性別!”
“哦,原來如此!不過單憑飲水會出現這麼嚴重的問題嗎,整個族人中一個女嬰都沒有?”端木水墨陷入了沉思。
楚貓兒聽到他的這番話,也覺得說不通,貌似鹼性飲水,沐浴會導致男性嬰兒大大增加,卻不至於一個女嬰都沒有。
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這時候,幾個挖礦的桑雅族人,揹着開採工具和幾個竹筐,從礦洞裡面鑽出來,他們身上有一層隱隱的熒光粘在上面。
在黑黝黝的環境中顯得有些詭異。
那些人見到楚貓兒他們之後,急忙過來向楚貓兒行禮:“小民參見尊後!請問尊後可有什麼吩咐,小民以爲尊後效勞爲榮!”
楚貓兒淡淡一笑,叫他們起來。貌似不經意的問道:“你們每次進洞都工作多長時間?”
那些人中一個年輕機靈的回答道:“回稟尊後,我們一般進去一天一夜纔會出來!然後換家裡其他的人進去工作一天一夜。”
“哦,原來這樣。那你們身上沾的可是礦洞裡面的岩石渣?”楚貓兒指着他們身上盈盈發光的物質問道。
那個機靈的人,急忙從自己的框裡挑出一塊很大的綠翡翠,恭恭敬敬地遞過去:“這是今天小民從礦洞裡面挖到的最好的寶石,願意敬奉給尊後,望尊後笑納!”
楚貓兒微笑的接了過來,向他點頭致謝。
那個人立即開心之極的跑回家去了,他要告訴自己家娘子,尊後接受他的禮物了,他們一家人從此可以幸福平安,好運連連了!
其他幾個人沒有采到那樣好的寶石,有些失落的離開了。
“貓兒,你怎麼要人家東西?”韓嘯天睜開眼來問道。
原來剛纔他只是在裝睡。
“丫的,你懂毛,我要了他的寶石既自己高興,又讓他覺得開心幸運,這樣兩全其美的事情,那我爲什麼不做!”楚貓兒作勢拿那塊石頭去砸他的貓腦袋,嚇得他急忙把爪子捂在頭上。
結果楚貓兒卻把那塊綠寶石給他頂在了腦袋上。
司徒哲怎麼看都覺得韓嘯天像日本地貓叔了!立時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可是顧不上拿韓嘯天打趣,卻轉而問楚貓兒:“貓兒,你以爲他們身上的熒光石渣有什麼問題?”
“這個礦洞裡一定有很多放射性物質,他們長時間在裡面勞作,肯定會被這種物質影響了,所以體內產生的精子也就有了問題。再加上長時間飲用鹼性水,所以桑雅族纔會只生男孩不生女孩!”楚貓兒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貓兒,真厲害!困擾桑雅族人幾百年的問題,你一下子就給找到了根源!”端木水墨向她點頭微笑着,誇獎到。
得了美人師父的誇獎,楚貓兒自然開心不已。
回了桑雅的石頭房子,楚貓兒作爲尊後,被他特意送入族中最華貴的一間大房子,並給她送去兩個聰明伶俐、手腳麻利的少女,這些少女都是因爲年級幼小,所以被暫時留在族中撫養,等待長大後配給桑雅族人的。
楚貓兒被她們服侍着吃過晚餐,洗過澡,然後躺在了舒舒服服的軟榻上,上面金燦燦的流蘇牀帳,讓她很愜意。
兩個女孩去隔壁的房間中睡了,聽着身邊韓嘯天的呼嚕聲,楚貓兒也進入了夢中。
一片茫茫的黃沙,漫無邊際。楚貓兒抱着韓嘯天,獨自走在茫茫的沙海之中,地上的黃沙讓她舉步維艱。
揚起的風沙不時在她身邊掠過,讓她不斷咒罵。
她張皇的舉目四望,除了天空白茫茫的日頭,別的什麼都沒有。
突然兩匹戰馬從她背後掠過,馬上隱約是司徒哲和耶律寒兩個人。他們就從她身邊一掠而過,頭都沒有回一下,似乎完全沒有看到她。
看着他們兩個越跑越遠,楚貓兒急的衝他們兩個大喊道:“阿哲、阿寒,你們去哪裡?”
可是一眨眼間兩匹馬就消失了,如同他們剛纔詭異的出現一般。
讓楚貓兒愕然發愣,到底是他們出現過,還是根本就沒有出現過?莫非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
她正在凌亂,突然一匹白色的戰馬攔在她的面前。
它出現的那麼突兀,猶如從天而降一般。
馬上是一臉冰冷的端木夜,他拔出劍冷冷地跳下馬,眸中閃着火熱的光澤,站在她面前問道:“楚貓兒,你還想跑?”
楚貓兒看他只有一個人,不禁眨着眼睛,不屑地笑道:“端木夜,你自己來找本帥,是打算跟本帥決鬥嗎?”
端木夜冷冷站在哪裡,神色冷得像冰,而眸中的光澤卻如火。
楚貓兒將韓嘯天輕輕放在一邊,然後緩緩拔出了自己的天芒劍,咬牙說道:“好,既然你想死,本帥就成全你!”
端木夜慘然一笑,笑容如最毒的花一般美麗而誘惑。
他的劍剛剛拎起來,一個白色的身影已經從遠處奔跑過來,向他嘶聲喊道:“哥哥,你別冒險!我來幫你殺了她!”
說罷抽出腰間的軟劍,迎風劃出一道圓形的寒光,向楚貓兒迎面劈了下來。
可是那把劍只劈到一半便無聲的掉落在地上。
她的嘴角沁出了血痕,不敢相信的回頭看向自己的哥哥端木夜。
端木夜手中的劍已經深深刺入她的後心之中,一段劍刃從她的胸前露了出來。
楚貓兒一皺眉,身體有些僵直了。
“哥哥,你竟然殺我!”玲瓏的身體緩緩滑落在地上。
端木夜手中的劍也被她帶落在地上。
“端木夜,你的心腸太毒了!”楚貓兒一字一頓的說道。
“是嗎?那朕就承貓帥吉言,把你的男人一個個殺光。”他說完這句話後,突然撲向了一邊蹲在沙地上的韓嘯天。
眼看韓嘯天就要被他捉在手中,嚇得楚貓兒大叫一聲:“嘯天,快躲開!”
她猛然向端木夜撲去。
結果一下子嚇醒了,她猛然坐起來,茫然擦着額頭的冷汗,胸脯劇烈的起伏着。
看着旁邊依然酣睡的韓嘯天,她發現原來這只是一個夢!
不過這個夢攪得她在牀上翻來覆去很久,才又重新入睡了。加上這一路的勞累,大約第二天的午時她才醒來。
連早飯帶午飯一起吃了,她便抱着韓嘯天出門去找小雅,和她來桑雅之前在風雅邊境小鎮上帶來的那個小雅的母親於桑。
當她來到那座石屋前,小雅的肚子更大了些,她正坐在外面的一把墊上厚厚軟墊的石椅子上面,和洗衣服地於桑在說話。
見恩人楚貓兒來了,母女兩個一起站起來迎接。
楚貓兒把小雅扶回石椅去,問她們:這段時間在這裡過的怎麼樣?
不用她們開口,看到兩母女舒心的笑容,楚貓兒就知道她們過得不錯。
聊了幾句現在的生活,小雅有點惆悵的說道:“貓帥,你能不能和神尊一起破除詛咒,讓我生個女兒啊!我做夢都想要一個女兒!”
楚貓兒知道有些事情給她們無法解釋,只得點頭答應:這個我會和神尊想辦法解決的。
回到桑坤家,楚貓兒和端木水墨商量了一下,端木水墨開出了幾味藥材,讓桑坤記住,然後讓他們定期到邊境小鎮去採買這些藥材,然後研碎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倒入礦區天池中。
又教給他們用純銀絲線來編制短裙的方法,叫桑雅進礦洞的人,都要在衣服外面穿上這種短裙纔可以進礦洞工作。
桑坤雖然都不明白這樣做有什麼用處,但既然是尊後的吩咐,那絕對是有神奇作用的。
何況楚貓兒還告訴他,只要用這兩種方法十個月的時間,桑雅詛咒便可解除,桑雅族便會誕下女嬰了。
既然尊後這麼肯定,桑坤自然堅信不疑。立即要吩咐人出去採買藥品和銀絲。
楚貓兒攔住他,告訴他現在端木夜的大軍正在沙漠上四處搜尋自己,他們這段時間不能出去。
現在桑坤對楚貓兒是絕對信奉,言聽計從。她這樣說,他自然吩咐所有族人,這段時間絕對不許外出。
都要暫時隱蔽在地下城市中,連出去採買糧食的計劃也暫時取消了。
楚貓兒去看了下軒轅儀,告訴他需要耐心等幾天,等沙漠上起了風暴,端木夜必然撤軍,那時候再離開桑雅族,纔會最安全。
雖然軒轅儀急於回國,但是也沒辦法,便耐着性子住了下去。
黃昏很快來臨了,楚貓兒找到端木水墨、冷月、司徒哲,然後留下左右盟主看護司徒情和秋靈兒。
想着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她便去找了喬風。並徵求了喬風的意見,還告訴他此行的風險。
喬風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把墨姬交給風和雲照看,他們兩個在原地待命。
他則懷着巨大的好奇心,跟楚貓兒他們一起來到了地下城中心的巨大神殿裡。
現在的神殿裡空曠、寂寥,只有幾盞燈懸掛在四壁上。
那些巨大的神像,在四根鑲滿寶石的柱子的璀璨光芒映襯下,閃着幽暗神秘的光澤。
讓人陡然有一種,它們隨時都會復活,會突然動起來的感覺。
趁這裡沒有人,他們再一次躍上祭壇,踩動機關進入了靜止空間。剛一進來他們便看到,耶律寒正在那裡靜靜的等他們。
他如一個披着一頭金髮的白玉雕琢般地王子。
冷峻的眼睛閃着藍寶石般地光澤,晶瑩而挺直的鼻翼細膩如白瓷,高傲的胭脂色嘴脣。身材修長纖細而不失健壯,彷彿那雙大眼睛裡滿滿都是不屑,那種憂鬱的氣質尤其讓人驚豔。
楚貓兒看到他的樣子不禁又吞了口口水,丫的都怪這些天的事情太忙亂,不然真不該把他這個西方美男給白白放着不吃。
“貓兒,你們準備好了嗎?”耶律寒問道。
幾個人一起壓抑住心中的激動,點了點頭。
時空通道,對於楚貓兒、韓嘯天、司徒哲來說只聽過沒見過。
對於冷月喬風和端木水墨來說,在進入這座奇妙的地下城之前,是既沒有聽過,又沒有見過。
耶律寒在前面帶路,帶着他們穿過五彩繽紛的空間,突然不知從何處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洞口。
耶律寒帶着他們進入了這個洞口。
裡面的一切更加光芒四射,五彩繽紛。
這裡猶如一間很小的小房子,只是裡面的四壁是透明的,楚貓兒好奇的用手觸動了一下四壁,那些東西竟然如同不斷循環的水流一般。她手指觸及的地方很快凹了下去,一種虛無的感覺傳來,讓她有種自己的手指消失了的恐慌感。
當她低頭看時,果然看到自己的手指有一半消失了,嚇得她急忙將手從那特殊的吸引性牆壁上扯下來。當她把手指扯離那個牆壁表面時,那個牆壁都恢復了平靜。
而她自己的手也完整無缺,原來剛纔都是幻覺,讓她一場虛驚。
冷月和喬風、及端木水墨看她把手探入牆壁時,也大吃了一驚,後來發現她的手指沒事,才放下心來。
耶律寒指着地上一個閃爍着不停變換顏色的巨大光束道:“我們必須等這光束變成紅色時,一起拉着手,站到這束光中。在通道中,雖然會有些難受,但大家一定不能鬆手,否則就會落到不同的地點!”
看那束光由橙變黃、由黃變綠、由綠變青……
衆人不禁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
耶律寒再次囑咐楚貓兒:“貓兒,記住我們只能改變事情的一些細枝末節,見到蠱後之後,不論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剋制!”
楚貓兒看着那束光正由藍變成紫色,急忙點了點頭,道:“放心,我雖然脾氣急一點,但也不是不計後果的人!”
幾個人緊緊的把手拉在一起,當那束光由紫色變成紅色的一瞬間,他們一起跳入了那個巨大的光束之中。
下面如同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通道,衆人看着周圍閃爍的越來越急速的各種光斑,向下飛墜着。
速度越來越快,那種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頓時如四面擠壓過來的牆壁,將他們的身體擠壓的死死的,頭昏腦脹、渾身極爲難受。
果然和耶律寒說所的一般,穿過這種通道,真的會給人帶來極大痛苦,過了一段時間,下墜的速度更快,而身體上的擠壓感,立即又變成了向外的撕扯力,楚貓兒用一隻手拉住端木夜,另一隻手緊緊的護住懷裡的韓嘯天,真怕他被這種巨大的拉扯力扯脫飛走。
幸而喬風沒帶着他的墨姬,少了一份擔心。
當他們的腳沾到地面時,周圍變得一片光明,而此刻他們發現自己竟然落足在京城門外的一處樹林中。
看着太陽正緩緩從東邊升起來,楚貓兒慢慢舒了一口氣,心想:這樣最好不過,免得落入城中街道上,被百姓誤以爲自己是妖怪。
幾個人站了一下,都沒有了剛纔胸悶氣短,頭暈目眩的症狀,看天色還早,楚貓兒稍微把對京城百姓來說比較臉熟的自己、冷月、司徒哲、做了一下裝扮。
她自己化妝成了一個脂粉氣很重的紈絝少年,冷月扮成了一個木訥的中年商人,司徒哲扮成了一個老頭子。
他們興沖沖的進了城,直奔天下第一樓,因爲當日冷月、秋惜諾、和秋靈兒就是在這裡碰到蠱後、雲千倉和歐陽青天的。
可是當他們還沒有到天下第一樓時,端木水墨卻怔住了。
他的眼睛緊緊盯着一個跟在一頂官轎後面,騎馬的中年人的背影,皺了皺眉,又嘆了口氣。
弄得楚貓兒很奇怪,急忙跑過去問道:“美人師父,怎麼回事?那個傢伙是誰?”
端木水墨說道:“他應該是千面狐狸鶴九霄!不過他向來在南疆活動,聽說和許鯤鵬父子來往甚密,怎麼會跑到京城來了!”
“丫的,許鯤鵬那傢伙的人!莫非是來對付皇上姑父的?美人師父,他的武功怎麼樣?”楚貓兒急忙追問。
端木水墨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以前玖月軒華跟我提過這個人,說他的武功極高,而且極擅長化妝之術,只要他盯上一個人一刻鐘,就能迅速化妝成這個人的樣子,不僅外形一摸一樣沒法區分,就連說話和動作都一般不二。而且性格陰狠毒辣,是個極難對付的人!”
“是啊,我爹也曾經提起過此人,說他貪財無義、身上人命累累是個殘暴冷血的小人!叫我們行走江湖時,碰到這個人能殺儘量殺了,免得貽害武林!可是這個人太難找了,所以一直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也沒有接過殺他的生意!”冷月在一邊補充道。
“他貌似去皇宮方向了!”司徒哲在一邊說道。
“先不理他,咱們先去天下第一樓等蠱後!”楚貓兒說道。
於是他們便不再注意那個千面狐狸,繼續向天下第一樓走去。
可是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有很多路人向千面狐狸走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喊,“殺人了!太恐怖了!”
楚貓兒他們一驚,急忙跟着人羣跑過去。
只見一個身着褻衣的男子倒在地上,而他的頭卻不翼而飛了。
在死者的胸口還插着一隻狐狸頭狀地飛鏢,那個人看起來是剛死,胸口的血和脖頸上面的血還是溫熱的。
幾個人頓時明白,這個千面狐狸一定是殺了他跟蹤的那頂官轎裡面的人,扮成他的模樣,不知道要去做什麼了?
“現在是上早朝的時間,遭了!”楚貓兒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端木水墨急忙說道:“貓兒,讓他們跟你去攔截千面狐狸鶴九霄,我自己去天下第一樓等蠱後他們。
楚貓兒哪裡放心,便只帶着喬風和耶律寒向皇宮跑去。
留下冷月、司徒哲,跟端木水墨去了天下第一樓。
皇宮門口戒備森嚴,楚貓兒被攔在了宮門之外。
急切之下楚貓兒抹去臉上的化妝,露出本來面目。
衆侍衛不敢再攔她,便放她和喬風、耶律寒進去了。
金殿之上,軒轅儀正在處理日常政務,底下的羣臣正在爭論,跟軒轅儀去參加七國盟會的大臣名單。
這時候,內務總管秦英突然,慌慌張張跑上來,對着軒轅儀耳語了一句什麼。
軒轅儀的神色立即變得驚慌失措起來,向下面瞄了一眼,這幾天楚貓兒告假沒有上朝,而別人根本就指望不上。
這讓他更加急躁起來,正要傳令叫人去貓帥府傳楚貓兒。
可是秦英卻拼命給他打着手勢,讓他暫時離開金殿一下。
軒轅儀沒有辦法,只得匆匆來開金殿到外面側殿去了。
他一進側殿的門,就發現楚貓兒帶着兩個陌生人,等在哪裡。
軒轅儀急忙問道:”貓兒,你說金殿上有刺客,可是真的?“
楚貓兒一邊認真地點了點頭,一邊慶幸在這個時空中的自己正貓在貓帥府裡面陪着軒轅清風,如果以前的自己現在也在金殿上的話,那可就麻煩透了!
“現在刺客就藏身在文武百官中,而且那個人的易容術十分驚人,根本就看不出來,就連他所假扮的人的動作舉止和語言都很難分辨!所以要找出這個傢伙,就要費一番心思了!”楚貓兒糾結的說道。
“貓兒啊,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他找出來。如你所說他已經殺了朝中的一個官員,這能上朝議政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員,如此高級官員遇害,如果找不到兇手,豈不令百官人心惶惶?”軒轅儀萬分恐慌的說道。
“我這次特意趕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情,陛下放心,臣一定設計讓這個傢伙自投羅網!”楚貓兒突然眼神一亮,有了主意。
“什麼辦法?”軒轅儀急不可耐的問道。
“暫時保密,不過陛下得受點委屈……”楚貓兒說道。
“好,只要能讓兇手落網,朕願意當誘餌引出他!“軒轅儀雖然心裡怕的要命,可是想既然身邊有楚貓兒護駕,應該有驚無險。
楚貓兒卻向他微微一笑道:“陛下是萬金之軀,微臣哪能讓陛下以身犯險呢?”
軒轅儀一皺眉,其實心頭卻猛地一鬆,問道:“那朕究竟可以幫上什麼忙?”
楚貓兒狡黠地一笑,指着他的龍袍笑道:“很簡單,只要陛下肯把這身衣服借給我們用一下就可以了!”
“好!”軒轅儀爲了能捉住兇手,也顧不得其他了,立即吩咐秦英給他脫下了龍袍,摘下了龍冠,脫下了龍靴。
楚貓兒唯恐軒轅儀離開太久,被金殿上那個隱藏的殺手察覺,於是急忙叫喬風把外衣脫下來,照着軒轅儀的模樣,迅速把他化妝成軒轅儀。然後叫他穿上龍袍,龍靴,帶上龍冠。
看上去,赫然便是第二個軒轅儀。
將喬風變成軒轅儀,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讓旁邊換上喬風衣服的軒轅儀目瞪口呆。
吩咐秦英把軒轅儀保護好,她跟着假軒轅儀重新上了金殿。
衆人見楚貓兒跟軒轅儀一起上殿,並不奇怪。只是丞相楚千山有點想不通,女兒不是這幾天稱病不上朝嗎,今天怎麼跑來了。
因爲本來軒轅儀就拿楚貓兒當晚輩寵愛的時候多,當臣子的時候少。
可是軒轅儀剛剛落座之後,便面沉似水,卻一言不發。
楚貓兒一個個掃視了在金殿上的衆人一眼,然後笑道:“今天陛下得到一個密報:說有個叫千面狐狸的殺手鶴九霄的,借今天的早朝潛入了金殿內。在半個時辰之前,你們中間有一個人在半路被殺,千面狐狸就扮成了這個人混入了這裡,想要行刺陛下!諸位不妨觀察自己身邊四周的人,看看他是否讓你覺得可疑?”
她此言一出,猶如當地被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彈,金殿上轟得頓時亂成一團。有人東張西望,有人畏畏縮縮向後面躲,有人看着自己身邊的人直抽冷氣,更有人冷汗涔涔,雙腿打顫,身形搖搖欲墜!
楚千山瞪着女兒道:“貓兒,這件事可是真的?”
楚貓兒向沉重地他點了點頭,然後將他拉過來,護在了身後。
現在敵人在暗處,自己在明處,她可不能因一時大意把老爹給搭進去了。
楚千山知道女兒是要保護自己,便乖乖的站在她身後,不說話了。因爲現在的場面他動腦筋想不出辦法來,又不會任何武功,不乖乖呆在女兒身後,反而到時候會拖累她。
“你們不必驚慌,本帥自有辦法知道誰是兇手!”楚貓兒狠狠掃了一眼這幫平時裝深沉,裝矜持,到緊要關頭卻全都驚慌失措的老頭子們,厲聲說道。
聽完她這句話,金殿上的聲音果然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定在她身上。等着看她到底有什麼辦法,把那個易容術無比厲害的千面狐狸,從一百多文武官員當中找出來。